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你确定这是我的化验单?”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玉筱希仍旧无法相信她竟然真的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炎非墨的孩子。
“玉小姐,你放心,结果一定不会有错的。”对于玉筱希这样失去理智的质疑,医生于是将语气加重了一些。
玉筱希将从医生手里的化验单紧紧的攥在手心,身体像被突然间抽空了一般,失去了主心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酝酿了好一会儿,玉筱希终于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滴血剜肉般的决定。
“玉小姐,我建议你最好把他们生下来,因为你的子宫壁比较薄,如果流产的话,很有可能导致终身不孕,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们发育得很好。”
“你说什么,他们?”
“嗯,从B超的初步显示来看,你怀的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玉筱希和阮灵佳两人异口同声,面上都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嗯,这种机率还是比较小的,因为你本身体质不好,加上又是双胞胎,如果要动手术的话,风险会很大,所以从安全角度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把孩子生下来。”医生的十分中肯的提议道。
“可是……”玉筱希怔怔的看着医生,又转眼对上身侧的阮灵佳:“灵佳,我现在该怎么办?”原本最坏的打算就是将孩子拿掉,可是现在竟然又出了这样的状况,终身不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玉筱希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她现在才二十岁,又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如果把孩子生下来,她又拿什么去养活他们。
这一刻阮灵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没有想到玉筱希竟然会怀上双胞胎,更没有想到手术的后果会如此严重。
“希希,我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来太突然,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清楚。”现在不是立刻做决定的时候,如果一个失误,那对玉筱希而言是无法补救的伤痛。
“好。”玉筱希无奈,只得暂缓思绪,因为事实摆在了面前,逃避已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而作为事情的当事人,身在囫囵之中,她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和判断力。
一路上,阮灵佳和玉筱希都没有说话,这突如其来的两个消息像千根蚕丝将她们思绪缠紧,勒得她们都透不过气来。
“希希,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孩子打掉。”回到住处,两人才一进屋,阮灵佳就立刻挑开了话题,她也是经过再三思考才下了这个决断的。
“为什么?”想到要做手术,医生的话就不由得在耳边响起。玉筱希的心也不由自主的一颤,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装满了疑惑。
“第一,你现在还年轻,如果把孩子生下来,你的未来就完全被束缚了;第二,孩子的父亲未知,这就表明你得单独把他们拉扯大,且不说抚养费用的问题,你现在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连养活自己都成困难,更何况还要加两张嘴,而且一旦孩子出生,至少三年里,你根本没有办法工作,试问你的经济从何而来;第三,你若带着两个托油瓶,后面的路一定很难走,除非你这辈子不嫁,要不然,想找一个好男人结婚,很难。第四,你未婚先孕,倘若孩子出世,必然惹来许多的流言蜚语,面对社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你何以立足?所以希希,我不想你的一生被孩子给毁了。”阮灵佳一字一句,虽然很尖锐,但却客观,她确实也是在设身处地的为玉筱希考虑。
“可是灵佳,如果我动手术,最后像医生说的,终身不孕,生不了孩子,作为女人,活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生孩子是每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美丽的时刻,而当妈妈对自己最好的证明和肯定。
“医生只是说可能,也就是说并不一定会造成那种结果。”
“我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玉筱希态度很坚决,虽然刚才阮灵佳的那些话说得很客观,也十分有道理,但是相比较于能够做一个正常的女人,分量还是轻了一些。
“可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阮灵佳亦固执已见,继续游说:“女人又不是机器,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再说了,现在社会上丁克的大有人在,人活一世,何必拘泥那么多,开心就好,为什么要让两个孩子毁了自己的一生呢?”
“我只想要一个完整的人生。”玉筱希坚持。
“有了孩子,你的后半辈子就全毁了,还谈什么完整,我希望你不要拿命运作赌注。”阮灵佳的语气开始强烈,她不知道玉筱希以后活得太辛苦。
“这一次我非赌不可,如果幸福是用牺牲孩子和女人一生的骄傲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灵佳,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他们生了来。”玉筱希也是经过了许久的思想挣扎才铁了心,咬着牙作下决断的。
“希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有想过后果吗?孩子一旦生下来了,你就没有退路了,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阮灵佳面上泛起丝丝怒气,对于玉筱希这样的决定很不能接受。
“我现在很清醒,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行,你不可以要他们。”阮灵佳态度开始刚烈:“必须拿掉。”
“你没有权力要求我,他们是我的孩子。”玉筱希声音的分贝也提高了不少。
“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义务这么做。”
“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我必须得管,希希,且不说你以后的生活有多艰难,你有想过他们生下来以后会面临怎样的状况吗?没有父亲的孩子就会被别人叫野种,你明白吗?”阮灵佳依然不肯退让半分,说词也更加的犀利
“谁说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他们不是野种。”小时候就是因为她被父母抛弃,所以经常被同龄人这么喊,于是在她的心里,对野种这个词有很深的忌讳。
听得玉筱希这句话,阮灵佳的眼睛里瞬间身射出一道锐利的光:“希希,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