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山的体系中,只有茅山真传,才可以牧守一方。
想要成为茅山真传弟子,必须自幼被茅山抚养成人,自幼接受茅山洗脑教育,除此之外天资,天分,缺一不可,只有这样,才能成为茅山真传。
从小在茅山长大,接受茅山教育,自然会对茅山忠心不二,只有这种人,才放心把根本法传授给他。
茅山弟子每一代都会有千八百人,但真传少之又少,多则十来个,少则三五个。
真传下放,牧守一方,建立自己的势力,真传死后,自有身后势力代替守护此方地盘。
为了避免真传留下的势力与宗门离心离德,所以茅山派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两代之内,必须派遣真传前往重新接管。
真元观是老道的师父建立的,据此已经一百年了,这一百年间,徒弟收了不少,但一个成才的都没有,这也是绝大多数茅山亲传弟子面临的难题所在。
徒弟好收,真传难求啊!
没有真传,就无法保持势力的长久,就比如真元观,别看他在当地威风的紧,但它的存留问题,只在茅山一念之间。
我要你存在,你就能存在,一旦你不听话,我立刻派遣真传接收你一切财产。
真元观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地契,田契,到时候都归于真传所有。
这么多年,真元观的道士们全部以此为生,如果被茅山收走,那么今日他们拥有的一切,都将会荡然无存。
所以每一名真传,在他们看来,都无异于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惹得这名真传不快,一封飞鸽道书奏上罗浮山,那整个真元观的人都吃不到好果子。
就拿焦杰这件事来说吧,说它不是个事,它就不是个事,就是拌了两句嘴而已。
但如果你上纲上线,直接一封飞鸽道书告上罗浮山,告他们个侮辱真传,大逆不道,背叛宗门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说别看老道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实则心底都快恨死那个道童了,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一名真传!
说实话,这件事追根到底,怪不得别人,要怪就要怪老道士自己。
平日里对他们的教育太过松懈,这些人充其量也都是孩子,都是从小在道观长大的,从小就被县城里的达官显贵恭维着,所以就养成了他们这种骄纵的心理。
你有钱,你家产千倾又怎样?你有权,你就算是一城县太爷,那又如何?你来了我真元观,你连个屁都不是!
就算我只是真元观里一个扫地的,见了我,你县太爷也得腆着脸说好话,也不敢给我个脸色瞧瞧。
这就是风气,焦杰得庆幸他被九叔捡到了,从小教育他做人的道理,从小鞭策他,如果是真元观的这些道士捡到了他,现在指不定成什么样了呢。
所以真元观的风气就是这种骄纵,倨傲的风气,从观主到下面扫地的,都养成了这种自大,傲慢的心里,所以一个区区扫大门的才敢对焦杰如此无理,即便是焦杰报出了自己身份,依旧不将焦杰放在眼中。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老道士的老奸巨猾,老道早就来了,但是看到自己徒弟和焦杰冲突后,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推波助澜,让他们打了一架,招惹了亲传,就等于凡人世界中招惹了钦差,事情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无论是输是赢,对真元观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打赢了,一个真传,连一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丢人啊!到时候就算焦杰有心找他们麻烦,也不敢了吧?这件事情抖出去,我们被清算,你也落不到好,也被剔除真传弟子的身份。
打输了,打输了就更好办了,你把我们弟子打吐血了,最起码半年六个月恢复不过来,都把我们弟子打成这样了,您也该出气了吧?可以翻篇了吧?
如果是林九在这里,一眼就看透老道士心中的小九九了,但焦杰这青瓜蛋子知道个屁呀,到现在只觉得满心愧疚,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不留情,把人家打成了重伤,好歹都是同门,都是茅山弟子,你说这事闹得,真是不应该!
啧,啧啧,这不整个一智障?被人卖了,都还给人家数钱呢。
不过也是老道士心眼太多,就算不来这出,只要说开了,焦杰也不会去罗浮山告状的,焦杰可没有这么小心眼。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老道是绝对不会把真元观的存亡寄托于焦杰的一念之差的,所以用点小手段,是必须的。
“观主,今日师侄前来,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说着焦杰将自己在山中的遭遇告诉了老观主,当然王璐涵的存在必须要隐去。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请师叔务必出手援助师侄,师侄代天下苍生,谢过师叔了!”
老观主嘴角狠狠一抽,气的暗中直翻白眼:“动不动就天下苍生,动不动就天下黎民...真不愧是茅山的真传!”
都是自家弟子,有事说事就行了呗,跟自家人还来这一套,谁不知道谁啊?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
“既然是邪神淫祀,那必然就要捣毁!老道与真元观众弟子责无旁贷!”
顿了顿老观主又道:“老道年老,恐无力远行,老道与两名受伤弟子留守真元观,其余弟子悉数听从焦小友差遣,如何?”
焦杰大喜:“如此甚好!焦杰代县城百姓,谢过师叔!”
啧,焦杰这厮,跟着林九别的没学到,一口一个天下苍生,一口一个天下黎民倒是学的贼六。
有了真元观众多弟子的背书,焦杰也是如愿以偿得到了李庆生援助的一千名士兵。
据此两百余公里处就是大名鼎鼎的汉阳兵工厂,所以李庆生手下的火力还是很充足的。
不过焦杰并没有向李庆生讨要任何枪支弹药,而是把县城清朝武器库中的弓箭全部讨要了过来,还有三架投石机。
又吩咐李庆生在全城搜罗猛火油,准备了一天一夜后,一千人的军队开拔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