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入总裁房
初秋的夜,泛着点点的星光,天空如墨一般,黑得如诗作名家的砚台,隔着银河的距离,仿佛能听到牛郎织女的悄声的情话,让人痴,令人醉。
护城河外,炎家的小洋楼里,一对倩男靓女一前一后相拥而立,似在欣赏月色,又仿佛在享受着彼此之间的温度,与月色相映,与美景相融。
“韵儿,我们结婚吧。”炎非墨从背后反抱着姚韵腰,唇轻轻的贴在姚韵的耳垂细声软语的说道。
虽然那天的宴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一道怎么也抹不去的身影,但是他男人特有的理智和理性告诉他,什么是梦想,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要放弃的,什么才是他现在应该把握的,正如景斯瀚说的,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便与你有那么擦肩而过的瞬间,既然是生命中的过客,那就注定不是你的,失去后也就由不得你后悔。再则,即便六年前那个女孩真的是玉筱希,他也不可能放弃姚韵,毕竟姚韵曾给过他一段美好的初恋回忆,他们有过去,有历史,有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而玉筱希的过去属于谁,他不清楚,尽管对于现在的她,他没有当初那么深入痛绝的讨厌,但是却也谈不上好感,更不要说爱,所以他不会为了一个未知而放弃自己确定的爱。
听得这句话,姚韵窝在炎非墨怀里的身子不由得一僵,但很快又软了下来:“可不可以容我再考虑考虑,我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给嫁了。”姚韵的声音甜甜的,细腻而温婉,带着南方女孩特有的小家碧玉,只听说就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人挣不开,想要溺死其中一般。
“要多久?”炎非墨的手紧了一些,生怕这失而复得的宝贝一个不留神,又会离他而去。
姚韵略有片刻的静默,然后呶着樱桃小嘴回答道:“非墨,给我一两个月时间,好吗?结婚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别逼我。”
“韵儿,我不会逼你,别说一两个月,就是一两年都行,因为你迟早是我的。”炎非墨说着,唇便从姚韵的耳垂移到颈部,右手跟着在她的胸前摸索,不多时,姚韵上衣的第一颗纽扣就解了开来,敞开一片玉白。
“非墨,别这样,我……我现在还不想。”姚韵一边说,一手轻轻的将炎非墨推开,一手护在自己胸前,眼睛里闪着厌恶,但生怕炎非墨发展,于是立刻将那寒光掩饰起来,虽然她知道为了达到目的,这种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可是她不希望是现在,她期盼着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楔机,移花接木,暗渡陈仓。
姚韵的不愿让炎非墨兴趣索然,而他在自己的手碰到姚韵胸部的那一瞬间,脑子里浮出的却是玉筱希的脸,于是他刚烧起的身体瞬间降为了冰点,脸上徜徉着不快,不知道是因为姚韵的拒绝,还是由于自己的朝秦暮楚。而且,为了不让姚韵误会和发觉自己的失常,他于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好吧,我可以等的,等到我们结婚那天。”他心里忖道: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一两个月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瞬间,他为什么会想起玉筱希,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会去回味芷清山庄那一夜,他们究竟是怎么完成的。
“非墨,谢谢你,你真好。”姚韵说完便将柔软的身体再次依进炎非墨的怀里,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讨厌这种感觉,如果不是为了炎非鸣,不是为了要帮他拿回非扬的执行权,她死也不会愿意出卖色相来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人一旦陷入了爱情的漩涡里,不粉身碎骨,又岂会甘心。
“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对于姚韵这种娇柔如水的依靠,炎非墨总是没有办法招架,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捧给她看,告诉她,自己是多么多么的爱她,而且每次只要她这么轻轻的一靠,他就感觉自己先前的那些不高兴就消散殆尽了,他想这也许就是他之所以会爱上她的原因吧。
对于炎非墨这种几乎算不上是甜言蜜语的情话,姚韵心里十分不屑的冷哼,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似有心又似无意的说道:“非墨,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有能力,一定努力做到。”为心爱的女人,能被需要是一种幸福,所以姚韵有要求,他是满心欢喜。
“我想进非扬工作。”
“嗯?”炎非墨有些惊诧,在他规划里,姚韵是他的重点保护对像,只要用心当他的全职太太就好,无需工作,赚那点可怜的月薪,也无需担心柴木油盐的琐事,因为他都会帮他安排好,所以对于姚韵这样的提议,炎非墨有些不太能理解,他不希望他的女人抛头露面,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也没有奢求过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因为有他就够了。
“我是觉得你一个人支撑一个公司太辛苦了,所以想进去帮帮你。”姚韵的声音柔弱无骨,几乎要把炎非墨整个人都融化。
“不用了,有威和非菲就够了,你以后只要当好炎太太就行,别的事由我来想。”炎非墨一边说,一边拢着姚韵的长发,声音关切而缠绵,被姚韵这关切的话说一刺激,他就更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揉进语言里。
“其实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对吧。”姚韵翘着嘴角,一脸的不高兴:“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虽然经营方面不及你,但是我也有我的长处,还是说你忘记了我曾经也是金融系的尖子生。”
“怎么可能忘记呢,记得学校的广播站里把你当模范生宣传过呢。”关于姚韵的点点滴滴,炎非墨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不可以歧视我,非墨,你看我现在闲得都快憋出病来了,你帮我在非扬安排个合适的位置,好不好?”姚韵转过脸,对着炎非墨温婉一笑,手恰到好处的扯着他的衣袖,带着小女人的妩媚,却又不是那样故意的矫情。
“我没有歧视你,我只是不想我炎非墨的女人抛头露脸,公司里大部分是男人,让他们看着,我会吃醋。”炎非墨说的是大实话,虽然他宠着姚韵,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占有欲和一个男人该有的尺寸。
“那就帮我安排一个男人少一点的部门啊,比如财务部?”姚韵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提议道。
“不行,绝对不行。”炎非墨摇着头拒绝。
“可是你总不可能把我一起藏着不让人看吧,世界上哪有你这么霸道,蛮不讲理的人啊。”姚韵说完便生起气来,然后将炎非墨一推,自顾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脸撇向一旁。
“好了,别气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我刚想起来公司的财务主管恰好前几天刚离职,如果你真有意向就去接任吧,不过先说好了,如果坚持不下来,就别勉强自己。”姚韵很少在他面前生气,所以看到她这个样子,生怕她会像上一次那样不辞而别,炎非墨于是赶忙安抚。
“小看人。”姚韵立刻释然一笑,头撒娇依进炎非墨怀里:“非墨,等我们结婚了,我还要做非扬的股东。”
“好啊,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炎非墨声音里满是宠溺,手轻轻的拍着姚韵的肩膀,这个时候,让他感到十分的幸福。
“我们结婚前要不要做财产公证?毕竟相比之下,我的身价可差了很远。”姚韵故意挑起了话题,然后直看着炎非墨的侧脸,急切的想知道他的反应。
“傻瓜。”炎非墨说着捏了捏姚韵的鼻子,然后宠溺的说道:“做什么财产公证,难道你还想逃了不成,我的就是你的,有我的一半,也就有你的一半。”
“那你手里现在有多少股份?”
“百分之四十三。”对于姚韵问的这个问题,炎非墨有些好奇,于是反问道:“韵儿今天怎么会对这个问题这么敢兴趣。”
“不是了,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总裁夫人的宝座够不够稳了。”
“你放心吧,没有人能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非菲和我妈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也超过百分之十了,所以我的执行权是无人能撼动的。”
“嗯,那就好。”姚韵点点头,眼睛里闪出一丝寒光,心下却已有计较。
第二天,非扬大厦总裁办公室。
炎非墨正批着文件,但见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着鼻梁,时不时的晃悠着脑袋,精神集中不起来,而且最近总感觉十分疲劳,就在他做完片刻歇息,准备继续奋战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上起来。
“哪位?”炎非墨抬起手看了看表,然后条件反射性的问道。
“我。”郭威非常磁性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威,是你啊,等会。”听得是郭威,炎非墨于是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帮他开了门。
“嗯。”郭威手里拿着一张表,淡然的点点头,自从玉筱希那天离开后,对炎非墨他就有一种抵触情绪,这也是他第一次将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
“你怎么了?”对于郭威这种冷淡如水的态度,炎非墨很不习惯,郭威找他一直是电话先联系,然后他都会帮他留好门,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贸然而客气的敲门。
“没什么。”郭威脸上没有一点情绪外露,亦不想炎非墨问太多,于是将手里的表递给:“这是下周一的体检表,记得准时去。”
“哦。”炎非墨接过表很随意的放到桌子上,淡淡的答了一个字,非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年九月都会为员工们做一次全身的免费体检,上到公司总裁,下至基层职员。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所以炎非墨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话音才一落下,郭威立刻就转过了身,然后阔步向门外迈去,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躲过了狼,却遇见虎,才刚行至门前,一张秀丽却让他避之不及的脸便出现在跟前。
看到炎非菲,郭威的步子不由得停了下来,脸上浮起一丝惊诧,但很快又消失,视线也随之移开,然后别过脸自顾往前,想要躲开与她的正面交锋。
只是心里好生纳闷,明明他是因为得知炎非菲去了外地,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炎非墨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是遇上了,而且自从炎非菲进到非扬,为了避免与她相遇,他都极力的错开自己和她作息时间,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场合,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威……真的是你吗?”看到郭威,炎非菲简直热泪盈眶,脸上溢满的是激动,是兴奋,但更多的是委屈,她何尝不知道郭威一直在躲着自己,当年她那么冲动的举动,伤的不只是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其实更多的还是她自己,因为那一份亏欠,她的肠子都悔青了,曾一度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炎总监好。”对炎非菲的表情,郭威视若无赌,为了避免尴尬,于是只得拿出公事上的态度,说完便与炎非菲擦肩而过,几乎不加考虑的想要立刻摆脱她。
“威,你别走。”炎非菲条件反射性的拉住郭威的腕,也不顾还怔在当场的炎非墨。
“请总监放手,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自重。”郭威甚至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吝啬。
“威,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错,是我太幼稚,太冲动,我不该那样对你,可是威,我真的爱你,要不然我也不会……”炎非菲说着两条胳膊便死死的将郭威的腰缠紧,流着泪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完全置还在室里的炎非墨于不顾,细声的抽泣道:“威,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求你别再这样躲着我,成吗?我知道那次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已经改了,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也不用再提,我们都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你更不必过分自责,我们之间没有过过去,也不会有现在,更不会有未来,永远只会是这样的关系,所以放手吧,我现在真的很忙。”郭威深吸了口气,炎非菲的大胆和直接,他深有体会,这么多年,她对他用过无数的手段和方法,但都被他无情的挡掉了,他们两个一直就在玩着猫和老鼠的游戏,一个在躲一个在逃。他想要忘记,可是她却时常提醒,所以藕断丝连着,剪不断,理还乱,因为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他们谁都不会忘记,也都不曾忘记。
“威,不要这么绝情,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在你眼里我霸道,野蛮,不够淑女,不够温柔,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改,为你而改变,我也清楚你不想看到我,所以尽管我特别想见你,但我都极力的抑制自己,努力的让自己变成你喜欢的那种女孩,威,你体会过那种明明想见却不敢见的感觉吗?”炎非菲说着泪水再次淌出眼眶,是的,她觉得委屈,不是因为郭威的不原谅,而是因为他的无视,她宁愿他恨她,怨她,可是却无法接受他的置若罔闻。
“对不起,炎总监,不论你怎么变,我都不会喜欢你的。”郭威的语气很决然,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炎非菲那令所有人都意外而咋舌的举动,他也不会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把珍藏了二十几载的爱一直埋在心里。
“为什么,威,如果是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继续改的。”炎非菲有些不太甘心的说道,脑袋贴死死的贴着郭威的背。
“你改与不改都与我无关,因为我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她不是你,抱歉,所以你还是放手吧,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事已至此,郭威不想再拖泥带水,他明白如果炎非菲心里的希望之火不灭,他的生活就不会安宁,他也永远走不出那个被圈了近七的牢笼。
“你骗我,不可能的,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的都七年了,你还单身,你以为找这么个荒谬的理由拒绝我,我就会相信吗?威,我不会的,这辈子都不会。”炎非菲咬着唇,口气亦是十分的坚决。
“要拒绝你,我不需要找任何原因,这是事实,为什么直至现在还没有向她表白,就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吗?如果你不是因为你当年的所作所为,我至于到现在都不敢去告诉她吗?你知道我曾经有多恨你?”终于郭威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似发现自己的失态,于是努力的平息了怒火,平静的说道:“我还需要时间来漂白自己,让自己彻底的忘记过去,忘记那一晚的耻辱,所以炎非菲,别再打扰我了,我不会爱上你的,永远都不会。”郭威仰着脸,眼睛里似有无限的疾苦,虽然他明白逃避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他得和炎非菲正式的谈一次,但是没有想到过会是在这么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所以他偏激了,可是却也做到了绝情。
“你在骗我对不对?”她懂他,也听得出他并不是在撒谎,可是她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她爱的人怎么能爱上别人,她等了他七年,等到他可以忘记,可以不再恨,不再回忆,然而没有想到等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明明想见却不敢见的感觉我比你更清楚,那种滋味会让人沉痛,让人窒息,却又欲罢不能。”郭威说到这里顿住了,不时的想起曾多次去C大找玉筱希却又害怕见到她的心情:“我有过过去,很遗憾那里面没有你,所以请你放过我,也放了你自己,我不是你的良人。”
“如果可以放手,我不会等到现在。”炎非菲依然无法释然,七年的等待,岂是一句话就可以抹杀的,尽管有心不甘,但口气依然坚定:“威,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即便你真的名花有主,我也可以移花接木,我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假若可以爱上又何必等七年,非菲,不要再像七年前那么任性了,我们都是成人了,别再玩那些幼稚的游戏,我们谁也伤不起,而且你的条件那么好,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何必这么执拗呢?”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无奈之下,郭威只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就是因为已经长大了,所以才更懂得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威,其实你应该懂我的,我一旦认定了,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即便是头破血流依然不会回头。”
知道再劝解下去已经没有用处了,虽然现在的炎非菲早已经退去了昔日的锋芒,但是那骨子里的倔强却依然还是尚存的,而他不想再这么拖泥带水下去,于是狠决掰开她的十根玉指,决然的说道:“对不起,那是你一个人的游戏,我不想参与,还有,以后我们除了公事上,不再有任何关系。”当身体终于不再被束缚,郭威立刻阔步迈向门口。
“威,你可以不接受我,也可以不爱我,但是你永远和我脱不了关系,因为你无法否认我们之间有个孩子的事实。”炎非菲终于忍不住了,那憋在心里七年的话,一时间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孩子?”听得最后那句话,郭威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然后迅速的转身对上炎非菲,表情瞬间变幻莫测,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对玉筱希那残存的希望就会被活生生的全部抹杀,这就好比平地里的一声雷,再次把他已经平息下的波澜溅起,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而这句话一出,震惊的不只是郭威,就连一直在围观的炎非墨也不由得愣住了,黑色的瞳孔里射出两道疑惑的光,直直的朝炎非菲打去。
炎非菲轻轻的扶起掉在耳边的碎发,忍着泪水,许久才缓声说道:“我们有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六岁了,我给她取名叫郭柔,因为我希望她有个女孩的样子,不会像曾经的我一样,霸道得让人讨厌,原本我并不想告诉你,但是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一直嚷着要见你,我……”说到这里炎非菲又是一阵热泪洒出,本来她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把事情告诉他的,她希望在郭威接受她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可是今天郭威的话却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打击,原先他一直以为他是无法放下男人的尊严,所以她独自生下孩子以后就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孩子的保姆请的都是澳洲的,可是今天她却终于明白,原来是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人,她可以接受他现在不爱她,但是无法容忍另一个女人住进他的心里,这是属于每一个女人的自私。
“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挑战我的底线。”郭威两手握着拳头,眼睛里满是火光。
“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我不会隐藏自己,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柔儿的事,我不只没有告诉你,我妈,我二哥,他们都不知道。”炎非菲看了一眼炎非墨,然后对上郭威:“柔儿像你,脾气好,温柔善良,知书达理,长大以后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你不要说了,不会的,怎么可能?”郭威摇着头,脚下一软,不由得倒退了两步,炎非菲虽然以前做事有欠考虑,可是从来不会撒谎,所以他害怕了。
“威,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立刻把柔儿从澳大利亚接回来。”郭威的反应在炎非菲的意料之中,她也明白这样一个消息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是如果不说,她永远都没有可能,她和郭威是同一类人,都倔强得可怕,对感情亦是执着非常,所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威,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如果不是想要留下我们的孩子,我当年怎么会那么毅然决然退学去国外。”
曾记得那一年,炎非菲十八岁,正读高三,那时的她高傲得像个小公主,霸道野蛮,性格偏激,加上长得漂亮,理科成绩优秀,眼高得不可一世,在她眼里,男人除了炎非墨外,都是无能的。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那一天是属她不幸,却又是何其之幸。那天因为大学篮球联赛打进前四,所以炎非墨一时高兴,就带着自己的大学同学郭威回家,正碰上炎非菲也在。为了杀杀自己妹妹的风头,炎非墨于是告诉她说郭威是他们那一届理科状元,只这一句话炎非菲的挑战欲便被勾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就向郭威下了帖,原本郭威并不打算应战,可是那天却被炎非菲激将和奚落弄得实在没有办法,加上炎非墨也一直在旁边推波助澜,所以最后他只得和她进行了一场比试,题目都是在网上理科的竞赛题库中随机抽的,总共二十道,最后,郭威花了一个半小时,而炎非菲却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解完,并且郭威的答案全部正确,她却错了一道。
自那一战之后,炎非菲的气焰被杀,由对郭威的不屑变成了爱慕,然后又转化成狂热的追求,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论炎非菲用什么方法,郭威都无动于衷,并且多次申明不会对她有想法,让她死心。
在被拒绝了无数次之后,炎非菲的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自尊心严重受了打击,于是在一个下午,她以炎非墨的名义,将郭威骗到了他们学校外面的一个宾馆,然后借服务员的手给他了下了各种药,等到郭威昏迷过去后又用绳子把他的四肢捆绑起来,待他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却已经被炎非菲除去,更让他无语的是,她也什么都没穿,他还没来得及盘问,炎非菲便开始从上到下吻着他全身的每一个部位,任由他怎么叫唤和挣扎都毫无用处,更可气的是,当他好不容易挣断了一根绳子,身体却在突然间变得燥热不安。
那一天,郭威被炎非菲强暴了,她强要了属于他的第一次,也强要了属于他男人的尊严,当然也把一个女人的初夜给了他,当天,郭威清醒后,整个人就不正常了,炎非菲被郭威当时的状态吓到了,于是连忙打电话给了炎非墨。
当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炎非墨气得暴跳如雷,直骂炎非菲不懂事,原本这种情事女人比较吃亏,可是那一刻,炎非墨却有些同情郭威来,也直后悔当初自己的作为。事发之后,郭威整整一个月都像失了魂一样,茶不思饭不想,同时炎非菲也因此心里倍受煎熬,多次向郭威道歉,他都不予理睬,再然后郭威终于恢复过来,但是一见到炎非菲就躲,而炎非菲却在两个月之后突然退学,然后去了澳洲,虽然和郭威分隔两地,但是在澳洲的那些年,她从来没有落下过一点有关郭威的消息,只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威,柔儿需要你,她很渴望能够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不会是这样的,你在骗我。”郭威突然失态的大叫起来,两手的五指不由得插入发间,面对这种事情,他再也无法隐忍,这个消息就像一颗炸弹把他所有的梦都击碎了。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郭威的反应激起了炎非墨的怒火,上前一把就提起郭威的衣领,虽然当年是炎非菲理亏在先,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妹妹独自养了六年的孩子,他就为她叫屈。
“二哥,你放手,你不要动威。”看到炎非墨对郭威动手,炎非菲连忙上前劝架,极力的维护。
“我要把他打醒。”炎非墨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是一拳,其实只有他知道原因不仅仅是由于这个孩子,还有他刚才口里所爱的那个女人,虽然炎非墨没有去印证,但他能够感觉得到,因为那天他第一天在郭威的眼里看到了异乎寻常的柔情。
然而当这一拳落下的时候,炎非菲迅速的将郭威抱住,于是那力道便自然的击在了她的脑门上,再然后她的重心下垂,整个人软在了郭威的怀里……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医院的楼道里,炎非墨和郭威相并而立,两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忧伤,特别是郭威,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就像失了主心骨,理智的防线完全崩溃,七年的时间拾掇起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全溃堤。
“我不知道。”郭威长出了一口气,眼睛不由得微闭起来。
“威,虽然那件事是非菲有错在先,可是她对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够她弥补吗?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为你改变,因为你说她不够淑女,她于是逼着自己穿裙子,因为你说她不会舞文弄墨,她便在澳洲学了两年的书法和诗词,知道你喜欢收藏那些类似影集的东西,她走遍各个国家,为你寻取,变着法子想讨你开心,曾经的她不可一世,可是现在为了你她已经完全变得不像她了,她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底下,任你践踏,降了格的为你做她能做的一切,今天为了你,她可以迎下我的拳头,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要她为你死,她都会奋不顾身,试问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曾动过心吗?”炎非墨说着不由得激动起来。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感情可以用这些来作定论的吗?我早已经原谅了我们的过去,我不怪她,也不恨她了,我只希望我们不要牵扯,我这样也错了吗?我承认她是为我做了很多,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她什么都不要做。”郭威心里一阵沉痛,撑在窗台上的十指用力的压着,骨节发出咯吱的声响。
“不要牵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你们都有孩子了,而且孩子都六岁了,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孩子这样过一辈子?”炎非墨的分贝瞬间高出了许多,脸上,眼里都是戾气。
“那你要我怎么办?”郭威的心乱成了一团,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曾经期望的爱情和爱的人在这一刻完全离他远去了,他再怎么想要握紧,却抓不回来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结婚了,莫非你还想赖账不成?”
“不可能。”郭威很坚决的拒绝道:“我不爱她,娶她只会伤害她。”
“可是非菲爱你。”炎非墨才不想管那么多,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炎非菲有了郭威的孩子,而两人男未娶,女未嫁,结婚是唯一的解决的办法。
“非墨,你不要逼我。”郭威看着炎非墨,眼睛里面有种异乎寻常的绝望。
“二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正在此时炎非菲穿着病服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面上苍白而憔悴。
“你都瞒了我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要继续一个人这么苦下去吗?现在当事人就在面前,这件事情也该作个了断了。”炎非墨理所当然的认为郭威应该负责任。
“孩子是威的,再怎么,我也不觉得苦,二哥,你不要再逼他了,即便他不娶我,我也不会怪他,只要他没结婚,我就一直等,我要他心甘情愿的娶我。”炎非菲说完深情的看了郭威一眼,然后安抚道“威,我没有拿柔儿威胁你的意思,我对你的感情一向都是坦白而直接的,不想对你隐晦什么,这辈子如果等不到穿上婚纱的那天,我也不会后悔,至少你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礼物。”
郭威没有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如炎非墨所言,现在的炎非菲比起当年,确实是判若两人,而她为他所做的一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他的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没有空地去容纳另一份感情了。
“好吧,这件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炎非墨最后也只得妥协,他了解炎非菲,也对郭威的脾气知根知底,尽管他有心撮合,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又岂是外人可以介入得了的,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公司失去一个人才,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郭威和炎非菲的事情慢慢的平息下来,只是在经过那场事故之后两人的关系却变得格外的微妙而奇异。郭威不再刻意的回避炎非菲,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她,两人见面只是习惯性的打个招呼,但是很显然,郭威的改变让炎非菲的心情好了许多。而作为第三者的炎非墨看着两人之间关系的好转,心里有些暗喜,虽然很希望他们可以更好一点,但是却无力插入,所以只好当看客,静观其变。
几天后的中午,炎非墨因为公事滞留在了办公室,当他刚准备离开,打算和姚韵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郭威的来电。
“现在在哪?”郭威的声音很低,让炎非墨听着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办公室,正准备和韵儿一起吃午饭呢,有事吗?”
电话那头,郭威似在犹豫,迟疑了好一会才沉着声音说道:“你等我一会,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郭威随即便挂了电话。
炎非墨有些纳闷,然后看了看表,好在和姚韵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要不然他一准会立刻离开。
“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等着无聊,所以炎非墨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子,郭威进来的时候,他正准备把一个文件夹放进柜子里。
“这是你的体检报告,上面说……你……你……”郭威咬了咬唇,那句话卡在咽喉处始终没有发出来。
“我得绝症了?”看着郭威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炎非墨就不由自主的往最坏的方面想了。
“不是。”郭威低下头,片刻之后终于又抬了起来,然后轻轻的闭了闭眼睛有些不忍的说道:“医生说你的精子出现了异样,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