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挥洒着血与火焰的战场,赵将军眉头皱紧,良久,终于是长叹一声,而后道:“末将愿往,不破城门,绝不归返!”
“好!赵将军一身是胆!我敬等将军破城之后,大胜而归!”
元帅本已经等的不耐烦,正要强行驱使,却闻赵将军这般说,顿时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道。
抱了抱拳头,赵将军直径下了帅台。
大军依旧攻城,但在孙义的带领下,寒河将士死命抵抗,打退了数波攻上来的益州黑甲将士,直到夕阳西下,那帅台才传来鸣金之声,寒河城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将军啊,上仙说只能抵挡半个时辰了,哎,我们不如投降吧,免得百姓遭受战火之灾。”
张州牧站在城头,面孔上的肥肉也不在颤抖,只是眼中的悲哀却是止不住,沉声道。
“我师父会来的……”
孙义浑身是血,听到身侧州牧的话,却是浑身一颤,他自然知道,下面的普通将士的战斗其实根本不是关键,真正左右战局的,乃是西北方大山中的老神仙和叛军中的妖道的战斗,但,那老神仙说自己快挡不住了……
“哎~”
叹了口气,张州牧便下了楼,静静等待破城之时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作为守城主将,孙义自然要提防下方叛军会突然冲杀,是以一直在城楼上四处巡视,虽然,半个时辰后,他就可能被破城而出的叛军分尸。
“杀!!”
果然其然,不过刚刚鸣金三炷香的时间,西南方向,乘着天黑,三万叛军敢死队骤然冲了出来,猝不及防之下,数十杆云梯早已架了上去。
所谓敢死队,那基本都是身有重罪的绿林大盗,或者将士,因为死罪,所以被放了进来,若是侥幸一波战斗未死的话,那么就免去一切罪责,当然,九成九是一去无回了。
不过敢死队还有一大特色,那就是战斗力极强。
往往三万的敢死队,冲击十万大军,都非常可能战而胜之,毕竟他们都不是常人,此刻这三万敢死队将士,看起来杂乱无比,实则速度极快,云梯刚刚架上去,几息间,有的人已经攀爬至一半了!
“敌袭!!敌袭!!”
哨兵此刻也是发现了,顿时连连大吼,刹那,已经极为疲累的寒河将士又是翻起了身,拿起武器,往下攻击而去。
“杀!!”
又是一声暴喝,但见那赵将军一身白甲,手提丈六长枪,一跃就是四五米,在那云梯上如履平地,转眼就是冲上了城头,一枪刺出,白光爆闪,数个守城将士吐血倒飞而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当真不愧是武道宗师级别,一冲上城头,那一杆白枪舞动,前后十米内活人不留,而下方的敢死队将士,也是一个个嚎叫的冲了上来,赵将军所在的五十米范围的城墙登时乱了套。
“小贼!!”
此刻孙义也早已从东城面跑了过来,但见赵将军屠戮自己的士兵,细细一看,原来还是那日废了自己的人!此刻自己身有仙家真气,武道早已臻入化境,再过几日便可直接以武入道,进入化神之境,此刻的赵将军,岂是自己的对手?
一声暴喝,一步便是跨了过来,提起长刀,一招力劈华山就是砍了下去。
“嗖嗖~!”
急剧的破空之声宛若尖利的口哨,赵将军岂会不知道?双手一抖,将两边的甲士弹到一边,猛然往前冲了一步,随后一招回马枪刺了过去。
急促的破空之声自背后传来,猛然的,赵将军觉得自己的枪似乎是刺进了一团软肉中,心中一喜,腰上长剑一挥,斩杀了自己面前的三个兵甲,随后才回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大惊。
但见孙义面无表情,左手死死的夹住了那长枪,而手中的长刀,则是指在了他的脑门,若是再加三分力气,便可直接将他的脑袋切成瓜瓢!
“你!?”
望着孙义,赵将军也是大惊,此人他自然认识,那晚虽然有些乌黑,但以他的眼力也足以看清孙义的容貌,可当时他好像是被自己给震破了丹田吧?怎生又好了?
“拿下!”
孙义并不打算斩杀此人,虽然心中极恨,但却又是一想,若不是此人,自己也是无法遇到师父,更不可能踏入武道巅峰,半步便可脱凡入圣,眼珠一转,却是大喝一声,自己的刀稳稳的指住此人的脑门,量他也不能动弹。
三万敢死队,攻击足有四十万守军的寒河大城,结果自然不言而喻,除了一开始的杂乱,短短三炷香的时间,所有的敌人就皆被杀死,没有一个活口,当然,守军也付出了近三万人的代价。
一旁的几个副将早已拿起了麻龙绳,这绳子乃是特制的,就是孙义被捆绑住,一时半会也难以挣脱,更何况赵将军?麻利的将赵将军捆成了一个粽子,而后便是压了下去。
“哼!”
站在城头,望着收拾尸体的将士,又看了看极远方的益州大军,孙义冷哼一声,转身便下了城头。
三万敢死队打头阵,他们都没有大军压来,今夜自然是无忧了。
城主府内,张州牧坐于帅台之上,孙义站于旁侧,十数为副将站于两侧,中央则是站的笔直的赵将军。
щщщ☢Tтkā n☢¢ ○
“下方将领,姓甚名谁?”
张州牧见下方之人英气满面,剑眉星目,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他也爱英雄,是以也没有叫他跪下,只是轻声问道。
“姓赵,名风!”
赵风站与下方,毫无惧色,只是听着这州牧语气和蔼,是以才回道,若是厉声言辞,怕是都懒得答应了。
“哦~原来是赵风将军!在下区区寒河城州牧,姓张名岳,我观将军一身英气,乃是当世英雄,为何助纣为虐?投入那叛军麾下?难道将军不知,这天下乃是姓刘么?”
张岳点了点头,却是站了起来,打了个礼数,这才缓缓问道。
“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地方征招,自要投入兵营,杀敌建功,且那刘氏一族,暴政肆虐,官贼横行,天下早已怨声载道,我主赵王,英明雄武,益州之地,被他治理的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一州之物产足可养五州!岂是那刘氏一族可以比较的!这天下,自然是要归我主赵王!”
赵风一听,顿时一愣,随后才道,声音浑厚,似极为自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却是陡然,一声声大笑自后面传来,张岳一听那笑声,顿时面带喜色,自己对于这口头辩解,当真是八匹马也赶不上那人。
这笑声传来,赵风自然也是回头望去,但见一儒生大笑着走了过来,但见这儒生身高七尺,面色红润,一声声大笑也算得上开朗,显然也是一身有搏杀之力,胸有五车之论的高人。
“将军此言差矣,差矣!哎,可悲一不世英雄,竟被一奸雄诓骗!”
这儒生大步走了进来,却是大声笑道,可一说,却又是摇头,似无比惋惜。
“你是?”
赵风自然不是认识这儒生,却是眉头一皱,疑惑道。
“哦哦,一时心急,竟忘了自荐,在下乃是张大人坐下的一文官,姓顾名雍,本此地不应我来,只是实在惋惜一龙,这才忍不住跑了过来,将军莫怪,大人莫怪啊。”
顾雍微微一笑,却是对着赵风打了个稽首,又对着张岳打了个礼数道。
“哼哼,顾先生此言何意?我非英雄,我家主公更不是奸雄!”
一听这顾雍说完,赵风便是冷笑一声,极为不屑道。
“哎,将军啊,你可知道我大汉国力为何日益低下?”
顾雍叹了口气,也未在意赵风的冷言冷语,只是叹息道。
“为何?!”
赵风心中毫无诡诈,一听他问,自然回问道。
“就是因为你那主公!想我大汉,八亿里国土!地肥人丰,国力岂会低下?就是因为像你主公一样的州牧!仗着先皇赐下的土地,便上不敬天子,下毒害百姓,年年朝贡竟没有半成!尤其是那赵况,自立为王!竟恍若天子!你说益州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此乃真是天大的笑话,将军岂能昧着良心说话?那益州强盗,天下皆知,而那赵况不但不管,反而暗中支持!简直岂有此理!将军为此人效命,岂不是英雄随了奸雄!”
顾雍一声大喝,先是震的赵风一愣,随后便是口若悬河,大声批判,字字不离赵风的话根,听的赵风面红耳赤,偏偏却无法还口,毕竟那些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他本也是一普通百姓,只是小村子被山贼洗劫,他才流落江湖,被一老汉收留,传了枪法。
未等赵风说话,顾雍又是道:“当然,其中也有些原因,可这些原因却正是因为我大汉陛下的英明雄武,想那西方僧国妖教,胡乱传播教义,使得百姓人人只知吃斋念佛,以求超度,不思报国,不理耕田,最后,竟然还有禁欲禁肉只说,此当真乃是断人之根本!毁人之!若是都这般,那人岂不如那草木!还是人否!!?是以,陛下征兆大军五百万,共分一十八路讨伐僧国!也正是此举,才让你主赵况有了机会,否则以陛下雄武,反手便可灭杀,而此刻陛下已然知晓赵况叛军的信息,亲提大军五十万前来征讨,将军呐,你乃是人中龙凤,怎思想不明白?那赵况罪孽累累,天人公愤,已然是活不长了,若是将军跟着他,那可当真是仇者快,亲者痛了!”
顾雍一口气说完,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面有惋惜之状,看着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