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深山上的某间破败庙宇内,微弱的烛光闪烁不定。
灶门炭治郎一脸无奈的把有些倾斜的神像扶正,看着一脸无辜的祢豆子,说道:“祢豆子,这个神像是不能乱动的,要是神明大人怪罪下来,那可就糟糕了!”
“呜呜~”
看着这座凶恶威武的神像有些好奇,忍不住戳了一下这座石质的神像,没想到用力过大差点弄倒神像,自知差点干了坏事的祢豆子只得委屈的叫了一声,蜷缩成一团。
看着祢豆子失落的表情,灶门炭治郎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哥哥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力气要比以前要大,所以每次做事的时候都要收敛一些。”
“呜呜呜~“”默默享受着自己哥哥的摸头杀,咬着竹筒无法说话的祢豆子眯着眼应和着。
“打搅了,我是一个游历各地的旅人,因为夜深找不到寄宿的地方,所以能不能允许我进来栖息一晚呢?”
一道温和尔雅的声音从寺庙门外传来,灶门炭治郎转过头去,看到一位身披白色羽织、温润如玉的棕发男子站在寺庙外面,一脸平和的看着自己。
看到对方笑吟吟的盯着自己,让脸皮很薄的灶门炭治郎顿时有些慌乱,连忙说道:“那个……请进,这座寺庙荒废很久了,我们也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刚来不久。”
看着灶门炭治郎惊慌的表现,蓝染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走进了这间虽然看似杂草丛生、却被打扫得干净的破败庙宇。
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蓝染询问道:“你打扫了这间寺庙吗?”
灶门炭治郎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嗯,我看着这间寺庙很久没人来了,今天在这里借居一宿,顺便替这间寺庙打扫卫生,也算是感谢神明大人为我们提供住宿的恩情。”
“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啊!”
受到陌生人的夸赞,灶门炭治郎青涩的脸顿时一红,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话。
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蓝染推了推眼镜,温和的笑道:“对了,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我叫蓝染,蓝染惣右介,是一个游历各地的书法家。还未请教你的姓名呢?”
见到蓝染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灶门炭治郎露出一副郑重的表情:“我是灶门炭治郎,这个是我的妹妹祢豆子。”
一旁咬着竹筒的祢豆子发出‘呜呜’的声音,引起了蓝染讶异的眼神。
看到蓝染脸上的异色,灶门炭治郎一脸慌乱的编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然后朝蓝染鞠了一躬,说道:“那个……我妹妹祢豆子身上得了一种很怪异的病,不能张口说话,还请见谅。”
“没关系,刚才应该是我的不对才是。”蓝染轻笑一声,目光微微闪烁,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得有些可爱的少年。
有着过度善良、仁慈的心灵,然而却没有与之相称的实力,往往越容易遭受世俗的恶意攻击。
蓝染并不讨厌这种性格的人,于此相反,他很乐意见证这种人的遭遇和下场,好人未必有好报,反而会被世界的阴暗面深深伤害到。
或许这个世界不曾公平对待过每一个人,而有些人却乐意温柔的对待接纳一切事物。
而灶门炭治郎这个人就是这种类型的存在。
“炭治郎先生,看你的打扮应该是鬼杀队的成员吧?”
灶门炭治郎通红着脸,拜了拜手,拒绝了这个敬称,然后一脸疑惑的询问:“诶?叫我炭治郎就行了,我确实是鬼杀队的成员,蓝染先生,你怎么会知道鬼杀队呢?”
据灶门炭治郎所知,鬼杀队是不被政府承认的古老组织,民间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势力存在,有的只是对鬼的传说罢了。
蓝染微微一笑,指着灶门炭治郎身上的黑色制服,解释道:“我恰好认识一个朋友,他也是鬼杀队的人,有着和你一样的制服。”
“蓝染先生也知道鬼这个生物吗?”
“嗯,食人的怪物,失去了生前的记忆,只留下食人饮血的执念,走上了不可挽回的歧途,也算是一种很可悲的生物呢。”
“……”
两个男性跪坐在寺庙内的神像前秉烛夜谈,微弱的烛光摇曳着两人的影子,看着两人热切的谈论,有些疲倦的祢豆子打着哈欠,然后蜷缩在草地上渐渐睡着了。
…………
…………
翌日清晨,和煦的朝阳从天边渐渐升起。
早已起身的灶门炭治郎看着倚靠在墙壁前睡着了的蓝染,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也有像自己这样可怜鬼的人存在。
变成鬼后惧怕阳光的祢豆子趁着天色未亮的时候,就早早的爬进箱子里躲好。
背起藏着祢豆子的箱子,灶门炭治郎朝熟睡中的蓝染微微一躬,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告别:“早上好,蓝染先生,很高兴能遇见你,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希望下次能再相见。”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蓝染的脸庞,灶门炭治郎便转身离去。
“呀嘞呀嘞,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少年呢,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天真的孩子。”等灶门炭治郎离开后,装睡的蓝染缓缓睁开眼,说道。
隐匿暗处已久的平贺一郎出现在蓝染身旁,低声询问:“大人,是想收留他们吗?”
从蓝染进门前起,护卫在暗处的平贺一郎就注意到那个名为‘祢豆子’的少女,作为一个资历颇深的猎鬼人,他很清楚那个少女并非人类,而是那种散发出奇异气味的鬼。
明明身为一只食人的鬼,但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丝毫血腥气息,而且还有一个人类兄长,能够以人性压制住鬼的凶性,忍住不去食人的欲望,简直难以置信。
若不是初步掌握灵力和灵压的运用,感知到对方灵魂的纯白无瑕,平贺一郎估计也会被对方身为鬼的身份蒙蔽,企图斩杀对方吧。
“不必如此,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再见面的,若是那个时候他拥有令我侧目的实力,我会不吝给予他一些助力。”脑海里回忆起名为‘灶门炭治郎’那傻憨憨的灿烂笑容,蓝染说道。
那些行走世间的圣人未必能永远保持一颗仁慈之心,圣人也是凡人,只要是人就逃脱不了世俗的纠纷,人与人之间的纷争充满了阴暗和卑劣。
当自己最亲近、最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而无能为力,行凶者在自己面前炫耀着暴行时,哪怕是最慈悲的天使也会因为憎恨而堕落成复仇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