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
秦冲等人经过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看庙号,却是‘兴国寺’三字。
但奇怪的是:
庙门口,站着一排军兵,庙前,还有很多人排队往里进,而且全是精壮男子,个个一脸的兴奋。
秦冲有些诧异,便问李世民:“二公子——”
李世民连忙道:“秦兄比我年长,称我世民便可。”一点也没高干子弟的架子,非常的平易近人。
“那好。”
秦冲暗赞李世民会做人,便问道:“世民,怎么这兴国寺门前这么多人?”
“噢,”李世民笑道:“这是在招兵呢。近日,刘武周那逆贼攻陷汾阳宫,又南掠楼烦诸地,威胁太原。所以,家父召太原诸文武商议,决定召募三万精兵,待训练完毕后,便北上诛灭刘贼。”
“……”
秦冲一阵无语:拜托,李二同志,别当面骂人行不?打人还不打脸呢。
不过,他可没被李世民的鬼话哄了,熟知历史的他知道,李渊这是在阴蓄兵力,准备谋反呢。
看来,李渊马上就要起兵!
秦冲心中警惕,脸上只好装作高兴道:“太好了。若灭了刘贼,我也可以回家了。”
刘虎等人心中笑得肚痛:这主公,真会演戏啊!
李世民哪知秦冲等人的花花肠子,只是感慨地接了一句:“若是天下息争,那就更好了。”远大胸怀,一展无遗。
“唉——”李秀妍在旁嘟囔一句:“听你们男人说话,真没意思。老是什么天下啊,打打杀杀的。”
秦冲、李世民相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不一会儿。
一行人进了唐国公府,李世民问仆人道:“今日有客人来访,父亲可在?”
“回二公子,”
仆人连忙道:“老爷出去见客了,不知何时回来。对了,唐公子在府中等您多时了。”
“好,去吧。”
李世民一摆手,笑道:“秦兄,先替你介绍一位风liu才子如何?等父亲回来了,我再替你引见一下。”
“风liu才子?”
秦冲笑了:“可是唐俭唐茂约?久仰大名了。”隋末唐初,这唐俭的名声可不比明代的唐伯虎差。
“正是。”
李世民点头道:“噢,我先替秦兄安排下住处。”说着,唤过下人,让其带刘虎等人去客房住下。
“二哥,”
李秀妍打了个哈欠:“你们男人说话,我跟着不合适,就先回房了。”
“去吧。”李世民没好气道:“等吃晚饭时,我自会让人叫你。届时,你可要好好陪秦兄喝两杯。”
“知道了。”李秀妍冲李世民做了个鬼脸,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秦大哥,我便先回房了。”
不知怎的,这小丫头现在有些害怕跟秦冲说话。
“好,你自便吧。”
秦冲一脸客气,却偷偷冲李秀妍一挤眼,又调戏了一下这小丫头。
李秀妍脸一红,像受惊的兔子似的,飞也似的逃了,弄得李世民有些莫名其妙:六妹这是怎么了?
“秦兄,请。”当下,李世民领着秦冲来到自己住的小院,便见院中开满桃花,姹紫嫣红,分外美丽。
而桃林之中,青草如茵,一白衣男子竟躺在地上,一手拎着酒壶痛饮,一边慷然而歌曰:“先贤盛说桃花源,尘忝何堪武陵郡。闻道秦时避地人,至今不与人通问。”
“唉——”李世民苦笑着一拍额头:“秦兄,不好意思,这厮总是这般落拓不羁,看来又喝多了。”
“无妨。”
秦冲笑了,大步上前:“唐兄好雅兴,好意境啊。”
“何人?”唐俭一惊,醉熏熏地爬起,笑道:“原来是二郎回来了。噢,这位是?”打量了一下秦冲。
李世民忙道:“茂约,我来介绍你认识,这是小弟刚结识的秦兄。”
“秦冲见过唐兄。”
“可有字乎?”
秦冲哪有字,只好现编一个:“小弟字,呃,广安。”
“好。”
唐俭乐呵呵地一拉秦冲:“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我甚有雅兴,我三人便以桃为题,喝酒谈诗如何?”
“甚好。”
李世民抚掌大笑,他也正想看看秦冲的才华。
我擦!
秦冲吓了一跳:喝酒可以,但谈诗就免了吧。不过,却是拒绝不得,只好被唐俭拉着坐了下来。
李世也笑呵呵在一旁坐下:“适才,唐兄所吟之诗意境悠远,实是咏桃之中难得的佳作,小弟不才,也愿和诗一首。”
略一思索,李二同志也是信手拈来,吟道:“桃花*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这是昨夜刚下了一层春雨,地上有片片桃花,有感而发。
“唔——”
唐俭细细一品,大大咧咧地评价道:“二郎此诗算是中上,但意境却要稍差一些。”
李世民乐了:“唐兄,你可是太原第一风liu才子,我可比上不你。但是,秦兄或许有佳作也不一定。”
汗!
秦冲心中暗暗叫苦,大家都吟桃花,可他慌忙搜肠刮肚一番,竟是想不起来能应景的诗来。
这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桃花,桃花!
忽然间,秦冲眼睛一亮:有了,唐伯虎那首诗不正是绝品佳作。连忙微微一笑:“有了,两位请听: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诗!”
唐俭一脸狂热,当即拍案叫绝:“意境悠远,淡迫明志,我不如也。只此一诗,广安便当名扬千古。”
“着实好诗。”
李世民也赞叹道:“不过,诗中处处都有出世之意,秦兄如此大才,若是避世而去,岂不可惜。”
“对,对。”唐俭也对秦冲刮目相看,力劝道:“如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正是我辈英豪济世安民、建功立业之时,广安不可独善其身啊。”
秦冲汗颜:我避个哪门子世哟,惭愧,惭愧。佯装感激道:“两位所言甚是,冲受教了。”
“太好了。”
李民世很高兴,便生拉拢之意:“若秦兄有意,小弟愿将你推荐给家父,在太原谋一官职,不知可好?”
秦冲婉言谢绝道:“此事太过仓促,待我考虑一番可好。”
“也好。”
李世民心知急不得,毕竟这才是第一次见面,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
当下,见天色还早,三人便在一起闲聊,谈谈太原的风景、建筑、民趣,等等,气氛颇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