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白头一个发现了林琅的不正常,似乎身子在发抖,如果说是累的,那也不至于脸色如此的苍白,那个舅妈好像也看出了一点什么,就讪讪的松开手,笑着说道:“结婚是很累人的,何况你们的婚礼还有这么多人来,看给新娘子累的,怪可怜的,快快,快来这里坐下。”
林琅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一看到这两个人,全身就不自觉的想发抖,记忆中最为混沌的一页,仿佛就要被揭开一般,可是,下意识的,她不想揭开,她在逃避,许墨白伸过手来,她扶上去,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那女人还在说着:“叫林琅是吗?我看请柬上是这样写的,好名字啊,今年多大了?是做什么的?”
她的话,全是热情的面向着林琅说的,林琅看着她的嘴,眼神尽量去避开她的眼睛,但也不敢去看那颗黑痣,只觉得越离得她近,越觉得骇然,只怕自己一个不当心,就会露出恐惧与厌恶的神色来。
她抓得许墨白的手那样的用力,许墨白感觉到了,忙着反过手来,握住她的手,代她回答舅妈的问话:“是,是叫林琅,是时装设计师!”
“噢,这么厉害,看不出来,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女人笑着说,有些奇怪林琅从一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她疑惑的表情被许墨白看了出来,许墨白这才想起来,这两个人也许还不知道林琅的情况,他就解释道:“林琅听不到,也不能说话,不过,可以明白你们的意思,她懂唇语的……”
他这样的说完了,本来和许老太太在说话的田牧回过头来,略为突兀的看了林琅一眼,那个舅妈回头看了眼丈夫,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怔忡,倒是女人先反应过来:“噢,这样啊,可惜长得这样的好看……”毕竟不太熟悉,倒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不知道是该以同情呢,还是别的什么表情来付了。
不过,许墨白的舅母,这个叫做萧宝艳的女人,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烦燥,这个女孩子此时退缩在许墨白的身后,隐隐透出来的半边脸,却让她有些恍惚,心里叫着不可能,但是,却越看越像了。
她有心里嘀咕着:怎么会那么巧,那个孩子,不是应该死了吗?不过,谁知道呢,她一向命大,说是死了,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不成真是那个孩子。
刚刚看着林琅,就感觉有一点奇怪,现在,才知道那份奇怪是哪里来的,这个孩子的眼睛,应该一直没有变,萧宝艳越想越心惊,林琅的反应,更激发了她的怀疑,这个女孩子怕她,就如那个小孩子一样,总是躲在楼梯间下的阁子间,不然,就是躲在儿童房的窗帘后,她每次怒不可遏的抓着她打时,她总是这样瑟瑟发抖,但打得痛了,这孩子却会瞪着眼睛看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因为少有那样清澈而无辜的眼神,将她心里那一点点良知在不停的烤问着,她痛恨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能说话,那时,她恨不得她连眼睛也是瞎了的……
许墨白心疼林琅,却不知道她这样是因
为婚礼累的,还是刚刚申荣那件事,给她心里造成了阴影,总是是很心疼,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能问她,只得将她的手紧紧的捏在手心里。
好在这时,那个田牧也感觉到了不自在,自己的老婆频频的向着自己使眼色,他就笑着向许老太太与许墨白道:“好了,你的婚礼我也参加了,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我来桐城还有别的事,墨白,你还有那些宾朋要应酬,我们就不多待了,我和你舅妈这就先告辞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新婚甜蜜!”这样说完,他与那个萧宝艳就站起身来,许老太太也要站起来,萧宝艳忙着按住老人家:“老太太,您就别起了,您好好歇着吧,过两天,我和田牧再过来看您,以前是不联系,这以后,我们就多走动,亲戚吗?多多走动才是亲戚,不然,这大街上遇到了,还都不认识呢!”
女人很会说话,从开始到现在,给许老太太的印象都非常好,许老太太笑着说:“好好,以后你们就常常来,咱公馆里面大,你们来了住多久,都可以啊,还有,下次来,带上你们的孩子,应该也很大了吧?”
许老太太一说到孩子,那两个人的脸同时的变得难看起来,萧宝艳笑道:“我们没有孩子,早几年没打算要,现在,有没有也就那么的了,以后也不能有了,呵呵……”说完,自己也笑了,算是给自己圆了场,在许老太太的诧异中,两个人离开了。
许墨白依礼送到了酒店门外,他回来时本来要上楼的,却被一个朋友拦住了,又是敬酒又是寒喧的,只说了半天,后来,就陆续的被人拉住了。
直到宴会结束,许墨白也没有抽空再到楼上去。
直到宾客们陆陆续续的走了,许墨白才松了口气,叶添与黑三站在酒店门口,一一的送别那些人,许墨白这时才觉得累了,拽松了脖子上的领带,向着楼上走去。
刚到了楼上,却听到史静的声音在说:“林琅,林琅,你开开门!”
许墨白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他几步迈上楼梯,刚走到楼上,却见洗手间的门却已经被史静敲开了,林琅从里面走出来,她脸上还是惨白的,黑黑的睫毛粘在眼睛上,她的妆容很淡,眼睛画得却如娃娃一般,此时看上去,有些失神,许墨白有些错愕,从刚刚起,林琅的样子,就是很奇怪,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他匆忙的走上前去,扶住林琅摇摇欲坠的身子:“史静,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上了好长时间的卫生间,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吧,林琅?”史静问着林琅。
林琅的眼神都没有在他们的脸上停留,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墨白看她这个样子,只得弯身抱起林琅来,他向着史静说:“麻烦史小姐和我奶奶说一声,我先带她回公馆了!”
史静点点头,看着许墨白抱着林琅离开了。
许墨白所想的洞房花烛夜,绝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林琅蜷在他的怀里,从刚刚他抱她回许公馆起,就是如此。看
上去,又累又倦的林琅,眼睛失了神,只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的某一处发呆……
管家与刘妈都奇怪许墨白先抱着新娘子回来了,只吩咐了一句,我带她上楼,就再没了声息,许老太太过了一会儿才有回来,进来就问林琅怎么样了?
周管家说两个人在新房里,许老太太虽然还有担忧,但想着人家新人也许现在不需要别人的打扰,她就压住了心里的担心与好奇,林琅见了许墨白的舅舅与舅妈之后,好像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子一样。
这孩子原本就让人心疼,刚刚蜷在沙发上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
许老太太有种不详的预感,心里念着佛,老天爷啊,我这孙子结这个婚可不容易,你就叫他们趁心如意吧,可别再横生别的枝节,老太太在这里祈祷着,央求着,直到睡觉时,还有些不放心楼上的那两个人。
“林琅,你是不是累了,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许墨白说道。见林琅毫无反应,他就伸手,轻轻的解她的衣扣。
中式礼服的扣子,林琅自己系,还系了半天,许墨白向来没那个细心,解了半天,才解了一半的扣子,衣襟随势打开了,半敞开着,露出林琅里面,红色的文胸,隐隐的圆润,配着鲜艳的颜色,可以说诱惑力实足,许墨白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解开余下的扣子。
从修长的脖颈,到纤细的腰肢,林琅的身体,慢慢的呈现出来。
许墨白不是柳下惠,他的手,轻轻的顺着衣料滑到了里面。
温热的手,带着温柔的力道,一点点的抚在那光滑的肌肤上。
许墨白有多想林琅,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与林琅相恋以来,他断绝了之前一切荒唐,近半年没近女色,如戒欲一般,此时,面对如此曼妙的酮体,他岂能不心猿意马。
就在他的手轻轻的伸到文胸里,要揉搓时,却感觉到林琅的身子,猛的抖了下,他抬头,林琅的眼睛终于有了起色,可是,比刚刚的木然更糟糕的是,她的眼神里全是恐惧与慌乱,许墨白并不陌生她这样的神色,他甚至预感到林琅下一步的举动,或是大撕大吼,或是歇斯底里的反抗。
许墨白忙着拿出手,他急着将林琅抱起来,手扶着她的肩,一字一字的向着林琅说着:“林琅别怕,是我,是我许墨白,我的林琅不要怕!”
这时的许墨白终于感觉到了一点悲凉,他这时已经察觉到,他的林琅,一定是受过某种刺激,而一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会发出这样的过激反应。
玉一样脆弱的林琅,他舍不得用一点力,他怕她会碎掉,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林琅,别怕,是我……”
他只有如以前一样,慢慢的叫着林琅名字,让她看着自己的嘴唇,一遍遍的,试图用爱,来唤醒她。
终于,林琅回神过来,仿佛才看到是许墨白一样,她抖着身子,手抓着前襟,眼泪漱漱流下来,许墨白伸出手,将她拥进怀里,他知道,他的林琅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