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宁恩接通了电话,才知道原来是江民宇带给她那么好的消息。
“你说……乐乐有消息了吗?”电话里,庄宁恩的声音已不由自主的颤抖。
其实,有乐乐的“消息”,并不是第一次了,尽管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但只要有关乐乐的一点点消息,庄宁恩一定不会错过,总是相信,乐乐还在等她把他接回来。
“是,孤儿院那边说是有乐乐的消息,但需要你本人前去确认,你看什么时候能回来去一趟,我陪你一起去孤儿院。”
江民宇的言语也小心翼翼。
即使庄宁恩并没有向他说明目前她和盛航的关系,但江民宇却明白,她之所以还留在国内,无非是因为盛航,始终还是对盛航留恋不舍。
“我离开订机票,马上回来。”
乐乐的事,她不能耽误,一秒钟也不能耽误,不管盛航到底同不同意她回去华盛顿,她非回不可。
“乐乐,一定要等妈妈,一定要等我。”想到自己对乐乐的亏欠和愧疚,庄宁恩便难以控制自己的眼泪,急急忙忙打电话订前往华盛顿的机票。
尽管庄宁恩明白在没有和盛航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订票离开的话,或许这一辈子盛航都不会理她了,但无论怎样,她不得不这么做。
至于乐乐的事……
庄宁恩说不出口,她对盛航无法说出当年的孩子其实没有打掉,可在生下来之后却失踪了。
这样的结果,在庄宁恩看来,跟当初打掉了乐乐,没有什么区别,不想给了盛航希望,又让他彻底的失望。
她最了解失去乐乐的痛苦,她一个人痛苦就够了,不希望再有人和她一起遭罪。
“您好,我想订去华盛顿最快的航班,麻烦您帮忙查查最早的航班是什么时候。”庄宁恩迫切的要去华盛顿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乐乐。
孤儿院。
竟然是孤儿院的人打来了电话,庄宁恩无法想象这几年乐乐是否就是在孤儿院里长大,他过得好不好,每天能否吃饱睡好,开心与否?
无数个问题开始混乱的交织在庄宁恩脑海中,连握住话筒的手也不由自主抖瑟。
“小姐,不好意思,华盛顿目前遭受暴风雨的袭击,前往的航班暂时都取消了,具体什么时候恢复班机还要等上头通知。”
对方的回复犹如给满腔期待的庄宁恩浇了一盆冰水,仿佛瞬间灭了她的希望。
“那……费城呢?去费城有最快的航班吗?”她在停顿片刻之后又道,计划着先飞去费城到时候再转机。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儿没有直达去费城的航班。”
……
一个个不顺的消息,几欲让庄宁恩崩溃。
她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乐乐,偏生那么多的阻碍,好像他们母子间冥冥之中老天就给了诸多的阻碍,就如曾经琳娜劝她那样:或许他们母子的缘分并不深,所以才会遭遇到这样令人痛苦绝望的分别。
前往华盛顿航班的取消,让庄宁恩犹如陷入了绝境那般,时时刻刻盯着手机等待着航班恢复正常。
遇到乐乐的事,她就像是变了个人,忏悔,懊恼,悔恨,自责无比一一充斥在她的心里。
是她把乐乐弄丢的,在乐乐面前,甚至在盛航面前,她都是罪人。
盛航从沐容兮的医院出来后,便一直联络不到庄宁恩,她本来就是那么一个让人头疼的麻烦精,居然此刻又玩起了失踪,盛航即使不想生气都难。
在原来庄宁恩的酒店见到她时,盛航眼底怒红难耐,直逼庄宁恩,硬生生的令酒店周遭全是冰冷寒冽的因子恣意四窜。
“不接电话,躲躲藏藏,你又想闹什么!一天不闹我,你不开心是吧。”他已经被庄宁恩的这些把戏弄得跟个疯子似的,越是害怕失去的,盛航倍感越难以得到。
或许,到最后,不管他多么努力,庄宁恩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我……”庄宁恩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敢说,他看起来很生气,盛航生气的时候,他通常什么都听不进的。
乐乐的事,她不能告诉盛航,但总要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能让他答应自己,允许她回华盛顿。
庄宁恩后退的步伐,又重新挪近了,对于盛航,她不应该感到害怕的,纵然是生气的时候,他也是爱自己的。
“先别生气行吗。”庄宁恩试图安抚。
可盛航横眉冷对的模样,让她明白此刻让盛航不生气根本是白搭。
“让我别生气,就不要总是做让我生气的事。为什么不接电话?希尚的事,我听说了,小孩子磕碰摔跤很正常,难道你想把希尚摔跤的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自责到死吗?”
盛航何尝不了解庄宁恩,她比谁都不希望希尚受伤。
“希尚的事……”庄宁恩正准备解释,却被盛航骤然的打断,“如果你有那么多心思放在别人身上,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多想想如何把我和你的关系变得更加牢固。”
现在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摇摇欲坠的,无从言谈“牢固”。
“我想……我也在想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若是能在一起多好,只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逼人。
“只想,不行动,有什么用!”盛航不满到了极点,恍如无论庄宁恩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有丝丝的满意,她的靠近,微微发烫的呼吸扑面而来,无形之中像是撩拨着什么。
庄宁恩低头,默默承受盛航的盛怒,也不敢提去华盛顿的事,可那儿,她是一定要回的。
彼此沉默许久,盛航眉心拢得更深,长臂一捞,庄宁恩的身子就那么顺势被带入了盛航的胸膛,贴着他温暖又踏实的胸口,庄宁恩的眷恋横生,她也不愿意说惹盛航生气的话,但如果不告而别的话,盛航势必会更生气。
她壮胆,语声娇柔,“华盛顿那边,临时有点急事……”
说到一半,顿感头顶阴云笼罩,庄宁恩喉间发哽,咽在那儿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盛航则已经完全猜测到了她的想法,恶声恶气的口吻,“有急事,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口口声声提醒庄宁恩怎么不说下去了,但他那样强势冷肃的面孔,仿佛只要庄宁恩说一个不中听的字,便会把她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