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居
林噙霜烦躁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还要朝外张望。
梁晗原本在看书,可因着林噙霜的踱步,烛光时亮时暗,闹得火气渐长,抬头无奈朝林噙霜喊道:“小娘,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了?”
“呼~”
林噙霜重重叹了口气儿,不死心的又望了眼屋外,道:“雪娘怎么还不回来?”
“你说,官人带着那么老些人去老太太那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啊?据说脸色阴沉的吓人。”
林噙霜走到梁晗身边坐下,搅着帕子猜测道:“昨天发生那样大的事儿,官人才有那副表情,今天又来,总不会明兰也做错了事儿吧?”
瞧着林噙霜那幸灾乐祸的神情,梁晗不禁扶额,暗绯盛家不是书香门第吗?怎么内宅也不清静,也有这些个乌糟事儿?
好在她的婚事已定,且那人还是‘盛墨兰’,不然如兰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人家准得退婚,婚事告吹。
梁晗正胡思乱想着,只听林噙霜又搁那儿胡乱猜测,且愈发不靠谱。
“不不不,明兰那丫头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应该不是明兰做了什么丑事叫官人知道了。”
“不是明兰,莫不是如兰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比如不止同那个穷举人私会,还更进一步了?亦或是,那个文炎敬为了娶如兰,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逼迫于官人?又或是老太太在这事儿上插手了?不然官人去寿安堂时怎会是那副模样儿。”
“哈,我就知道老太太不是个好的,当初明明是两相得益的事儿,是她总给我和官人创造相处机会的,偏她时候要在那装蒜,故作好人,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谁不知道呢,那会儿官人只顾着大娘子,冷落了她,老太太想要在官人那安插个人,替她吹枕边风,说好话,好叫官人多想着她些。”
“谁曾想,那王若弗那么刚强执拗,请来了王家人,狠狠训了官人,落了老太太面子,打那以后,王若弗也不再尊着敬着她了。老太太几头受气,便把火气撒到了我身上,平白怨了我这么些年……”
眼看林噙霜越说越气,梁晗扯了扯林噙霜的袖子,打断怨气冲天的话语,凑近了轻声将下午贾赦送来的书信内容说与林噙霜听。
“什么!”林噙霜惊呼。
“不会吧?他怎么能这样做?还是为了明兰那个愚笨的丫头?”
梁晗点头。
别说林噙霜难以置信,就是梁晗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是震惊的不行。
这都什么事儿啊!
难怪母亲从前总让她不要同顾廷烨玩,谁会把她带坏,以前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那还真不一定。
她从前虽也爱玩女人,爱同院里的丫头胡闹,但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从不强求。
母亲再是着急为她聘门嫡妻,最多也是隐瞒春珂和孩子的存在,从未想过以他人名声为计,逼迫他人,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
不然当初母亲那般喜欢明兰,如今哪还能轮得到顾廷烨和齐衡搁这儿争抢,算计。
看梁晗点头,林噙霜整个人都恍惚了,“你说说,你说说这明兰到底有什么好的,她怎么就能勾引了宁远候和小公爷那般的人物?她怎么就能让宁远候为她这般算计?” “我咋就没瞧出明兰那窝囊蠢笨的货色有哪儿好的,值得他们这般争抢?”林噙霜仍是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说罢,林噙霜猛地转过头来,“对了,还有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当初也是极喜欢那丫头的,险些就把你的好亲事事儿给夺了去。”
林噙霜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好险,那狐媚子是个心高气傲的,瞧不上梁六郎,眼里只有小公爷,不然啊,我的墨儿岂不是只能嫁给那个穷酸举子,失了这门好亲事。”
梁晗羞恼,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看不上我。
“小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明兰怎么就瞧不上我,呃,瞧不上梁六郎了?他多好啊,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出身高门。”
林噙霜瞪了一眼梁晗,“之前不是你说的吗?明兰同吴大娘子眉来眼去的时候,还同时和小公爷私相授受,以及同老太太好友的孙子贺弘文藕断丝连。”
梁晗拳头紧握,心中羞恼愤慨至极。
好哇,她盛明兰就这般看不上他吗?她哪来的资格?
亏母亲还总说盛家六姑娘是个好的,结果就这儿?真真是气煞我也。
这边梁晗在暗自愤慨,那头林噙霜还是喋喋不休,唠叨道:“说来,自打上回吴大娘子办完雅集,吴大娘子和明兰就冷落了下来,这大半年来,确实没怎么再见吴大娘子邀请明兰出门打马球、赏花。”
说着,林噙霜胳膊肘捅捅梁晗,一脸戏谑道:“说,你是不是早就将梁六郎拿下了?不然吴大娘子怎么就突然没了动静了呢?”
“嗯。”
梁晗努力扯起一抹尬笑,心中尽是苦楚。
若是当初她能认真点,尽力说服母亲,努力尽快定下同盛家四姑娘的婚事,那老天爷会不会高兴一点,就不灵魂互换了呢?
亥时末,寿安堂的动静终于消停,还在祠堂跪着的如兰迎来了她的小姐妹,有了伴儿。
如兰原以为明兰是过来给她送关怀的,没想到却是过来给她当沙包和出气筒的。
当知道明兰被盛纮赶进来罚跪的原因后,发着烧、屁股痛、膝盖痛、浑身无力的如兰尖叫斥骂着就要爬起来同明兰拼命,明兰心中有愧,不敢反抗,很是挨了记拳头。
好在,如兰这会儿生着病,状态不佳,心里再怎么生气也发挥不出来几分气力,家中祠堂里还有老些奴仆,很快便将俩人分开。
不过,如兰还是气不平就是了。
书房
从寿安堂离开后,盛纮便将盛长柏直接带到了书房,看着盛长枫的眼神晦暗极了,种种复杂情绪,饶是盛长柏也没能看透。
“父亲,您是有什么事儿想同孩儿说吗?”盛长柏试探道。
盛纮没有回话,一时间内室再次恢复静谧,气氛诡异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