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姬复将目光投向了剑祖,时刻挂着淡淡笑容的面具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再说一句,天涯海角都没有你的藏身之处!”剑祖目光紧锁开口的那名供奉,语气出奇的冰冷,整个空气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
“……”嘚瑟的笑意凝固,那人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以身试法。似乎习惯了剑祖的心平气和,所有人都忘了他曾经冷酷的模样。
天下第一不是别人喊出来的,而是他自己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姬复深深的看了剑祖一眼,半响才问道“阁主为何要救他?”
“不为何,心血来潮!”剑祖面无表情,淡淡道“我违背了约定,已经没资格执掌剑阁了。”
“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剑阁阁主,天机门掌门的职位我也会辞去,作为违背约定的代价,我会自缚于祖师祠堂十年!”
说完也不等姬复答话,自顾自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姬复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很显然,剑祖这是要与皇室撇得一干二净。
剑阁是皇室所创,天机门也与皇室有些多年的渊源。也正因为如此,历任天机门掌门都为皇室效力,这是祖训。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下那声命令,因为没把握!
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没必要把一个中立的强者生生逼到对立面去。
……
并州,随着陈敬之的一纸战书,双方在九原城外平原摆开了阵势。
胡人三十万铁骑尽出,飞扬的马鞭,肆虐的骑士,数十万铁骑带着铺天盖地之势滚滚而来……
相较于胡人的狼性,幽州军的军阵则是严谨,整齐,给人一种肃穆,堂堂正正的观感。
“陈敬之真是不自量力,兵力比我们少了三成,且大多是步军,居然敢与我们在平原上决战!”
狄落部军阵内,胡人大将黑狼一脸桀骜道。
“并州军!”另一员大将道“别忘了我们背后还有一支劲旅!”
他就是之前被阿古那留守在大本营的秃鹰,号称阿古那手下第一大将!
“并州军?”
闻言,黑狼不屑嗤笑道“自打我们南下以来便龟缩不出,这样的军队也配称之为劲旅?”
“你错了!”闭目着的阿古那缓缓睁开眼睛,淡淡道“北地三州,曾经周武帝仗之对抗柔然帝国的所在,号称中原最强军,没一个人弱的!”
“若非多年前那场变故,并州军就是另一个幽州军!”
他没有因为前不久打败柔然人而得意忘形,因为那是人家打残的。曾经的柔然人称霸整个草原,控弦之士高达五十万,远不是现在的狄落部可比。
可即使是这样强大的帝国,依然倒在中原的铁骑下。
而是,并州军也没有黑狼说的那么不堪。虽然一直避而不战,但这么多天来他们不是也没能撼动九原吗?
攻坚并非他们的强项,所以骤然看到陈敬之下的战书,哪怕心有疑虑他还是果断应战了。
陈敬之再怎么诡计多端,也总比用他们的铁骑攻城好吧?
想了想,阿古那道“黑狼,带一个万骑去试探一下,记住不要陷进去!”
若是一般的军队就算了,可面对幽州军的时候阿古那可不敢大意。虽然他们有着骑兵机动性的优势,可幽州军常年与他们交战,可是也有一套应付骑兵的军阵。
别的不说,幽州军的弓弩就犀利得很,屠杀了他们不知多少勇士。
“诺!”
黑狼拱手应道。
他可以口头藐视并州军,毕竟并州路如今实力不行,没有了朝廷的支持,又屡次遭受草原方面的破坏,一直没能恢复元气,只能靠幽州军屡次支援。
另一边,程猛横刀立马位于前军,骤然见胡人军阵内铺天盖地涌出一股骑军,非但没有被万马奔腾之势所摄,反倒是露出兴奋之色。
“终于来了!”
程猛嘀咕一声,对着左右军士嚷嚷道“都给老子牟足了劲,等会儿谁要是怂了,别怪老子不讲情面,把你砍了祭旗!”
“诺!”周遭想起一阵激烈的回应,这些士卒受程猛感染,个个骨子里也是好战分子。
第一排毫无印象是盾兵,一个个都生得虎背熊腰的,高举着巨大的盾牌,给人稳如泰山之感。
也只有这样的士兵,才能顶得住胡人铁骑的冲杀,给整个军阵构筑最坚固的防线。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无数搭着强弓硬弩的弓兵。
“放近了再打!”陈天行站在弓兵阵型内,目光严谨的望着前方,心中暗暗默念着胡骑的距离。
程昊站在他身旁,呼吸都仿佛有些急促。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数十万军团的正面决战,来时程猛可是说了,生死由命。
“放!”
终于,双方距离达到陈天行预估的界限,他手中令旗猛然一挥,又经由一个个旗手传递,转瞬间万箭齐发!
咻……
冰冷的箭头刺破了空气,密密麻麻的覆盖在胡骑头顶。
嗤嗤嗤……
一时间,落马者不计其数。
应顺天并不在大军军阵中,而是潜伏在战场外不远处的小山丘上。
“冲阵不比其他,等会打起来了我很难顾及到你,听话,快回去!”应顺天有些无奈的看着某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接下来他要做的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活,而是带着身后一众重甲骑士深入敌阵,成为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
当然,这么做不可避免会陷入危机四伏的险境。应顺天对自己的武力很有自信,尤其是得到先天罡气,弥补了自身防御不足的短板后更是如此。
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可以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却不敢说能保护好杨婷玉。万一让她被四面八方飞来的流矢伤到了,那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你别忘了,我也是幽州军的将领,级别还在你之上,你可管不了我!”杨婷玉被他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说得俏脸一红,但她说什么也不愿错过这等旷世之战的。
就让她任性一次吧,过不了多久可就要嫁给某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