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思索、过去、尝试?

生活在这里

终末在这里

此处之人

为何而行?

配点(一切)

‘向死而生’是指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在其存在论名著《存在与时间》里面用理性的推理详细的讨论了死的概念,并最终对人如何面对无法避免的死亡给出了一个终极答案:生命意义上的倒计时法——向死而生。

每次成功、每次欢乐、每次不幸、每次相遇,各种各样不断重复的事情累积起来,最后变成了连接死亡的‘时间’。

任何活着的生物每天都在朝着死亡前进,面对这个谁都无法避开的命运,生存下来的人才会如此的拼命。

‘向死而生’并非是悲观的说法,在顾武自己的理解当中,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然在《少女终末旅行》这个早已被废弃、崩坏的世界,有许多事情是做不到的,可即便如此也存在许多有意义的事物。

比如说德尔老爷子种植的可食用花朵、偶尔捡到的前人们遗落的物品,不断累积起来的时间把名为‘过去’的一切保存到了‘现在’,哪怕是在朝着死亡前进,这些‘过去’跟拥有的‘现在’都让人觉得不枉此生。

只不过这些都是顾武乐观的想法,至于其他人怎么看就不一定了。

不知道德尔老爷子在想些什么,不知道千户和尤莉在意着什么,面对这些难以看透的人心,耐下性子的顾武并不着急,毕竟还有不少的时间。

怪不得之前系统说让自己冷静一下,或许在这个看似极端的世界,也有令人向往的平静吧。

不,不对,不是‘或许’,而是‘肯定’,因为这个世界只剩下少得可怜的人,既没有战争也没有冲突,每个活下来的幸存者都不愿意冒险和他人战斗,不如说基本上碰不到其他人。

【回应宿主,本系统的作用就是为宿主提供最好的辅助,而非宿主心中所想的那样,是一个没有任何节操可言的系统;而且本系统对宿主的评价不单单只是战斗能力、社交能力、思考能力,还有心理上面的一些变化也将成为参考的因素之一。】

“你这发言的潜台词是让我感谢你吗?那是不可能的哦。”

【回应宿主,刚才的发言完全不是为了让宿主感谢我,只是为了说明‘力量并非一起’,因为宿主的各项数据对于本系统来说、对于接下来的任务来说,都非常的重要。】

“别扯这些了,肃然这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还算轻松,可已经不算是一个‘经纪人’了吧?”

听到顾武这么回应,系统发出了【唔恩……】的声音,像极了真正活着的人类。

【回应宿主,真正的经纪人可不只是为了偶像而行动,与其说是‘经纪人’,真正的称呼应该是‘造梦者’才对,创造出一个能够让被负责人实现的真正梦想。】

反正顾武觉得系统不靠谱,不然他也不会有将其取代的想法。

打算休息的顾武坐在了搬过来的仓库大门边上,准备恢复一下体力跟精神力。

之前发生的高空坠物事件、地区爆炸事件,再加上最后为了灭火而喷出的冷水,让这一阶层的温度不断变化,从常温到高温,接着又变得有些寒冷。

往前看去的顾武视野里面还有不少水坑,这是喷头喷出的水累积形成的,因为不断有大风掠过的关系,让空气变得更加冰冷。

但是坐在原地的顾武可以看到远边升起来的太阳,暖和的光芒正渐渐突破水汽、烟尘落在这一阶层。

感受着渐渐提升的温度和落在身上的许些阳光,在顾武看来《少女终末旅行》只是展现出了好的一面,两名善良的少女在末日前进,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但是对于这样的安排、这样的剧情,顾武本人是非常喜欢的,至少不用太过伤感。

不幸的故事可以赚人眼泪,也容易更加让人记住,可那样的故事带来的遗憾等等却会让人觉得颇为不爽。

顾武看过许多个描写完美恋爱的动画,只是记忆早已变得有些模糊,唯有不完美的《秒速五厘米》使人记忆犹新。

继续工作吧,从位置上站起来的顾武再度使用冷却完毕的技能。

被复制出来的角色开始根据顾武的命令移动整个仓库,目前仓库距离那个地下实验室还有一千米的位置,这是他四个小时才完成的工作。

伴随着仓库地基接触地面后发出的轰隆声响,抹掉额头汗水的顾武往上看去。

少女们打算一直往上前进,那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呢?

剩余不多的人类?足够丰富的物资?通向其他地区的乐园?

这些都是顾武的猜测,可从各个阶层的情况来看,越往上越容易活下去这一点应该没错,毕竟上面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

这个国家的都市结构都是以一个又一个的阶层组合而成,宛如不断朝着上方延伸的天空树一般。

“想不到人类居然可以创造出这样的东西。”

【回应宿主,人类虽说个体生命力并不算是很强,但在创造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比如说救助的方法只有一种,但是杀害的手段却不计其数。】

“两种情况都一样吧?你的解释也太极端了。”

【回应宿主,所谓的活着就是如此,就连植物也并非单纯而又高洁。】

“我可没空跟你玩文字游戏,等到我搞定任务再说。”

【回应宿主,接下来本系统会进入暂时性待机状态,将大部分技能移动到兑换世界的创造上面,一段时间之内是不会恢复的。】

表示没问题的顾武再让系统消失之前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拥有足够的积分,就可以知道上一任宿主经历的一切。”

【回应宿主,理论上来说就是如此。】

理论上啊……系统总是喜欢在这些方面故意埋下陷阱。

但是顾武不打算继续和它闲扯下去,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这个时候左手边的通道响起了引擎运作的声音,履带摩托车出现在顾武的视野当中,上面坐着两名少女。

“呜哇!顾武先生你真的把仓库移动到了这里耶!也太强了吧!”

尤莉已经见过几次顾武使用能力,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吃惊。

“别,别压在我的脑袋上!”

“好痛!很痛的啦小千!”

刚才把身子压在千户脑袋上跟顾武打招呼的尤莉被揍了一拳,揉着肚子的她很快跳下摩托车,同时也挽起了袖子。

跟着下车的千户抬起头仰望眼前被移动过来的仓库,她早已习惯了顾武带来的奇迹,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打算先把任务给完成了。

“顾武先生,仓库里面还剩下什么需要搬过去的东西?”

“柜子吧,柜子里面有些德尔老爷子要用的工具,说起来德尔老爷子情况如何?病情有好转了吗?”

“看起来比起之前好点,不过变化也不大,德尔爷爷不只是扭到了腰部,也跟着得了感冒,如果没有药物的话……”

“之后想想办法好了。”

听到顾武这么说,千户再度看了一眼被移动过来的仓库。

“顾武先生的异能,是可以创造奇迹的吧。”

“或许可以那么说,只不过创造出来的奇迹实际上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不,已经很厉害了,十分厉害。”

千户由衷的表示佩服。

“放心好了小千,等到我跟顾武先生学会了那个能力,就可以过上更加轻松的生活啦!”

““学不会的啦。””

一脸自信的尤莉被千户和顾武一同否定,这位和绝望友好相处的天真少女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你们真是没有梦想呢。”

这句话尤莉倒是说的没错。

正因为世界走向终末,所以才需要心怀梦想。

“好了,开始搞定接下来的麻烦吧。”

顾武让事情回到正轨,三人继续开始转移工作。

————

大约花费了半天的时间,众人靠着多次来来回回把仓库里面的东西都转移到了地下实验室,这份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那些原本被种植在仓库里侧的花朵则是全都挖了出来,集中放在地下试验室的食堂里面。

花朵原本还要一个星期左右才可以收获,只不过在这个特殊时期德尔表示可以提前一点。

于是顾武、千户、尤莉三人在洗过澡之后跑到食堂,准备将被泥土包裹的花朵根部全部清理出来。

“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怕叮嘱他不要下床走动,结果德尔还是跑到了食堂,坐在椅子上面的他呼吸略微急促,由于感冒的关系偶尔会冒冷汗。

状态有些差的德尔就坐在椅子上,他想要帮忙将花根的泥土去掉,但途中就被千户阻止。

“德尔爷爷就休息一下吧。”

“可是我……”

“这些交给我们来就行了。”

“明明是陌生人,谢谢你们……”

“本来大家都是陌生人,这个时候也该相互帮忙一下。”

千户十分坚决,德尔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顾武在一边没有说些什么,毕竟少女们就可以处理这样的问题,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抹掉泥土,将换清理出来后拿去清洗。

正如德尔老爷子所说的那样,这些花根是可以食用的,并且味道跟面条类似,在末日世界可是很少有的东西。

这时候手上已经沾满了泥土的尤莉吐出一口气,随后询问椅子上面的德尔老爷子。

“德尔爷爷你为啥要去下层啊?下层的情况应该更加糟糕哦。”

被这么问道的德尔没有立刻回应,他坐在那里回想,眼神之中透露着无奈和悲伤。

大约三分钟后,德尔这才出口解释,一开始的发言跟之前告诉顾武的时候相差无几。

“我打算是去找人。”

“找人?你认识的人去了下层?”

尤莉跟着追问,靠在椅背上面的德尔点了点头,再度长叹一口气。

“我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女儿去下层找自己的朋友,本来我也想要跟着去,但是两个人往返的话食物就不够了,本来我提出等待一段时间在一起去,同时也顺路收集食物,可是……可是某一天女儿独自离开了我们居住的仓库,虽然说过会在十五天之内回来,但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还没有任何回来的迹象。”

说到这里的的德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本来当天我就打算追过去,不巧的是在准备过程中伤到了腰,两天动弹不得……那两天我想了很多,如果追上了女儿,结果找不到食物的话,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而且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陷入纠结的德尔恢复完毕之后打算找寻物资再去找女儿,于是途中发现了花根可以食用的花朵,并且移植到仓库。

说到这里的德尔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那是一个笔记本。

“上面是关于花朵的资料,我只看得懂一点点,也因此明白了它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成熟。”

德尔不去追女儿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个是身体问题,第二个是食物问题,因此他才停下来修养身子,并且种植这些可以使用的花朵。

“我认为我的女儿还活着。”

“的确有那个可能性。”

千户给出了回答。

“我和尤在上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碰到人,但有的地方一旦去了很可能被困在那里,回不来也是正常的,不过前提是必须在那里找到食物才行。”

“我的女儿很勇敢,她可不会如此简单的死掉,而且她带了来回的食物,节约一点的话可以为此三十多天。”

如此强调的德尔盯着满地的花根。

“所以我的时间不多了。”

德尔必须行动起来,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为了拯救要拯救的人,为了可以改变这样的未来。

“我也会帮忙的。”

技能冷却完毕的顾武如此表示,因为他并不讨厌如此拼命的人。

世界很残酷,然而人类这一个体十分坚强,会不断地、毫不停息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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