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窕的话引得王桂花微微皱了眉头,眼下聘礼已经带来了,这小丫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今个儿,我倒是要听听,哪里未达到要求?”王桂花拢住了椅子上的扶手,眼睛里蹦出一分凌厉。
她都做到如此了,她倒要看看姚窕还能提出什么要求!
姚窕抬起手臂,轻拍了袖角不存在的灰尘,看似漫不经心,但言语却又让人不得不重视:“村长夫人应该不知道吧,家父曾经定下要求,以后娶芽儿的男人,必须以百两黄金下聘,夫人你准备的够格吗?”
“你说什么!”王桂花猛的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姚窕。
姚窕说话的语气恭敬而又礼貌,但是言语中却不乏嚣张和讽刺的意味,这一层恐怕只有王桂花一人能听出来。
姚窕的眸子毫无畏惧的看着王桂花,轻笑:“夫人回了一趟娘家,看来吃了不少苦,就连耳朵都不好使了,还需要我重复第二次吗?”
王桂花暗自磨牙,她在毛石村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如此说她!她这次回毛石村以后,这些人更是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敢提,可这小芽儿忽然说她回娘家的事,明摆是拿她和二赖子在说事!
王桂花自己心里有鬼,觉得芽儿说完这些话以后,所有人都在拿异样的目光看她。脸皮竟然有些涨红,难看至极:“呵呵,真是凤娘教的好女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的那一套,你倒是没少学!”
凤娘坐在一旁,一直未说话,让王桂花如此一说,又无辜的躺了枪。
姚窕脸上对王桂花还带着笑意,但是她把话锋转向了凤娘,姚窕脸上笑意渐渐化作了冷意,看的人心生寒意。
“村长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否给芽儿解释一番!”姚窕抓住袖角,步步朝着王桂花逼近。
王桂花可不怕姚窕,冷哼了两声:“难道不是?你娘自称有夫君,你自称有亲爹,可在这毛石村,究竟谁看过?说白一点,你不过是小野种,之前对我们家成儿死缠烂打,又曾痴傻过,我们家成儿肯要你,只怕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有什么资格提这些要求。”
“夫人倒是爽快人,话说的顺溜,芽儿倒也要东施效颦一下,把自己该说的话都奉告给夫人!”姚窕前面所有的话,似乎都是为了刺激王桂花刚刚那一般的话,王桂花说了,她笑的坦然:“李成自然是一个良婿,能嫁给他的确是芽儿的福分……”
王桂花听到姚窕这么说,不由坐直了身子。一脸都写着傲慢,眼睛更是目中无人的俯视着众人。
姚窕看着王桂花那副德行,心口一阵反胃,脸上却维持着将刚刚自己的话接了下去:“不过刚刚夫人也说了,芽儿缺乏家教,得需要一个良母好好的调教。但夫人似乎并不是那个良母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桂花脸上的笑意微僵。
姚窕淡淡一笑,站在客厅的中央,礼度极其周到的环视了一眼四周:“俗语言,女子嫁婿是嫁其家,其上最应该看的并不是夫婿如何,而是夫婿其母如何。夫人年前差一点让浸了猪笼,只怕芽儿嫁过去,也会让人指点为不忠不贞之人的儿媳,这样的恶名,芽儿可担待不起。”
“……”
姚窕把话说的如此直接,倒是颇得这些旁观者的同意。这样的封建的村庄,最重视的就是名声,尤其是关于女人贞洁的名声。人家姑娘家家,本没有问题,嫁过去却要侍奉不忠不贞之人,岂不是忍气吞声,坏名声之行?
王桂花看着周围议论纷纷又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乡邻,一颗心收缩的厉害,眼睛里带着心虚朝四周看了看,再看向姚窕的时候,那目光恨不得把姚窕吃了。
李成有些着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靠近了芽儿一分,问道:“小芽儿,你现在究竟是何意?你是看不上我,不愿意嫁给我?”
姚窕神色婉转,看了王桂花一眼,极为可惜的对李成说道:“并不是我不愿嫁你,而是芽儿实在承担不忠不贞之人儿媳的名声。”
说罢,姚窕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向了王桂花。
王桂花的嘴唇都要咬破了,两只手死死的按在桌子上,几乎要有血迹流出来。
李成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再看看姚窕一脸的淡漠,愤怒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都是你,全部都怪你!为什么要做那些苟且之事,害的我娶不了妻,又如此丢人!”
“成儿,你说什么?”王桂花本来满含愤怒的眼睛因为李成如此一说,瞬间松了下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愤怒不已的儿子,张了张唇只差一口银牙碎在口中了。
李成死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就像是在盯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看着王桂花纠结又骚得很的脸色,姚窕心里别提多酣快了!
李成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王桂花的身上,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的王桂花心里一阵阵发凉。
李成从小就是王桂花手中的宝,早已被她宠坏了,只会在意自己的感受,其他人因为自己受多少伤,恐怕早就选择视而不见了。
这母子俩都有一个通性,那就是从来都不会从别人身上找错误,只会把一切推给别人。王桂花也是如此,现在心里只怕的恨不得将姚窕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