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宫,顾离和静静的听着暗卫送来的消息,嘴角微微勾起,看来自己预料的没有错。
“给未央未若送信,务必护容妃周全。”
“诺!”
暗卫悄无声息的消失,顾离和叫来宁禄海道:“传端王进宫,就说朕有急事。”
宁禄海领命下去,勤政殿熄了一半蜡烛,顾离和大半俊脸隐在晦暗不明的灯光里自言自语道:“皇后啊皇后,你也是个不安分的。”
北周,三皇子府。
赫连放捧了热茶在手,氤氲的带着茶香的白汽温润着他的眉眼。“太子竟然要和夷族联手?”赫连放一挑眉吐出两个字:“蠢货!”
“太子怕是盯上了大齐的土地了。”心腹谋士说出了关键所在。
“虽然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只是太子暗地和夷族达成协议的事若让父皇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样?”
“轻则流放,重则……”谋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赫连放放下茶盏道:“太子要查的那个宫女得留意一下。”
“诺!”
顾雪里有个认床的坏毛病,洛宫羽便陪着她熬夜,将近十月,天气凉爽无风,顾雪里抱了只烧鸡和糕点提了两坛酒带着洛宫羽去了露台。
“这里果真和云露台一模一样,连露台下的池塘也差不多。”
顾雪里咬着鸡腿道:“云露台还有一个花园,这里就只有几丛竹子。”
洛宫羽道:“那也挺不错的啊!——哎,你别喝酒,一会儿醉了我挪不动你。”
见顾雪里抱起酒坛子,洛宫羽连忙阻止道。
“我就喝一点点,不然我怕今晚睡不着。”
“那也不行!”洛宫羽夺下她手里的酒坛道:“咱们这可是在北周,不是大齐,你还想为所欲为?”
“放心,我叫暗卫察看过了这边没人!”
洛宫羽说不过她也只好让她去了,顾雪里直接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口道:“等这次回去,我就去找四皇兄去,老是呆在宫里有什么意思!”
洛宫羽也抱起酒坛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入喉洛宫羽脑袋开始模糊:“我也不想呆在宫里,我当初就想着要和二哥走南闯北四处游历。”
“好了好了,现在想这些都是空的,咱们睡觉去吧,明天可有的累咯。”
洛宫羽点头扶着薄醉的顾雪里进了坐云仙台,这一夜暗潮涌动,许多人无法入睡,顾雪里和洛宫羽两人是少有的睡了个安稳觉的。
竖日顾雪里起了大早去长寿宫冯太后那里用早膳,洛宫羽醒来时顾雪里已经回来了。
“今天中午还有个宴席,你睡到这般晚难免叫人看了多想。”
洛宫羽按了按头道:“昨晚的酒后劲太大了。”宿醉特别不舒服,洛宫羽喝了杯热茶才缓过来。
“行了,你快些收拾,我们一会就得过去!”
“好,你等我会儿!”
宴会的设在牡丹亭,如今虽是秋天可这牡丹依旧开的鲜艳夺目。
二人到时,赫连祁和赫连颉带着些大臣和夷族使臣闲聊,几人相互道了身份见了礼,赫连祁伸手要拉洛宫羽:“小丫头你也来了。”
洛宫羽后退一步避开赫连祁道:“奴婢见过赫连太子!”
赫连钰见状道:“这宫女不是北周的吧,居然会拒绝太子的好意,有点意思啊!”
“七皇子说笑了,这是本宫的宫女,这丫头没规矩,回头温慧会好好教教她!”
“原来是长公主的宫女,和公主一样有个性。”
完颜王子把玩着一只玉壶起身看着洛宫羽道:“长公主这宫女教的好,丝毫没有小家子气,倒像是哪家的闺阁小姐!”
洛家入狱的事里面有夷族的插手,洛宫羽自然对完颜没有好脸色,但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顾雪里道:“王子这话说的,好像见过人家深闺里的小姐似的。”
顾雪里此话一出,几人的面色都显出几分尴尬,夷族女子开放洒脱,自然没有中原女子的气度,这话在赫连祁二人听来是损完颜没脸没皮。可在完颜看来则是顾雪里嘲笑他是蛮夷之地出来的。
这顾雪里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不拘一格啊!
赫连放,赫连颉和赫连巩此时也进来了,正好听到顾雪里这话,赫连颉直接笑出来道:“云姑姑的女儿当真不同凡响啊!”
赫连巩侧身对赫连放小声道:“父皇曾有意为三哥求娶顾雪里,如今这般……还是想办法推了为好!”
赫连放道:“我自有打算。”
赫连放对洛宫羽多留了几分心,在重新审视洛宫羽时,赫连放才明白赫连祁为什么要查一个小小的宫女了,因为洛宫羽浑身的气度绝不是一个宫女可以有的。
“太子和七弟来的挺早啊!”赫连颉与几人打过招呼径直坐下道。
赫连钰道:“也没多早,就坐了一会儿。”
赫连祁看着赫连放道:“十弟最近都在忙什么?很少看到你了!。”
赫连巩笑道:“我还能忙什么,瞎忙!”
赫连钰道:“十弟还能忙什么,父皇不是把户部的账给他查了?也不知查出了什么?”赫连钰这句话明显有深意。
赫连巩道:“我把这些交给下面人做去了,这几日在三哥府中谈诗论画附庸风雅去了。”
“哦?那三弟怎么也不算上我和七弟?”
赫连放闻言对赫连祁道:“怎敢,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消遣罢了,下次太子和七弟若想来我下帖子请。”
五人之间暗潮涌动,完颜顾雪里和洛宫羽通过几人的对话心里已经对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大致的了解。
赫连钰与赫连祁应该是一派,赫连放和赫连巩是一派,至于赫连颉应该是中立既不得罪也不支持。
几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便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温贵妃娘娘到——”
众人齐齐向来人行礼,待北周帝和皇后贵妃落了坐,才道:“都免礼,坐下吧!”
完颜起身向北周帝行了一个夷族的礼节道:“夷族王子完颜,见过北周皇帝!”
“完颜王子坐吧,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北周帝说完又转向顾雪里这边,略有些犹豫道:“你就是雪里?”
顾雪里起身回话道:“回皇上,正是雪里。”
“都长这么大了?也对,云儿嫁到大齐有十五年了,这还是朕第一次见到你。”
“雪里也是第一次见到舅父,舅父果真如雪里想象中那般和蔼可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在哪里都好用,这一点顾雪里深有体会。
洛宫羽闻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不过她已经熟悉顾雪里的为人了,否则她会联系顾雪里去找太医看看眼睛,北周帝不怒自威的脸她是那里看出来的和蔼可亲了!
北周帝闻言果然大笑道:“不枉舅父疼你,朕这几个儿子可从来不敢和朕这样说话。”
北周帝这边刚说完话,那边太监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齐使臣到——”
宋明清披了件竹鹤披风,脚步整齐的走进来向北周帝行礼:“大齐使臣宋明清见过北周皇帝!——微臣参见公主!”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对顾雪里说的,完颜饮了一口酒道:“大齐的臣子礼数真是周到,这么这接风的宴会还会迟到?”
宋明清不慌不忙道:“宋某等人在路上遇到一点小麻烦,耽误了点时间,请北周帝见谅!”
北周帝看了看宋明清道:“无妨,请宋大人入席吧!”
宋明清在顾雪里下首坐下,接到顾雪里询问的眼神宋明清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对面的完颜。
顾雪里明白了宋明清的意思心道这完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赫连祁举了杯酒悄悄示意完颜,完颜一笑:这才刚开始呢。
这小动作恰巧被洛宫羽看在眼里,洛宫羽悄悄留意着那边的一举一动。赫连放也在留意着洛宫羽,暗自想着或许可以和大齐人合作了。
北周帝是不知道底下这些人的心思的,他举起玉杯道:“谢谢完颜王子和温慧长公主特意来北周给朕贺寿,这顿接风宴算是朕向各位表示的一点心意。”
北周帝说完讲杯中的就一饮而尽,众人附和了几句把酒饮下。完颜举起一杯酒道:“请恕完颜有一个不情之请。”
北周帝道:“王子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父王一直希望我娶一个贤惠的妻子回去,北周民风朴实,想来北周的女子定是温婉贤淑,宜室宜家,完颜想请北周帝做主,求娶一名北周贵女!”
此话一出,有两方人坐不住了,一方是大齐,因为夷族和北周一旦联姻便很有可能联手对抗大齐。另一方是北周,因为北周皇室没有待嫁的公主或者郡主,这让大家一时犯起难来。
北周帝毕竟身居高位多年,完颜这话一出北周帝便知他的意图,但是现在还不能明着和大齐撕破脸,因此只能搪塞道:“这,可叫朕为难,宗室并无待嫁的公主或郡主啊!”
在场之人心思各异,洛宫羽暗叹男子之间的争斗一点也不比后院争风吃醋的妇人们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