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 竟叫人……朋友聚会全都忘!”乔鸿宇拿着两杯“新月”特有的“勿忘我”酒,来到贺文昊跟前坐下。
刚把酒杯递过去,他就愣住了。
“你……被猫咬了?”乔鸿宇惊愕地盯着贺文昊下唇那道淡淡的伤疤, 如果不是因为镭射灯刚好照到他的脸上还看不出来。
“是野猫还是家猫?”
贺文昊接过酒, 苦笑无言。
“唉, 是那只星期五的猫吗?”乔鸿宇明知故问, 能让贺文昊露出这个表情的, 只有一个人。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贺文昊会为一个女人苦恼,他定会嘲笑那人痴人说梦话,可是看到贺文昊最近这几个月来的变化, 乔鸿宇现在怀疑在做梦的人是他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贺文昊竟然会因为女人而喝闷酒,会在明知无望的情况下依然每周赴约, 会放低姿态照顾病人, 会放弃身后整片森林、一而再再而三地只愿守住那棵早已有主的树, 会用最笨最卑拙的方式追求女人并且被拒绝?这还是他认识的贺文昊吗!
贺文昊本应是在万花丛中游刃有余的那个,从来只有女人为他饱受相思之苦, 何时见他为一个女人执着至此?原来世上真的没有绝对,再花心的人也会有心,再无情的人也可能有情,主要是看是否遇上对的那个人。
“你就是为了她爽了王大的约?”
今晚王大在帝苑搞party,贺文昊和乔鸿宇本来都要去的, 可是到了现场, 乔鸿宇才知道贺文昊没有来, 而且也没有通知大家他不来, 手机也打不通。乔鸿宇猜到贺文昊最近的反常都和Friday Lady有关, 所以替他编了个借口向王大道歉,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便又打电话给一些比较相熟的朋友询问,刚好其中一位离开“新月”的时候看到贺文昊,所以他才找到这儿来。
贺文昊却没有想那么多,乔鸿宇在这里出现他是有点儿意外,但王大那边他却丝毫不在意,爽王大的约是不好,但他实在提不起心情去花天酒地,反正过两天打个电话过去道个歉便是了。
“我并不是为了她,只是……有些事情想一个人想清楚。”贺文昊淡淡地道。
“那你想清楚了没有?”
贺文昊摇头,难掩眼中的沉郁。
乔鸿宇了叹口气,道:“一个人想事情最怕的就是钻牛角尖,要不然说出来听听,就算我不能给出些有用的建议,你也可以权当发泄一下。”
贺文昊静静地喝完杯中的酒,才徐徐地道:“如果你一时冲动,对别人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但是其实你心里并不后悔,那你会怎么办?”
这个别人是谁,很过分的事情是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只是乔鸿宇没想到贺文昊会用“一时冲动”这个词。想来贺文昊长这么大,他冲动的次数用十个指头都可以数出来吧,而让他冲动过后如此消沉又不知所措的,只怕这是唯一的一次了!能见到如此性情中人的贺文昊,作为他的至交好友,乔鸿宇不知道是应该感到有幸还是不幸。
“那要看你是否想得到那个人的原谅了。”乔鸿宇回答。
贺文昊惨笑。是啊,问题的答案他自己早已知道,他只是想不透这个答案的答案而已。
原谅,是因为做错了事,才需要请求别人的原谅。他,做错了吗?
那晚在如梭吧,他吻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虽然吻很短,但在那短短的瞬间,他有了那个女子属于他的感觉。
然而看到她推开他时的眼神,他霎那间又清醒了,吻时的心醉如愿顿时变成沮丧心酸,当中的落差如同从天堂掉入了地狱,痛苦得不可言喻。
“贺文昊!”她怒不可遏地叫着他的名字。
这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第一次,已经是很久之前,她向他道别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而这一次,却是她极度愤怒可能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她愤然离开,他没有追出去。
追了又怎样,那一刻的他根本不想道歉!
他自认不是一个厚颜无耻、打死不认错的人,但是那晚看到方静对他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担忧,他的脑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吻她!对他来说,他只是吻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一刻他想要做的不是说对不起,而是倾诉他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思念和倾慕之情!可惜这份思念和倾诉是单方面的,他明白,所以终究只能向方静道歉,因为对于女方来说,被人强吻毕竟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只是道歉之后呢?再一次隐瞒自己的真心实意,还是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心情?
如果不说,他们可以继续是朋友,只是他心中的抑郁永远得不到解脱;如果说了……如果说了,只怕以后他再也不能和她说话,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见不到她的面!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圆满。
这是个解不出来的方程式:他爱她,他想要她,但她却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