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三室一厅, 简单,和我想像中的有些不同,这就是谨的家, 我一直都想探究的地方。

门刚打开的时候我还有点忐忑, 看到谨的妈妈的笑脸, 顿感安心。

“来来来。。。”就这样被热情的迎接到了屋子里。

“妈, 这是我学生!”谨介绍道。

“阿姨好, 杜伯伯好!”我算是抢了谨的话,嘿嘿,阿姨一叫出口, 谨就和我平辈了。

谨瞪了我一眼,想了想我叫的也对, 总不能叫奶奶吧。。。

哎。。。脑子反应快就是好, 再加上嘴快点就无敌了。

“呦。。。这娃长的真好, 多秀气的男娃。。!”

顿时三道黑线。。。

“妈,人家是女孩!”谨强抑制住自己的笑, 赶紧纠正。

“啊?女娃呀!长的真像男娃!”阿姨也笑了起来,还一边打量着我,弄的我紧张的不行。

“考哪了?”一直都没开口的杜伯伯问道。

“师大!”我答到。

“哟,这不小谨母校嘛,不错不错!”杜伯伯笑起来很慈祥。。。当然, 慈祥不是说人家老啊!别误会。

“不错啥啊, 人家孩子可是北大的料!”谨对我的志愿还是耿耿于怀的。

“什么时候报到啊?”阿姨拉着我的手问。

我看了谨一眼, 心虚的说“快了, 就这一阵!”没敢说的太明白, 生怕出现什么纰漏。扫了眼谨,果然在瞪我。“我这想着吧, 正好我来这边上学,杜老师说她得回家看看,挺长时间没回家了,挺想家的,我就和杜老师一起来,刚好我人生地不熟的。。。”

哎呀,看我这小话说的,简直了。。。

谨在一旁不做声,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被阿姨拉着坐在客厅聊天,杜伯伯早就跑出去买菜了,弄的声势还有点大,让我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聊了一会,门开了,进来了一对年轻夫妇。

“小谨回来了?”这个身高足有180的帅哥喊着。

“哥!”就没见过这样的谨,直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嫉妒啊。。。

“你这丫头,这么久了也不回来。。。”正说着,帅哥终于看到了我“这是。。。”

我赶紧自报家门“我是杜老师学生,杜哥哥好!”心虚。。。非常心虚。。。

“哦,我知道了!”杜哥哥看了一眼我,赶忙对阿姨说“小谨在电话里给我说了,上大学的学生,不错啊,我妹妹都教出大学生了!”

何止是大学生啊,我要是说出来我还追着你妹妹呢还不把你汗死。。。

杜阿姨高兴异常,看人家,文化家庭,我预料的撒狗血剧情毛都没见一根。。。

惶恐。。。忙乱。。。客道。。。这个晚饭我都被问来问去的,一会问我的事,一会又问我谨的事,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说的不对了。。。惶恐至极。。。

好不容易送了口气,因为是客人身份,所以自然吃过饭就被安排到了屋子里休息。

谨的房间。。。

这应该还是谨读大学时候房间的模样,简单整洁,书柜上还放着高中课本和几本大学英语。

我的手拂过谨的桌子,坐在了桌前,一直都想来到这里,就是想知道谨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而现在,我真的做到了。

桌子上的相框里是一张全家福,里面的谨看起来要比现在年轻得多,眼神里还透露出些许的稚嫩,这么多年,谨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干吗呢?偷窥我隐私啊!”谨笑着进来了。

顿时好像自己当贼被捉了一样的感觉。

“吓我一跳!”我嘟囔着。

“小样吧,挺会装啊,骗我来送你还推的一干二净的!”果然,人家还在耿耿于怀呢。

我笑了,我知道,在谨的心里,一定在为这次回家感到高兴的,这么久了,一直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杜伯伯和阿姨自然对这个多年未归的女儿想念的不行,过去的事,都不会再提了。

“老师,回来看看,踏实了吧!”我也没想到自己说了句这么老成的话。

“呵呵!”谨笑了“说实在的,要不是你这次谎报军情,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看来,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周铭!”谨叫着我的名字,顿了顿!

“谢谢你!”

离开谨的家时已经是晚上了,被杜阿姨拉着聊天,聊的我头昏脑胀的。。。非要我在家里住,哎,我可胆小,想了一大堆的理由,总算找到了借口出来了。

自然是谨送我。不然,估计我很快就得迷路。

从南门慢慢的往回走,谨没提坐车我也就没说坐车的事,这样走走也挺好。

天色暗了下来,街灯亮了,宽阔的路上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

像我俩这样慢慢踱步的还真是少。

“觉得西安怎么样?”谨突然问我。

“挺好啊!我看着夜幕下的街道,觉得很是陌生,但是对谨来说,这应该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吧。

“这条路,我以前每天都会走!”

“哦!”我暗暗的想,来这个城市,真的是来对了。

“周铭!”我正想的出神,谨又叫我,直觉告诉我,她有话对我说。

“看到你通知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用意了,”谨淡淡的笑着“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

心开始剧烈的跳,为未知的话而恐惧。

“你长大了很多,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这话说的很是无厘头,我有点不明白谨要表达什么意思。

“老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觉得谨的话说的吞吞吐吐,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谨,说吧,我相信,我什么都承受得了。

“上了大学,可以找个男朋友啊!”谨说的平淡。

我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男朋友。。。”我笑了,笑的有点夸张,“老师,你别逗我了,我没兴趣!”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

“这话说的,什么叫没兴趣?”

“我对男人没兴趣!”话一出口就觉得这话说的有问题,瞥了一眼谨,她也正诧异的望着我。

“嗯。。我对女的也没兴趣!”我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哎。。。还是不对,简直是猪脑袋。。。话都说不明白了,算了,还是都说了吧!

我缓了口气。

“老师,你觉得我傻吗?”

谨被我问的一愣。

“那你觉得你傻吗?”

谨更愣了。

“既然都是明白人,就把话说明白算了!”

谨出神的望着我,这回是完全愣了!

总觉得这大马路上似乎不是个能说明白话的地方,环视了一周,也没看到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谨会意,拉着我到了一开阔处,人比较少,好像是体育场之类的地方。

看着谨,心中仿佛有千言,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师!不对,你不是我老师了,杜谨!”我严肃的说着,谨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你知道,我喜欢你!”我顿住了,看着谨,直到她点了下头,才继续下去。

“在喜欢你之前,我没这样喜欢过任何人,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甚至很病态,按理说,一个女的应该喜欢一个男的,但是我不是,这个问题也曾经让我很痛苦,直到我去了美国,知道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一群人,她们很另类,但是,也活的很真实,她们喜欢同性!”

谨听的很认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刚知道的时候,我想,我和她们一样,但是后来,我又觉得不一样,我不喜欢男的,我也不是喜欢女的,我只喜欢你,是你这个人,就你一个人,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喜欢!”因为激动,语言逻辑并不清晰,但我相信,谨能懂我的意思。

“我和你年纪差了很多,可能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小孩,对,我承认我幼稚,我做了很多幼稚的事,但我不后悔,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所以即使错了,你也不要因为这和你有关系你就觉得内疚,杜谨!”我顿了顿,嗓子好像有些沙哑“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老师了,你也不要拿我当你的学生!你可以不接受我,没关系,因为我现在就不值得你信任和依靠,你等着我,等我长大,等我能自己顶起一片天的时候;就即使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不能接受,你要单身,还是要再结婚,我都没意见,但是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泪流了下来,再看谨,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不关心我们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在一起,也许,不是同性恋人,或者,可以是朋友,但,只要在一起,就好!”我有点说不下去了,但是要说的话,我今天必须说完。

“杜谨,给我四年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四年以后,我一定回到你身边,和你朝夕相处,不是说了要和你做同事嘛,你看我周铭说到的,到底能不能做到!你也看清楚我周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袖口变的潮乎乎的。

此时的谨,已经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