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和床是一样材质,小叶檀木的梳妆台,明亮的铜镜,上面一干女人用的东西俱全,胭脂香粉,珠环簪钗,因有尽有。万事俱备,好像就等着一个女主人的到来了,所以乎,晓杰就来了。那地上铺着青色地砖,闪烁着人的影子,那是晓杰明明落寞,却故作高兴地影子。
西面的隔间那就是一张酸枝木的大书案,上面琳琅满目都是些宣纸,湖笔,端砚,徽墨,那天青色釉汝窑的扩口笔海,那细腰白玉瓷净瓶里插着时令的桂花,香气四溢,暗香浮动。香案上还有过习字的痕迹,那些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这行书,行云流水般流畅,是习得欧阳询的帖子,这草书,又透露着万分的豪放不羁,”晓杰毫不犹豫的夸赞着,但是这些斗大方字,晓杰看不出什么优点,因为这些大字,她着实不精通。就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晓杰悠然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这间房子真是低调的奢华。要是真是客房,那宁王是多么的热情好客。但是事情就是这么现实,宁王是对着个别的人热情好客罢了,但是晓杰真的不希望他这样,他这样的举动,使得李*夫妇异常困扰。
晓杰坐在桌子上边上,拿起了那甜白瓷虫鸟花纹的杯子,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水,她这次是来的急促了,没有往深里考虑,就来了,正中宁王的下怀。“穆晓杰,你也有进退维谷的时候,这都是你自找的困扰,这次看你怎么办?”晓杰拍着额头,喃喃低语道。
“夫人,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啊?王爷说了,夫人可以先休息一会,待会吃饭时,就会有人给你送来。”那漱玉低眉垂首的说道。看上去对晓杰很是尊敬的样子。这些深宅大院里的婢女丫鬟,那都是很会看眼色的,主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也好。那等会王爷有事,你早点叫我啊。”晓杰顺水推舟,本来累得不行,正好休息一会,她就和衣躺在那铺着深红色被褥的架子床上,关上那架子床上的门,那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晓杰睡不着,就只是闭目养神,思考点以后的事情。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等到晓杰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了时,晓杰听到了淡淡的脚步声,以及低低的问询声,回答声,隐约就是些“睡着了。睡了好一会等等,”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使晓杰瞬间惊醒,刚要做起来,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开门声。
一阵暗香传来,使得整个屋子都弥漫在一股浓郁幽香之中。“真是迷药,他这是要做什么?”晓杰握紧了拳头。低低的咒骂着那始作俑者。听到他进来里间的声音,晓杰不敢乱动了,依然是静静躺着,放慢了呼吸声,装作深睡得样子,浑身都放松了。就那样躺在床上,但是把架子床被打开时,晓杰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手里握着她的解毒锦囊,使自己保持清醒。
那宁王进了屋里。并没有乱动,只是静静的打量着那和衣躺在床上的女子,即使包裹着繁复的衣物,依然挡不住那玲珑有致的完美躯体,青丝纹丝不乱,依然是高高梳起的灵蛇髻,但是那些首饰,一只镂空赤银镶嵌着拇指大小珍珠的簪子,一只绿翡翠做眼睛的赤金飞鸟大钗,飞鸟嘴里衔着长长的红色流苏,都放在了那张梳妆台上。
床上卧着的女子,唇红齿白,肌肤赛雪。那耳朵上的明珠耳铛在这张容颜的衬托下,都失去了原本的绚丽多彩,比不上这女人的一丝一毫。那不点而朱的樱唇,微微嘟起,粉嫩娇羞,使人越发沉溺其中。
“你,真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子,仅仅几次,就深深长在了我心里,我府里女人不少,但是和你一比,都好像僵硬木头一般没有趣味。张佳期,亦或是李夫人,要是我能早认识你多好,就不用这般的进退维谷了。”那宁王就站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晓杰,低低呢喃着那些平时说不出口的话语。
“你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子,使我欲罢不能,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属下的妻,朋友妻不可欺,这我都懂,我努力了,想要把你遗忘,但是毫无作用,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的心很疼,像我这一生,爹不疼,娘不爱的。好容易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娶得是母后的侄女,目的是要看住我,向她汇报我的一举一动,如此离心离德的的妻子,我怎么能爱呢?但是对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该怎么办呢?”晓杰能感觉到宁王气息不稳,他很激动,这个矛盾的男人,也有着不容人所知的一面,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那面具里面和外面都是截然不同的人。
“我想找一个知我,懂我的女人,哪怕是不能帮我的人,我都会欣然接受,但是老天爷到底是要怎么折磨我?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我遇见了你,你就像是一颗炎炎的明珠,让我的生活充满了亮光,让我觉得生活着有很多乐趣,即使追随你一生,都是吾所愿。要是没有一切干扰多好?但是现实终究残酷,你有夫,我亦有妇,你我之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加之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那是我努力半生的唯一一件快要成功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你,,你,我该怎么办?”宁王喃喃的就是这几句话,他见到了深睡得晓杰,越发的情难自已,那手抚上晓杰那洁白的脸颊,不住的抚摸。
他的手细腻柔软,就好像他的人一样。即使那宁王平时对她们百般试探,但是晓杰知道,他有着一颗柔软的心,这样的人会多情,但是也不会太长情,没想到这厮对她还有这么深的执念,“罪孽,真是罪孽,阿弥陀佛,真不是我想要的。”晓杰暗暗念叨着,那些偶然间记起来赎罪的东西,她还是一动不敢动,深怕激起这个几乎陷入疯狂的宁王,这个对她有着不应该感情的男人。
天色尚早,也就是下午五六点吧,那太阳还在高高悬挂着呢。晓杰躺在床上装睡,那宁王就在一边恍若进了无人之境,径自絮叨着,说着那些他埋在肚里好久,不吐不快的话。他甚至情到浓处,就握住了晓杰的手,晓杰强忍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晓杰的异样,宁王觉察到了。宁王那握住她的手,嗖然放开,身体退后几步,有些无地自容,但是也有一种放纵后的解脱。即使晓杰还是装着沉睡的样子,但是她的身体不自觉的紧张还是泄露了她的装睡。
“你没睡着吧,李夫人?你听到了我的话,可有什么要说的吗?要是大事成功后,你可愿进宫为妃,做我的宠妃。我将所有宠爱都给你,如何?你能答应我吗?”那握住晓杰的手加上了力气,握的晓杰疼的脸色苍白。
“要是宁王要背上夺取臣妻,罔顾人伦的罪名,那我也不敢背上那红颜祸水扰乱超纲的罪名,但是王爷想过吗,你这样自私,会带来多大后果,朝廷上怎么议论你和我?你的臣子,我的丈夫,李*如何?你的王妃,又会如何?这样做会毁掉几个家庭,会让多少人死伤无数。我对于宁王无意,有的只有敬佩和扶持,所以宁王就断了吧,放咱们好几个人一条生路不好吗?”晓杰说着将来要发生的事情,用最简单通俗的口气,劝说着宁王不要一意孤行。
“你就那么瞧不上本王?本王那里比不上那李*,甚至是欧阳咏贺,那个佞臣,他是傍上了我的父皇,出卖了他的*和灵魂,才换了今天的辉煌成就,那李*也是依附与你,虽然有能力,但是这样的人多了,那个能比得上本王呐?”宁王有些气恼,那是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连那些*事情都被他抖露出来。
“是奴家配不上王爷你,我是什么情况,王爷不是一清二楚吗?几嫁的妇人了,不值得王爷冒这么大的险。王爷是要成大事的人,怎么会专注这些儿女情长呢?再说你要是这样做了,那就是等于把我推上了断头台,那我也没有颜面在苟活于世了,要是王爷一意孤行,那你看到的就会是我的尸体了?世人的唾液都能淹死我,给不用说王爷将来会遇到更好的人,更适合你的女人。”晓杰循循善诱,开解着这个陷入占有欲这个怪圈里宁王。
“王爷是要坐拥天下的,身份不容被玷污。王爷还请三思,那些障碍还没清除呢,希望王爷以大局为重,不要在纠结这些本来就没有的事情,今天的事情,那就是一个误会,我是不会怪罪宁王你的,希望你放过我,我和我丈夫必当竭尽全力,助你成功。”晓杰狠狠的给宁王灌着水,混淆这概念,转移着注意力。
“罢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我对你的心意,我也无能为力。你好好休息吧,我离开了,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你担心的那些都是小事,只要你愿意,将来我一切都会抹平的。”宁王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他生平第一次为女人动心,但是那个女人却对他无心,还有更可笑的事情吗。
“是,我想好了,我是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王爷,你要是在逼迫我,那得到的就是一具尸体。到不如咱们什么都没有,纯粹的君臣关系,我们好好辅佐你助你早一步登上帝位,坐拥天下美女。”晓杰还是坚持着不松口,这是她的底线,任谁都不能跨越,即使他是未来的皇帝,大不了一拍两散,要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