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不就是大黑眼珠子么?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很有名么?”
杨小海暗自嘀咕,十分不以为然,但面上却露出崇拜之色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瞳啊,江湖上一直有您的传说..”“我才出山,怎么会有人知道我?”
黑瞳本打算自己逛逛,听闻杨小海一说,立时勾起了好奇。漆黑如墨的眼仁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小海,十足一个好奇宝宝。
“这个…”杨小海一时语噻,他哪知道什么江湖传说,纯是拍马屁的托词罢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答又不行。
于是杨小海胡说道:“记得末世前吧,我去五川八寨沟旅游,风景区里有块大石,石后有两行字。那字苍劲有力,金钩银划的,连我这个不懂书法的人都觉得写的好…”
“说重点!”黑瞳不耐烦了。“这就是重点啊,你得容我说话不是!那字是两行对联,左书‘万物刍狗苍生尽墨’,右写‘天道无情众神闭目’,横批‘天下无双’!”说到这里,杨小海故意住口,吊起了胃口。
黑瞳似无半点城府,见杨小海不言,竟立刻追问道:“何解?”
杨小海悠悠胡诌道:“你看,墨即是黑,目就是瞳,左右两联摆明是点了你的名字嘛!”
“黑…瞳…天下无双?”黑瞳慢慢自语道。
杨小海立刻谄媚的笑:“着啊,这可是您自己说的!”黑瞳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成了弯弯的月牙。
她抿嘴道:“你这人,油嘴滑舌的,不老实!”杨小海打蛇顺杆爬:“冤枉啊高手,您都把那猛男感染者大卸八块了,人类中当然您最厉害咯!”
“你是怪物,那猛‘感染者’也是怪物,你们全家都是怪物。”杨小海在心里嘀咕。
“休得乱讲,老祖比我厉害多了!”黑瞳笑的更开心了。
“什么玩意!还老祖?你当这是修真小说哪!连老祖都整出来了!”杨小海对神秘的黑瞳越发摸不着头绪了。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姓氏名谁呢?”
“回高手,我大名叫杨小海,小名还叫杨小海。”
“海子,弄点热水,我要洗澡!”黑瞳根本没理会杨小海的臭贫。
“诶,啊?”
“还愣着干嘛,烧水去啊!”黑瞳见杨小海杵着不动,立马沉下了脸。
“高手,不是,您刚到,不太了解情况。我这儿吧,什么都好,就是用水比较麻烦。没有上下水,所以得去湖边挑…”
“那还站着干嘛,去挑啊?”
“为了把您请回来,水桶扔外面了。今天家里的水就剩这些。”杨小海一指角落。一个50kg的大白塑料桶,上半部分被弄掉,加了个盖子,以充当水缸之用。大白桶里只有浅浅的一层水。
“谁定的挑水时间?我现在要用水,你就必须给我挑来!有问题吗?”
黑瞳看白痴的眼神,刺痛了杨小海:“我一天只能出一次门!频繁进出,是会引来大批‘感染者’的!我能活到现在,凭的就是谨慎!大大咧咧的人,早就喂怪物了!”杨小海直视着黑瞳,一副“你不懂!”的模样,声调不觉也高了起来。
“刀来!”随着一声清斥,杨小海头上吹过了一股子斜风。白皙的小手一抓,之前那诡异的短刀便被抄在了手上,见此情景,杨小海立即闭上嘴,瞪眼瞅着黑瞳。但见寒光一闪而没,黑瞳洁白的手臂现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黑瞳轻抬手臂,在杨小海面前一晃,然后便把那短刀一抛。
下意识的接住短刀,只听黑瞳说道:“你额上沾了我的血,如此便有了我的气息。这样小云就不再攻击你。带上它,保你无虞。我去换衣服,没我的允许不许打扰,否则杀你哦!打完水、将沐浴的东西备好,无须禀报,我自会知晓。暂时无事,你且退下吧!”
语调不是很严厉,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杨小海紧紧抓着那把怪刀,如同梦游般来到了大厅。信息量有点大,他有点消化不良。
直到插入磁卡,大门缓缓打开,他依旧没回过味儿来:“怪刀明明被我藏在大厅的,怎么到她手里的?难不成刀还会飞?她说了什么来着?小云?敢情这刀有名?懂人话?攻击…自保…我的天吶!”杨小海彷如进入了一个仙侠的世界。“手里的刀,该不会是飞剑,哦不、飞刀吧?”
顺着小土坡一路行走,顺利的找到水桶,扛起扁担,杨小海径直向湖边走去。天色已经尽墨,时间也兜转到了下半夜。苦命的杨小海不敢也无力抗拒黑瞳,又不愿舍弃“避难所”而四处流浪,所以他只能委屈的成了佣人。
早些时间,黑瞳的大杀四方很有效果,反正出来有段时间了,杨小海是既没看到感染者,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基于亲身的经历,杨小海知道:感染者不用睡觉,它们在夜间明显较白日更爱动弹,也更为的危险。
所以杨小海才甚少于晚上出门。水桶“嘎吱嘎吱”的轻响伴随着他一路到了湖边。
虽然天黑,但仗着对环境的熟悉和星光的照拂,杨小海驾轻就熟的找到水桶,走到水库边挑满水后,向家走去。路上,杨小海摸了好几次磁卡,犹豫着是否将之主动上交。
“境况很明显了,黑瞳虽然跋扈了些,但单纯的近乎白痴。以后若要搭伙过日子,门卡的事她早晚能知道。再说,黑瞳很强,她和我之前救的人不同。拥有超人的武力,但人情世故方面又很欠缺。如果小心些,或许是个不错的伙伴吧?”
肩扛着扁担,那把怪刀就被他别在了腰间。杨小海来时很顺,所以回的也很放松。就在他脑中想着事,闷头赶路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的,寒光在夜色中闪了闪。
随着裤子无声的滑落。差点被绊倒的杨小海踉跄几步。虽抓住了裤子,但铁桶中的水还是洒了一些。他把水桶放下,借着月光低头一看:好么,裤带齐刷刷被割断,那把诡异的短刀正稳稳的躺在了脚边。
“嗯?”
杨小海一手提溜着裤子,一手攥着那把短刀,不明所以。简单将裤子扎好,刀子重新插回了裤腰。
“难不成……”
杨小海向前走了几步,于是便看到被斩断的小树和稍微高些的灌木。顺着痕迹再往前走了一段,他便看到了一个趴在地上的感染者。那感染者双脚冲着他,一动不动。
杨小海端起枪,绕过去一看,原来那感染者的头早已被竖着切开。不消说,定是怪刀干的了。一想到此,杨小海把攥在了手中的短刀紧了紧,又用手指压实了刀柄。开玩笑,如此迅捷锋利,又悄无声息的东西,不提防点怎么行?
万一短刀在自己脑袋上划拉一下,上哪买后悔药去?
就在大门口,杨小海等着门开,他决定将磁卡的事暂时隐瞒。反正这尊佛是自己请回来的,供起来也没啥。一想到黑瞳那强大的实力,杨小海顿觉心安。就当是人形核武了,虽然危险,但小心些应无大碍。
开门,关门,下楼,他把水倒进了厨房的“水缸”中,堪堪半数。无奈的他转身又向楼上走去。上楼、出门、打水,回家、下楼、倒水。杨小海机械的重复着枯燥的工作,直到往返三次以后,方觉差不多了。他拧开煤气罐,在炉火旁坐了下来。
当铝制的大锅开始蒸腾,黑瞳悄无声息的遛回了“厨房”。“打个水俩时辰,老妇都比你爽利!你不是一般的废啊!”
被挤兑的挂不住脸,杨小海低声回道:“末世之中,什么都贵,就是人命不值钱。你拳头硬,你说的都对!”
“大点声,别如蚊蝇一般!”黑瞳拔高了声调。
“我说,我体质太差!干不了粗活!怕伺候不好您!”杨小海笑容灿烂。
“所以啊,明天起,且待我验看下你的成色再说。不说调教的能有多好,至少让你有点人样!”黑瞳善心大发。
“高手,您要教我绝世武功吗?”老宅男有了兴趣。
“修行又不是捡白菜,哪能唾手可得?放眼古今都没此理!”黑瞳可不惯着他。
“可您的身手……”杨小海找到了问题所在。
“我的事你别问!”黑瞳绿脸明显透出了不耐。
杨小海立即转移了话题:“我去给您拿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杨小海看到黑瞳一身的迷彩服,剩下的话便咽了回去。
“君子应昂藏磊落,啰啰嗦嗦,不似男儿!东西我都拿了,你且退下!若敢偷看,切了你!”对黑瞳的命令兼威胁的表达方式,杨小海多少适应了些。他苦笑一下,转身向房间走去。
趴在床上,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杨小海的体质大不如前,以至于打了几次水便让他生出了劳累之感。
正自睡的香甜,突然从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啊”的一声惊叫后,杨小海从床上直窜下了地。
由于“避难所”里从不熄灯,杨小海清晰的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长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女人。
嗯,说是女人还是太成熟了,那人顶多也就十四、五。小巧的嘴唇,高挑的鼻梁;大大的眼,弯弯的眉。虽是一脸稚嫩,却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小美人皓齿微露:“喂,我睡哪?去给我铺床!”
杨小海揉着酸胀的屁股,一个劲的吸着凉气。不知黑瞳是不是故意,杨小海的屁股尖被踹,连带着两只腿都麻了。他站在原地抽着凉气,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