杀手

杀手

杀手

冷亦清前脚刚踏出旅馆的门,寒风就像怪物一样尖叫着呼啸着一股脑的灌进了冷亦清的口鼻里,激的冷亦清禁不住哈出了一口气。

街上的人群散去了不少,偶尔也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冷亦清的身旁,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在暗黄的路灯下私语缠绵,也有一群的男男女女拎着啤酒瓶子摇摇晃晃的互拍肩膀。

所有的这一切都与此刻孤身一人的冷亦清形成了两道风景。

冷亦清是注定不能够享受这些平凡的温暖的人,她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下午温葵接到梁振轩的电话之后,冷亦清就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出现了,只是冷亦清没想到自己的预感真么准确,又来的真么快。

冷亦清迈开步子,一下子就扑进了黑夜的怀里。

刚才狼蛛的冰冷语气仿佛还在耳边,迟迟不能消失。

正如其名,冷亦清此刻就像掉进了狼蛛布下的蜘蛛网一样,动弹不得。

冷亦清回到租住的小屋里,温葵早已经不在了,床上还留着她下午坐过的痕迹,此刻就是再小的屋子也觉得冷清的很。

仅仅是几个小时而已,冷亦清的衬衫就被汗水打了个湿透。

冷亦清换下自己快要能拧出水来的衬衫,走进了洗手间。

冷亦清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那个狼狈的人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苍白,疲惫,在整张脸上被大写出来,甚至连瞳孔都失去了以往的那些色彩,不再锐利,眼神黯淡无光,里面像是写满了呆滞,又像是充满了迷茫;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上。

冷亦清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幅鬼样子了,不过是一句话就让她像是跌落了悬崖一般,这种艰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冷亦清抬起头让脸冲着花洒,有些微凉的水“哗啦”的淋在她的脸上,冷亦清此刻收起了自己所有的伪装,把自己的面具一层层的摘去,戴的时间太久,她连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都忘记了。

人活在世上,总是戴着不属于自己的面具,总是披着不属于自己的皮,总是挂着不属于自己的笑容。时间久了,连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了,只是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机械的活下去。

冷亦清穿戴的很整齐,关掉所有的光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却关了静音,电视上的画面不停的跳转,偶尔也会闪过黑白的乱码,许是信号不好的原因。

茶几上摆着擦得锃亮的□□,风吹起窗帘,月光照在黑色的□□柄上,反射出来的光泽说不出的诡异。

冷亦清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眼睛却是闭着的,对,你没猜错,她在睡觉。这是冷亦清特种兵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保持最高警惕状态休息,除了在基地的时候她会躺在床上睡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以这种状态睡觉的,一旦有什么动静就能马上警备。

没有会关心你撑得累不累,摔得痛不痛,他们只会看你最后站的位置,然后羡慕或鄙夷。

同一座城市里,同一轮月,却有真么多的人看到不同的风景。

温葵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支着头,手里捏着那把钥匙。这是温葵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和冷亦清第一次独处的机会,以前她们俩的身份要么就是教官和学生,要么就是陌生路人,温葵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更何况还是共处一室,但是温葵又觉得自己很紧张,毕竟是两个人要住在一起,没道理不紧张的吧。

温葵把钥匙攒在手心里,钥匙的锯齿在温葵的手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像是一个烙印。

温葵没想到梁振轩说要一起吃饭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啊。

“振轩,这位是谁啊?也不给介绍介绍?”温葵进到包厢里,看到主坐上已经做了一个气质非凡的女人,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

大概是包厢里开了空调温度有点高的原因,那女人只穿了灰色的粗针毛衣坐在那里,黑色的大衣搭在椅背上。她晃着杯子里的水,双腿交叠,翘起来的那条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即使是说起来这么痞的动作,那女人做出来也只让温葵觉得调皮可爱,丝毫跟痞这个字沾不上边。

“什么跟什么啊,葵花,你别乱讲,这可是我们刑警大队的队长,我是副队长,今天本来是队长请我的,但是队长说只有我们两个人,让我叫朋友来的,我才喊你们的好不好。”梁振轩左一个队长右一个队长的,看起来对这个女队长很是敬佩的样子。

“幸会。”那队长站起身走过来分别和温葵冷亦清握了握手,脸上的笑很温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管理着刑警大队的人。

然而冷亦清却不真么想,这女人乍一看虽然会觉得气质不凡,但是实际上冷亦清在这女人身上感觉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气息,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煞气,尽管这女人掩饰的很好,但是作为同类,冷亦清还是从细微之处看的出来。

而且,从这女人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更是着实让冷亦清吃惊了一把,这女人穿着五厘米左右的细高跟鞋,但是走过来的时候却没发出多大的声音,细看之下,更是发现她跨的每一步的步幅几乎都是一样的,这只有多年习武且身手非常好又轻盈的人才能做到,连冷亦清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做到。

仅仅凭借着这两点,冷亦清立马就知道了,自己一定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如果交手的话,冷亦清最多在这个女人的手下过十招就会败下阵来。

握手的时候,冷亦清故意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擦了那女人的虎口处,有很明显的厚茧,显然是常年握枪才会留下的。

如果说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的话,那么虎口处的茧是很好解释,但是这个女人过于轻盈的步伐和稳健的步幅,让冷亦清断定这个女人一定不仅仅是刑警队队长那么简单,因为冷亦清知道即使是当兵的人,身手也不会那么好,部队里面大部分教的都只是基础的擒拿术,更别说刑警队了,更是三脚猫的功夫。唯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像是特种兵,或者,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