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御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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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王座之厅的大门被打开了。立香带着大家冲了进来:“狮子王!到此为止……诶?”

她想象中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悠闲得宛如下午茶一样的祥和氛围。狮子王静静地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月夜则是坐在王座下面的圆桌边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切都很正常——如果忽略掉王座后方的尽头之浪的话。

月夜轻巧地从圆桌的座位上跳了起来,笑着对立香说:“你们终于来啦?一路上辛苦了。”

“诶……月夜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等我们的吗?”立香有些疑惑。

月夜点了点头:“毕竟这个狮子王心高气傲的,由我来打败她她肯定不会服气的,于是我就想交给你们啦。”

“可是,高文卿说前辈想要让货真价实的人类来……”玛修有些焦急地说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月夜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怎么什么话都和你们说……她说对了,我确实想要让你们来结束她的统治。”

“可是……前辈……你不也是人类吗!?”玛修拼命摇了摇头。

“虽然这时候似乎承认下来比较好一点……但我不想骗你啊。”月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应该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人类吧?”

“为什么!?”

“但我至少是你的前辈啦。”月夜笑着耸了耸肩,“至少这一点是货真价实的。好啦,接下来便是这个时代的最终战了,深呼吸,准备好了吗?”

“你!”玛修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她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了!玛修·基列莱特,随时可以出击!”

“这才是我那可靠的后辈。”月夜笑着点点头,“去吧,狮子王在等你们。”

他走近几步,帮立香整理好了衣领,轻轻地为她拍去了她双肩上的浮灰:“如果不认同,那就去反驳。如果不赞成,那就去质问。如果不能用语言沟通,那就用武力展示你们的立场。无论是你,还是玛修,亦或是总司和阿维克,记住: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们啦。”

“那您呢?您要去哪里?”立香问道。

月夜扬了扬手:“我把魔术礼装落在奥斯曼狄斯那儿了,我去把它取回来。”

他踏上窗沿,直接跳了下去。

城里已经没有那么乱了,狮子王的军队消失一空。随着决战的到来,狮子王也没有多余的魔力来维持大量的军队了——严格来说,是她主动收回了所有用来维持军队的魔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决战。

他绕开了联军的战士,轻巧地翻越了一栋又一栋建筑,悄悄地出了城,绕到了圣都西侧。从这到奥斯曼狄斯那边,普通人要走四天,但他有独特交通工具,这也是他一开始就准备好的。

城西侧,巨大的星空斯芬克斯在等着他。通过折叠空间,它能在五分钟之内把月夜送过去。

“大猫,我们走吧。”月夜跳上了星空斯芬克斯的头顶,后者发出了虚无的咆哮,开始振动起那双看起来根本就不能飞的黄金翅膀。庞大的身躯慢慢腾空,随后爆发出了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圣都很快就变成了视野尽头的一个小黑点,随后它便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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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强……!”

与面对月夜时的凝重不同,狮子王在防御玛修等人的进攻时,完全就像是闲庭信步。月夜和玛修等人的实力差距不是关键,在狮子王心中,月夜的身份才是更让她忌惮的东西。

她一震圣枪,玛修等人就被击退了。她扫视了一圈,淡淡地说道:“结束了。你们的消灭,将会解放尽头。吾乃风暴之王,是由常世吞没大地的怒涛。吾就是,世界的尽头!”

她身后的海洋翻涌起来,魔力化为狂风吹在了玛修等人的身上,吹得她们睁不开眼睛。天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轰隆声,特异点正在被狮子王压缩。狮子王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无需哀叹,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幸福。将有限的生命化为永远,将燃尽的生命冻结并保存,将其停止成价值不变之物。这就是保护生命、保护人类的究极结论。”

“如果不认同,那就去反驳。”

玛修的脑海里响起了月夜的声音。她奋力地把盾牌前顶,拼命地喊道道:“这是错的!这样……是错的!”

风暴似乎稍有缓和。狮子王转过头来,看着玛修:“汝不是这样认为的吗?人虽有寿命,但在其中寿命更为限定之人啊……玛修·基列莱特。吾本以为,若是汝,应该能明白吾之理想的。”

玛修坚定地摇摇头:“不!您是错的!您说的这种幸福,我不认同!因为我,在这个时代见证了很多生命!有牺牲自己只为拖住时间的人!有为了父母报仇而克制悲伤的人!有为了找寻生命的意义而自愿放弃优渥生活的人!结束不是毫无意义,生命是延续的,并不会仅存于当下!无论到何时,无论失去多少,都会一直一直不断延续传递下去!”

狮子王愣住了。作为神明,她确实难以理解玛修的话。对她来说,难以保持永恒的东西,都没有足够她认同的意义。但哪怕她听不懂,她也能感受到玛修小小的身躯上,蕴含着让她不解却无法忽视的力量。

“狮子王……不,女神伦戈米尼亚德!您如果是怒涛,是世界尽头的话!”玛修举着盾,一步一步地朝王座逼近着,“那我将会全力与之战斗!”

狮子王摇了摇头:“好吧,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吾之圣枪呼唤的风暴。剥开世界表皮后展露的真实!”

她双手握住圣枪的柄,吟诵道:“圣枪,起锚。其为撕裂天空连系大地的风暴之锚,由尽头释放光辉……”

“我要上了……!御主,请赐予我力量!”玛修绷紧了肌肉,“奇迹,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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