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查无因之后，石飞哲按照李鸿雁给出的地点飞去。
在江湖上，真人级别的武者是什么方法联络的呢？
用快马？
用飞鸟？
都不是的，是用周天武者最快，最安全，最有排面。
只有真人武者才能驱使周天武者为他送信，而周天武者也乐意为真人武者送信。
送信代表了真人武者对你信任和栽培。
一般人还没有这个机会呢。
查无因也是如此，他这几天经常安排李鸿雁和其他几个武者，去周边几个城市送信。
李鸿雁自然是不可能看查无因送的什么信，但回信的那位真人，他回的是口信。
口信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时间和地点。
结合圣心教的作风，李鸿雁很容易猜到查无因要干嘛。
他很纠结，原本他在吉城的时候，心中满是不公与怨恨。但是当吉城如同鬼城一般的时候，又有点后悔。
那些充满烟火气息的街道，再也没有一个人。
原本热热闹闹，都是叫卖声，噪杂声的城市，白天晚上都是野狗野猫的叫声。
一个人行走在这样的地方，巨大的孤独感时常会涌上心头。
江陵也会变成这样吗？
他纠结了一晚上，就把查无因的事情告诉了石飞哲，也把心中的疑惑的告诉石飞哲。
石飞哲看了看他，说道：“这个事我来处理。”
处理就是字面意思的处理。
扬州的人祸，真人武者要负九成责任。
难怪江湖上的真人武者可以统治一城，实在是真人武者的破坏力太强了，与周天武者完全不可言喻！
等石飞哲按照时间提前来到江陵城外百里的小山丘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查无因约定的真人武者，反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石老魔！
这是陷阱？
石飞哲看着石老魔的身影，提高了警惕。
“是你？不是查无因？”石老魔看到石飞哲也很诧异，说道。
“是你？不是他们？”石飞哲谨慎的说道。
他搞不清石老魔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们被我劝回去了。”石老魔看着石飞哲说道：“扬州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祸害荆州了。伱也回去吧！”
石老魔以为是石飞哲要与那几个人，一同打江陵。
“你也知道，他们祸害了扬州。”石飞哲幽幽的说道：“吉城那么大的城市，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二三百人了。若不是我强压下，说不得这两三百人都没了！”
“到时候吉城就成一座死城了！你到处传播《圣心鉴》，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石飞哲怒道。
在刚入吉城的时候，他还没有多少体会。
可是在吉城十几天的时候，盘点吉城的人口与状况的时候，才真正的体会死城背后的沉重！
多少人的命运，就此彻底改变！多少人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那巨大的尸坑里面，青白色的尸体，给石飞哲一个穿越者巨大的震撼。
他以为江湖很残酷，很黑暗了。可亲眼看到几千人的死亡，还是三观收到巨大的冲击。
真的是太惨了！更惨的只是扬州一座城是这样的！
他真的很生气！
扬州人祸的根源一个是范坚强，一个就是这个自称石老魔的怪人！
愤怒让他当面怒斥石老魔！哪怕下一秒，他就要被石老魔吊着打，像狗一样撵着跑，他还是想说！
“……”
石老魔听到石飞哲的怒斥，没有生气，反而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说道：“这样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在无尽的折磨之中，听到了《圣心鉴》。”
“在《圣心鉴》修炼的过程之中，我遇到了一个选择。”
“是抛弃一切，无情无义，做个无情魔头。还是愿意化痛苦为动力，拯救更多与我一般的人。”
“我选择了，拯救跟我一样的人。”
“从此以后，我便可以聆听受苦之人的心声。”
“有的武者，表面很光鲜，但是他内心很迷茫与痛苦，一般人根本感受不到。有的武者，表面很寒酸，那内心更是……”
“他们的挣扎、绝望、无助、沮丧、仿徨，最后变成了麻木。”
“我把《圣心鉴》传授给他们，只希望他们过得更好。结果……”
石老魔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发展成这个样子，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石飞哲听懂了。
居然有人炼《圣心鉴》炼成了圣母，难怪约束不了下面的人，难怪他们的扬州被嚯嚯成这个样子。
见一个人，发一本《圣心鉴》。
克总来了也得男默女泪。
江湖，还有这样离谱的人！
你要真的成为冷酷无情的老魔头，说不定扬州比现在还强多了，至少有个基本的秩序！
“你光听到他们内心的声音，可这江湖上谁没有挣扎与绝望。”石飞哲说道：“你们这样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嗯？你有什么办法？”石老魔开口说道。
他遇到的圣心教之人，总是想让他带着他们去大杀四方，把江湖杀个干干净净，时常与他发生意见冲突，但是像石飞哲这样，怒斥他祸害了扬州的，还是第一个。
他想听听石飞哲有什么看法。
“江湖没有正义，没有规矩。强者总是理所应当的欺负弱者，这样是不对的！”
“因为强者是少数的，弱者是大多数的。所以大多数弱者被欺负了，他们无法对抗强者，无法对抗强者组成的秩序。自然就会产生痛苦与迷茫。”
“这一点，你认同不？”石飞哲看着石老魔说道。
若是石老魔不同意，他就要想办法跑路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忽悠是忽悠不了的。
他又不是某个黄毛小子，打不过就忽悠。
出乎意料，石老魔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一点，我很认同。我走遍扬州，听到强者的心中，都是畅快与肆意。听到弱者的心中都是痛苦的哀嚎。”
“所以，只要建立一个维护大多数人利益的组织，重新制定江湖规矩，让弱者也可以安心的生活在江湖上。那么是不是少了很多痛苦。”石飞哲说道。
“那之前的强者呢？”石老魔问道。
“就是因为强者的开心肆意建立在大多数人的痛苦上，才会造成大多数人不开心。所以为了大多数人开心，只能让他忍一忍了。”
“忍不了就要请他们去死了。”石飞哲冷冷的说道。
“这……”石老魔纠结了。
“你未免有点太极端了。”他说道。
江湖辣么大，什么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