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坦白与过往

静谧的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到地上,就如同夜空中那片美丽的星光一般。

因为考虑到焰夜现在身体不适,所以梦雪烟便租了辆马车请人驾回梦雪国边境。

而此时,马车正途经一片葱葱的树林。

靠在马车里,梦雪烟凝视着自己怀中睡得正香甜的男子,心里满满都是怜惜。若是一辈子都能让夜儿这么安心地待在自己怀里该有多好,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也该是时候好好地享受幸福的日子了。只是,以夜儿的性格,怕是不愿就这么辞官仅仅是做自己的夫郎,那么自己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守护在他的身边帮他抵挡掉一切的苦难和伤害了。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梦雪烟突然感觉到怀中的男子慢慢醒来。

“夜儿,你醒了?”调整了姿势,梦雪烟让焰夜靠得更舒服。

“雪烟,嗯,我们这是在哪里,是要回军营了么?”感受着梦雪烟温暖的怀抱,焰夜把头靠在梦雪烟的肩上,声音里透漏出一丝虚弱。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现在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而且一点也不想动,就只想这么懒懒地躺着。是不是有了身孕的人都会这样呢?

“嗯,我知道你心里担心那些士兵们,所以便雇了辆马车送我们回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肚子还疼么?一定要实话,不然我会担心的。”替焰夜撸好毯子,梦雪烟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已经不疼了,真的,你不要担心了。”因为梦雪烟的担忧,焰夜觉得心里甜甜的,这应该就是幸福的感觉吧,被心仪的人所关心,所怜惜,甚至还能怀上她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他以前连想都没想过的。原来老天从来没有抛弃他,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经安排好了。

“夜儿,答应我,要是感觉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知道么?”看着焰夜已经恢复红润的面颊,梦雪烟也暂时放下了心来。只是虽然夜儿现在没事了,但却依旧大意不得,这孩子还处在危险期,必须要尽快解毒才行。

“我知道,以后我所有的快乐、痛苦和悲伤都会告诉你,但相对的,雪烟心里的想法也必须要告诉我。”之前因为其它的事,所以对于雪烟和女子相识之事便一直没去想,但现在,焰夜也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

“夜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关于那青羽国将军的?”一下,梦雪烟便听出了焰夜话里的意思。也是,既然自己已经认定了他,那么就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包括自己那不堪的过去以及和女子之间的纠葛。

“夜儿,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相信么?”搂着焰夜,梦雪烟将那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一惊,焰夜有些不理解梦雪烟话里的含义。

“我是说,除了这个世界之外,还有许多其它的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就是从别的世界来到这里的,而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当我一觉醒来之后便到了这里。”

“那雪烟会不会有一天再回到那边的世界,丢下我和宝宝。”突然一阵心慌,焰夜紧紧抓住梦雪烟的手,仿佛这样她就不会离开自己一般。他知道雪烟是不会骗自己的,她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真的,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这样,是不是也就代表雪烟离自己更远了呢,他们之间难道真的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么。若是有一天,雪烟像从那边消失一般地消失在自己面前,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丢下你和宝宝一个人离开的,我和你约定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是么。”回握住焰夜的手,梦雪烟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紧张不己的男子,心里的欢喜怎么也压抑不住。对夜儿来说,自己已经是很重要,重要到不可或缺的存在了么。

“那,那名女子也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而雪烟早在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和她相识了,是么?”举一反三,焰夜很快便明白了那女子和雪烟的关系。

“是,在我六岁那年,我便已经认识她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和她就一直处在敌对的状态。”

停顿了一下,梦雪烟接着开口,“夜儿,若是我告诉你,我曾经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罪孽深重的人,你会怎么看我?”

怀着忐忑的心情,梦雪烟等待着焰夜的回答。而当焰夜说他并不在乎的时候,梦雪烟不得不说自己心里是感动的,若是换了其他人必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恶魔,是地狱派来专门勾人命的使者,就像,当年那个被自己杀了全家的孩童一般。

“雪烟,在我心里,你是温柔的,善良的,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存在,不论你从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介意。也许别人不理解你,觉得你冷血无情的坏人,但对我而言,你却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娘,是我认定非卿不嫁的人,更是我这一生最想要去守护的人。”察觉到梦雪烟低落的心情,焰夜紧紧地抱住了她,将自己心底那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一次性都说了出来。

雪烟绝对不是她自己所认为的那么邪恶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因为是她,赐予了自己坚持下去的勇气,也是她,给了自己光明的未来,更是她,让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幸福。

“夜儿,谢谢你。”

很奇怪地,听了焰夜的安慰之后,梦雪烟觉得自己心里那沉闷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对于那不堪的过去,她似乎也真的能够彻底地告别了。若是现在的话,自己应该能够坦然地把那些话传达给女子了吧。

看着梦雪烟舒展开了眉头,焰夜便也放下心来,只是为什么雪烟要这么说自己呢,她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呢。

看出焰夜心底的疑惑,梦雪烟接着刚才的话继续。

“我自小就无父无母,从一出生开始我就被当作杀手抚养长大。当别的孩子在享受快乐童年的时候,我却每天都在接受那没完没了的训练。同时我的师傅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冷血无情,对待任何人都不能心慈手软。也是因为这样,慢慢地,我失去了一个人应有的感情,真正的成为了一个杀人的工具。”

突然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一紧,梦雪烟冲着焰夜露出了一丝笑容表示自己没事,随后接着说道,

“而就在当时,在我所属的组织里,还有另外一名和我实力相当的杀手,也就是那名女子。为了要争夺第一杀手的位置,她经常在暗地里和我较劲,不过那时因为我生性冷淡所以我们之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碰撞。一直到…后来,一件事的发生,这才彻底打破了我和她之间的平衡。”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到从梦雪烟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哀伤,焰夜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难过了起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雪烟这么伤心呢?

扯出了一丝微笑,梦雪烟继续着未完的话,但那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那时,在组织里,我的代号是夜澜,女子是红清。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一位本领很强的男子,代号…晨风,同时,他也是红清的心上人。”好半天,梦雪烟才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那,是她这一辈子唯一亏欠的人,也是对她来说除了焰夜之外,最重要的人。“虽然我们三人都有着同样强大的实力,但本领却各有不同。我擅长暗杀,红清擅长下毒,而晨风则是擅长医术。”

“那你们之间的恩怨就是因为晨风而起的么?莫非是他喜欢上了你,女子觉得你横刀夺爱,所以才会那么地恨你?”听了梦雪烟的话,自然而然地,这样的假设就浮现在了焰夜的心头。

“呼...”长长地叹了口气,梦雪烟语气有些自嘲,“说实话,我觉得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就是命运的一个恶作剧。你说的没错,红清的确是觉得我抢了她喜欢的人,但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和晨风的关系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而她之所以这么恨我也完全不是因为这个。”

“雪烟,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么?”莫非是自己判断有误,她们之间的矛盾是因为别的原因。

“红清虽然觉得我夺她姻缘,但却也没有因此而来找我的麻烦。她这人虽说有些正邪不定,但却也绝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因为我害死了她最爱之人,所她才会变得这么愤世嫉俗,并一心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雪烟,你是说晨风他已经不在了,因为…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晨风会因为雪烟而丧命。他肯定杀了晨风的人一定不是雪烟,因为他看得出在雪烟心里,晨风很重要,所以雪烟一定不会这么做。那么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这大概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吧。”

苦笑着,梦雪烟将目光移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慢慢地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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