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娃娃,你要乖乖的啊。等石然哥哥过去哈。”石然不顾阿良的叫喊声,固执的跑向趴在地上小憩的灰狼。
灰狼警觉的睁开眼睛,眼神里是凶狠的光芒,它如触电般站起身子,蹬了下地,窜到石然身上,完全没有丝毫友好,血盆大口之中,颗颗锋利的牙齿触目惊心的发着夺人的亮光。
石然没有料到狼娃娃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被它按倒在地,紧张的闭起眼,后悔着:完了,完了,它还是很凶。又祈祷着能有奇迹出现。
“别!滚开!畜生滚开!”阿良大声怒斥着。
狼娃娃听懂了阿良的话,放开石然,发出委屈的低鸣声,灰溜溜的走远了。
阿良走到石然身边,用脚踢了踢已经吓得半死的石然,语气恢复冰冷,“你没事吧?”
石然松了口气,心还在猛烈跳动,“阿良,谢谢你。”
“你以为狼娃娃是那么好接近的吗?”阿良漆黑的眼眸里冷绝如常。
石然喘了喘气,从地上爬起来,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在阿良面前狼狈的爬起来了,她的冷然叫石然无地自容。为什么她总是一副冰冷冷的样子呢?
“既然你能走,就回去吧,免得阿善找不到你。”阿良努力的克制着怒火。
“那狼娃娃呢?你为了我训斥了它,它会不会伤心?”想起狼娃娃低声呜鸣的声音,石然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你只会惹麻烦!跟着师父的时候是,来到幽毒谷也是。从来不想想阿善天天辛苦上山采药为了什么!干什么要招惹狼娃娃?”阿良有些激动,她知道水京良不会无辜毒害其他人的,所以只可能是石然自己误食了掺杂着毒蛊的东西。他给师父惹麻烦,来到幽毒谷还给阿善惹麻烦,现在自己居然为了他,对着狼娃娃吼,狼娃娃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自己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阿善要救他!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听不懂阿良的话的含义,但知道是自己理亏,石然憋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走吧。回去。”阿良的心稍稍平复,你还想是有意的吗?你闹的事情还不够吗?如果不是你,会给阿善带来这么多麻烦吗?
“我去找找狼娃娃。”
“不用你去!”阿良瞪着石然,“狼娃娃不需要你。”
“你是为了我把它轰跑了,难道我不应该去找找它吗?阿良,对不起。”石然一脸诚恳,他是诚心诚意的道歉的。
“你回去吧,狼娃娃在外面不会有事的。”阿良看了眼狼娃娃跑远的方向,心悸。狼娃娃对不起。
“你是它的主人吗?它委屈,你看不出来吗?”石然为阿良的冷漠而心寒,为狼娃娃感到可悲。“事是由我而起,我去负责。”
“你去了,狼娃娃也会yao你的。会狠狠的yao死你,你难道不要命了吗?”此时的阿良真的希望狼娃娃能狠狠的yao住石然,yao死他,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麻烦jing了。
“就算是yao死,我也要去。”石然神情坚定,准备动身。
“你闹够没有?!”阿良叫住石然,“你知不知道你受伤了阿善要为你治疗的,如果你只是一个陌生人,就算你被狼娃娃yao死,她也不会拼尽全部jing力来救你的!只因为你中了蛊毒!狼娃娃只会yao身中蛊毒的人的!”逞一时之快后,阿良自责起来,怎么把这事情说出来了?
被阿良的话惊呆了,石然转过身子,疑惑的问:“你说什么?我中蛊毒了?蛊毒是什么样的毒?”
“你回去吧,我去找狼娃娃了。”阿良不想理会石然,起身去追狼娃娃。
石然闪步走到阿良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我中了什么蛊毒?难怪阿善要救我!是不是你下的毒?”
“你还不配我用蛊毒对付你,你的蛊毒在来云南之前就中了。所以师父才会叫你来幽毒谷的。”阿良有所隐瞒的讲着自己的猜测,却只说出了其中的一部分,把水京良从中撇清了干系。
“那我是怎么中的?”石然松开阿良,谁对我下的蛊?
阿良嗤之一笑,鼻子冷哼了下,“鬼知道。”
“那我身上的蛊毒是不是很难清除?”石然又问,“如果它们一直在我体内,我会不会死?”
“不会死。”在没有喝满九杯茶前,人的身ti只是它们的宿主,就算喝过九杯茶后,没有听到特殊的笛子声,也是不会对人构成危害的。阿良看着他,“你的蛊毒清除起来,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很难,如果找到良药,就很容易,如果找不到,就很难。”
“良药?是什么?”石然问。
阿良摇了摇头,良药就是雪玉冰蚕,但只有一只,给了你,阿善怎么办?“你放心,阿善会尽全力医治你的。”说时心口发闷,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了上来,“不好,阿善!”
“阿善怎么了?”石然觉得阿良的动作有些怪异,问出口,等不到回答,阿良已经跑远了,“你等等我,我也去。”
他们一前一后的跑着,跑到一片湖水前,清澈的湖水里,漂浮着一道粉红色的身影,静静的不见挣扎彷如浮木。
“阿善!”阿良焦急的喊了一声,可那道粉红色的身影没有半分反应。
石然跳下水中,长长的手臂如同绳索牢牢的绑住阿善,往岸边拖。
见他们靠近,阿良先把阿善拉了上来,又拽着石然上了岸。
被救上来的阿善,脸色惨白,柔美的身子缩成一团,不自觉的颤抖着,好像正置身于寒冬腊月的冰雪之地,可口中却在喊:“好热,好热,我好热……”
石然觉得阿善的症状和刚刚自己的很相似,关切的问:“她是不是中迷蝶的毒了?”
“不,她的病发作了。”阿良蹲xia身子,从长靴里拔出一把jing巧的匕首,抵到自己手腕处,利落的一划,一道渗着血的伤口,像是玫瑰绽放在她bai皙的皮肤上。她把手腕的伤口处,贴到阿善嘴唇上,“阿善,喝了吧,喝了就会觉得好一点。”她的血起了作用,阿善不再抖动了,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她是不是没有事情了?”石然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阿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暂时的控制住了。”
“我背她回去吧。”石然说着,蹲xia身子,示意阿良把已经进入昏迷的阿善扶到自己身上。
阿良有些迟疑,“好。”话音落下,就把阿善扶到了石然身上。“去游医居左侧的小木屋。”
“恩,咱们加快点,我不希望阿善有个三长两短的。”
石然这番话,叫阿良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微的改变,他刚才的话应该是真心的。
昏迷中的阿善,有了些许知觉,意识也渐渐的苏醒。爹爹,是你吗?爹爹,你回来陪裳儿了,是不是?爹爹,裳儿想你,我想你,想你背着裳儿玩。迷离间,想起过往。
从一出生的那一刻起,洛裳就是一个不受人疼爱的小孩。体弱多病,却不能赖在亲娘的怀里撒娇。照顾自己的永远只有姑姑一个人。平日里,姐姐会和自己玩,但姐姐也是孩子,不能像娘一样给自己温暖的怀抱。她不明白为什么娘不喜欢她,为什么只有爹爹才会哄着自己玩。爹爹是族长,平日里有很多事情要做,陪她玩的时间很少。
小小的洛裳很听话,清醒的时候就等着爹爹来陪自己玩,那样她就可以撒娇的腻着爹爹,叫爹爹背着她,围着屋子转。
“裳儿,你又在调皮了?”爹爹满脸慈爱,大手抚着洛裳黑可鉴人的秀发。
那时的洛裳个子很小,还不能够到爹爹的腰身,只能用双手抱着他粗壮的大tui,央求着:“爹爹背背,爹爹背背。”
爹爹总会展颜大笑,曲着手指,刮刮洛裳的小鼻子,说:“鬼丫头,就会撒娇。”
“爹爹背背,裳儿想叫爹爹背背。”
“好好好,爹爹背着你,咱们去院子里玩吧。”说着,爹爹蹲xia身子,叫洛裳伏到自己的背上,然后背着心爱的小女儿走到院子里。
爹爹的背很宽,很暖,洛裳陶醉在这份只有她才可以享受的溺爱里,“爹爹,以后你还会这样背着裳儿吗?”
“会的,只要裳儿喜欢,爹爹会背裳儿到十岁的。”
“那十岁以后呢?”
“十岁以后,裳儿就不会再腻在爹爹的身边缠着爹爹背你了。”
“那如果我还腻着爹爹呢?”
“那就一直背着。”
“太好了,那爹爹就背着裳儿到八十岁吧!”
“傻丫头,等不到八十岁,裳儿就该嫁人了,怎么还会要爹爹背着呢?”
“嫁人是什么?裳儿只要爹爹。要爹爹背着裳儿。”
……
石然背着阿善,感觉肩头是热了起来。是她在喘气吗?可为什么感觉是一股潮湿呢?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现在我和她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不分伯仲,怎么还会再感觉出潮湿呢?多半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