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城池,让那时无助的青鸢得以活下去了。
可是入了昆仑国,一座小小的城池,却是不得不入的地狱,神佛难救的地域。
青鸢自嘲的笑了笑,心中默默的念着一句话——她可不就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吗?
而最可笑的,同样也是最可悲的地方,便是她的别无选择!
在昆仑国的黄土之上,昆仑奴们被迫的固定在土地上,艰苦的劳动着,过着半饥半饱、牛马不如的生活。
昆仑奴像驴子似地背着无可忍受的负担,他们受着残忍的压迫,从勤苦耕作中得来的果实,不得不献给昆仑国残暴的国主。
外界传言,昆仑国,黄金遍地,但是黄金却不属于昆仑奴!
而这些黄金,每一丝每一寸,都沾染着昆仑奴的鲜血。
为了黄金,昆仑国的国主不仅买卖昆仑奴,并且经常对外发动战争,因此昆仑奴的负担十分沉重。他们被迫去打头阵,用自己的生命去探明敌方的虚实,削减敌方的战斗力。
无力的昆仑奴不得不忍受昆仑国主的残酷剥削和野蛮暴行,他们在无尽的深渊之中,挣扎着,痛苦着,却得不到救赎!
青鸢来到了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但是她却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
昆仑国,一城之国!
那里是昆仑奴的监牢,而昆仑国的君王却不像一个威武的君王,他们都不过是信阳侯长孙鸿的傀儡!
那时,青鸢终于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一群强盗到此荒城而建一国的荒诞说法,真实的原因,却是信阳侯早有预谋,他在亚武州囤积了自己的势力。那群传说中的强盗,不过是他说信赖,并且对他忠心耿耿的兵将,罢了!
只不过,信阳侯很少在昆仑国露面,曾经能与信阳侯直接对话,只有前任昆仑国主夏武恒,而如今的昆仑国中,能与信阳侯取得联系,真正把握着昆仑国命脉的,恐怕就是没元后的哥哥——美元王嗒!
一念及此,青鸢不觉间觉得很是荒诞可笑!
那一城之国的昆仑国,那些为了昆仑国权柄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人们啊!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所争夺的都是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而知道实情的美元王嗒,却选择三缄其口,默默的看着昆仑国的闹剧,华歌上场,持续上演!
梁上风月,实在太过清冷,青鸢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坐在回廊上休憩的皆獒!
青鸢的心中默念着皆獒的名字,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
青鸢就像一个没有呼吸的黑猫一般,一动不动的蛰伏在暗处,她默默的盯着皆獒,眼睛中是淬了毒的光芒!
即使这般狠毒的盯着皆獒,似乎并不能缓解她内心的愤怒。
青鸢的面色冷静,可是她的内心却是如火般滚烫!
遥远的记忆慢慢在她的脑海中展现了一幅幅清晰的画面,那些画面里有她自己,有青寰,有姬泰,有皆獒,还有一个名叫“青欢”的瘦弱女孩……
逃离了古巨族的木风鸢,成青鸢!
她被一个叫青欢的小女孩救回了昆仑国,在破旧的草棚子里,她悠悠的睁开眼睛,入目萧条,充斥在鼻孔之中的全是恶臭。
青鸢懵懂的醒来,可是,耳边却又一阵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叫声,歇斯底里,叫声之中都是惊惧……
那时,浑身无力的青鸢艰难的睁开眼睛,那尖锐的惨叫声,刺痛了她的大脑。
青鸢吃力的坐了起来,她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可是当青鸢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用皮鞭狠狠的抽打着一个小女孩儿时,她扶在门框的手紧紧的扣在门缝里,她的手已经血迹斑斑,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那天,死里逃生的青鸢,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便是皆獒在虐打青欢,棍棒如雨点一般,密集的落在青欢的身上。
当青鸢张了张嘴,想要喝止皆獒的动作时,且发现她的喉咙刺痛,发不出半点声音!
胸膛之中的腾腾怒火,让她愤怒难安!
青鸢身形不闻,便跌倒在地!
青鸢的动静,引起来皆獒的注意!
皆獒停了手中抽打青欢的动作,怔然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青鸢,他顿了顿,而后骂骂咧咧的走到的青鸢的面前。
虚弱的青鸢还没有缓过神来,皆獒的鞭子便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青欢艰难的爬起来,冲到皆獒的面前,沙哑的声音,说道:“皆獒大人,手下留情,她是外来人,并不是昆仑国的奴隶呀!”
皆獒皮笑肉不笑,他一脚蹬开乞求着他的青欢,狂傲的说道:“在昆仑国,我是她是昆仑奴,她便是昆仑奴!”
皆獒狞笑着抓起青鸢的头发,他的另一只手勾着青鸢的下巴,说道:“小妞,倒是还有几分姿色……哈哈哈哈……”
皆獒下流的语气,青鸢顿时怒火攻心,她无力挣扎。
青鸢的耳边充斥着皆獒无礼的谩骂,迷糊之间,皆獒的声音越来越小……
青鸢体力不支,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青鸢再次醒来,看到的确实一张青紫的笑脸!
那美好而又纯粹的笑容,晃疼了青鸢的眼睛……
青鸢张了张嘴,想问面前的小女孩,如今她身在何处……
却无力的发觉自己竟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青鸢慌了,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满腔悲戚,无可诉说!
那时,青欢紧紧的抱着她,柔和的声音,在青鸢的耳边响起:“哎……你可真是个可怜人儿,这天大地大,你为何跑到了昆仑国呢?”
青鸢的手指深深的扣着地面,干燥的尘土陷入她的指甲之中。
青欢低声说道:“我叫青欢,我看你身上有一块刻了‘鸢’字的玉佩,那应该是个值钱的物件儿,想来那上面刻的‘鸢’字应当是你的名字!”
听到玉佩两个字,青鸢立即变得十分的警惕,青欢立即解释着说道:“我为你将玉佩,已经藏好了!如我们这般流落的昆仑国的外来人,是不配拥有,也不能拥有贵重的东西的!贵重的东西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是死亡!”
青鸢愣愣的看着瘦弱的青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
青欢可怜的看着她,让青鸢有些不习惯!
而后,青欢告诉她,说:“你不应该来到这里的!”
青鸢疑惑的看着青欢,青欢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眉眼,悠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却有饱含着失望,“你已经被赐名了,以后,你便是青鸢了!”
青鸢依旧不解,那时,她并不懂得,在昆仑国被赐予了姓名,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儿!
直到后来,青鸢才懂得,原来在昆仑国被赐予姓名,便意味着成为了昆仑奴!
承蒙青欢庇护,青鸢在养伤期间,并没有收到多大的磋磨!
很快,青鸢的伤势便缓和了,她慢慢的可以行走了。
在昆仑国,她见识了最丑恶的人心,见识了最纯真的笑颜,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能挽留!
世人常说,地狱的磨难,只有经历过后,才会永远创造天堂的力量;也只有流过鲜血的手指,才能奏响人世间的绝唱!
可是,地狱就是地狱,哪里存在什么天堂!断了弦的琴,即使是流血的手,也奏不出人世间的绝唱!
昆仑国的冬天,异常的干冷!
衣衫褴褛的青欢的身体,时常都透着一股子寒意。
即使青鸢将青欢紧紧的抱在怀中,也捂不暖她冰冷的躯体。很多时候,青鸢都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尸体,若不是青欢清浅的呼吸,还在缓缓的进行着,青鸢真的会以为怀中的青欢,已经死去了!
亚武州的冬天,九州之中,只有拥有足够的勇气挑战自己的修武者,才敢踏足这片不欢迎外人的土地!
这片如同远古的洪荒时代,空旷、辽远、混沌、蒙昧,一切都是那么远,却又那么真实。
每当夜深人静,在漏风的草棚之中,相互依偎着的两个无助的人,又显得那般的坚毅!
那时,青鸢的梦里,都是母亲临死之前,对自己的叮咛!
梦里,母亲的手,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可是即使在母亲的怀中,她还是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恐惧席卷了她的身心!
梦里,她害怕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哭泣的说道:“母亲,不要走!”
可是,她的母亲在那一刻,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很快便松开了手,母亲的眼神之中却是决绝!
梦里,她的母亲对她说:“鸳儿,即便你身边空无一人,你也要想方设法的活下去,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活下去!日后,木风府,只剩下你一人了……”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刺痛着她的耳膜,让她的心脏变得鲜血淋漓,困难的呼吸,时刻提醒着她,活着,活着,活着……
梦里,她的母亲将她藏好,最终还是走了,母亲去找父亲了,却让她一人去面对尘世诸多算计与阴谋!
从梦中醒来的她,只能怔怔的看着昆仑国上空的血色残月,怔怔的,怔怔的!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活着,痛苦的活着!
那一夜,响彻整个木风府凄厉的叫声,在她的耳边回响!
木风府,一府上下,一百三十六条性命,全被斩杀,只有她,也只剩下她从被血染红的木风府走了出去……
梦里,她的脚从干涸的血迹上踏过,她走过的是亲人的鲜血铺就的血色之路!
梦里,母亲把砍刀交给她,告诉她,“不要害怕,鸢儿,任何要取你性命的人,,你都要让他付出性命!”
青鸢满目悲戚,她像一只受伤的刺猬,无法拥抱自己的刺猬,无声的舔着自己的伤口,而那生疼的感觉,就像是刻入了她的骨髓,让她疼痛不止,无法安眠!
梦里,一个身着铠甲的人闯入她藏身的地方,她怔愣的看着刺向她的剑,那剑刃上森冷的闪过的光芒。
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漆黑一片的夜晚划过,嘶啦一声,微弱的白色光芒带出一片鲜红的血液!
而那把锋利的刀子,在她的睡梦之中,依旧划疼着她的心脏,让她头痛不止!
青鸢忘不了,那人凶狠的面色,那森冷的刀剑,她无数遍的砍着那个身着铠甲的人,即使那人依旧死透了,可是恐惧支配着她的双手,让她将砍刀一遍又一遍的落在那倒在她的脚边的人。
梦里,小小的她,手握砍刀,第一次杀人,惊惧惶恐已不足以形容她内心的彷徨与害怕。
梦里,那死去的军士,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昆仑国的日子,异常的艰辛,那难捱的日子,痛苦超出了青鸢的想象!
因为青欢的陪伴,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有一些可以期盼的存在,在青欢破旧的草棚之中,青鸢再次尝到了温暖!
只是,这最后的希望,却被皆獒毁灭了!
那时,昆仑国大肆搜捕偷盗者,据说这座王城之中,最具权势的男人——没元王嗒,他的夫人——姬拂,丢失了最珍爱的玉符!
而通过搜捕,最终的偷盗者竟成了青欢!
青鸢不相信,她愤怒的殴打皆獒,皆獒却轻而易举的将她打到在地……
皆獒忿忿的吐了一口唾沫在青鸢的脸上,骂骂咧咧的说道:“小哑巴,该你夹着尾巴活着的时候,就别冒头!找死吗?”
青鸢无力阻止一切,青欢最终被当众吊死,偌大的昆仑国的广场上,瘦弱的女孩儿,孤零零的悬挂着长杆之上,落日残阳,投注在她身上的,都是冰冷的颜色……
满脸伤痕的青鸢,嘴角挂着血迹,默默的看着随风摆动的瘦弱女孩的身体,风沙迷了她的眼睛,泪无声的滴落到尘土之中……
青欢乌紫的面色,深深的映入青鸢的眼眸之中!
那夜,青鸢潜入皆獒的住所,一切的谜底都揭晓了!
是皆獒,贪图姬拂的宝物,偷走了所谓的玉符,而面对发难的姬拂,皆獒无可奈何,只能寻找替罪的羔羊!
而可怜的青欢,变成了这无辜的羔羊,只因为她无意间瞧见了皆獒的玉符!
皆獒为了杀人灭口,不惜栽赃陷害!
青鸢,听着皆獒狂妄的吹嘘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屑的嘲讽着青欢的不自量力!
那一刻,怒火在她的心中腾腾的燃烧着,让她丝毫不觉得冬夜的昆仑国有多寒冷!
可是,正待她出手,想为青欢复仇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闯入了皆獒的住所,就在皆獒快要体力不支的时候,姬泰出现,救下了皆獒,那黑衣人,便负伤离去了……
在昆仑国的日子里,青鸢无数次想要杀死皆獒,却毫无下手机会!
青鸢本以为,此生浪迹天涯,便是梦幻,却没有想到,她遇到了长孙嫣然,同样,也是长孙嫣然,这个骄傲的蜀国长公主,她终于从昆仑国的地狱之中,爬了出来!
风穿过风月楼的回廊,皆獒的鼾声此起彼伏,他丝毫没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这一次,青鸢决定要为青欢复仇!
青鸢的软剑,在月华之下,闪过一丝银光!
那锋利的剑尖,对着皆獒的额心,青鸢静静的聆听着房中的动静,她确定姬泰在休憩!
就是这个时候,青鸢正准备给皆獒致命一击,却被人紧紧的抱住,青鸢惊吓不已,待她回首,司辰的脸庞却映入他的眼帘!
青鸢疑惑不解的看着司辰,明明之前,姬泰将司辰击倒在地,这个时常病弱的少年,明明之前十分虚弱的陷入在昏迷之中,此刻,司辰竟然变得十分的康健,似乎不曾受伤一般!
司辰忽视青鸢疑惑的眼神,他示意青鸢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青鸢的疑虑便得到了解答!
一个黑衣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的脚步轻盈,如同鬼魅!
风扬起她的纱衣,青鸢一眼便看出,那是青囡!
黑夜之中,一根银丝,紧紧的扼住皆獒的喉咙!
皆獒惊醒,他惊惧不已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他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呼吸困难,使他惶恐不安,他绝望的眼神看向紧闭的房门,似乎期盼房中人能够出来拯救他!
青鸢似乎想要跳下房梁,一刀结果了皆獒,却被司辰死死拦住,就在青鸢挣扎之际!
一股武魂之力,从房中踊跃而出,直逼黑衣女子!
就在青鸢为黑衣女子担忧不已的时候,黑衣女子灵巧的避过姬泰的攻击,皆獒依旧被悬挂在房梁之上!
姬泰虎步向前,摘掉了黑衣女子的面纱,青囡美丽的脸庞便出现在众人的眼眸之中!
姬泰疑惑的看着青囡,问道:“怎么是你!”
青囡不屑一笑,坦然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姬泰隐忍的牙关,紧紧的闭合着,他愤怒的像一只野兽,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愤怒。
而青鸢却解开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青鸢终于明白,昆仑国那个冬夜,她想刺杀皆獒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应当就是青囡,只是为什么青囡想要杀了皆獒呢?
姬泰面色晦暗,他问:“为什么要杀我?”
青囡嗤笑一声,说道:“我明明行刺的是你身后之人!”
“为什么?”
青囡浅浅一笑,她看着胡乱蹬着双脚,面色乌紫的皆獒,问道:“皆獒,你是否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呀!”
皆獒目眦迸裂,青鸢辨不清那苍白的眼珠之中,是惊恐,还是难以置信!
姬泰再次质问青囡,“为什么要这样做?”
青囡凄美的笑着,她绝美的脸颊之上,挂着一丝泪珠,“姬泰,或许,你已经忘记了,很多年前,你也曾如此伤我!”
在姬泰不解的目光之中,青囡继续说道:“你或许,并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她的名字叫‘青欢’!可是,就是你的狗东西,害死了我的妹妹,你还要维护他吗?”
姬泰似乎很是纠结,只是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皆獒!
正当姬泰想要出手拯救皆獒的时候,青囡愤怒的朝姬泰挥掌而去,她矫健的身影在月华之下,只留下一道残影,在地面一闪而过!
看着闪身躲避的姬泰,青囡嗤笑一声:“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真情实意,你从来都是骗我的!不过一个狗东西,你竟要维护他,不惜伤我……”
青囡的质问,让姬泰有一瞬间陷入了迷茫,而就着这一瞬间,青囡奋力扔出手中的飞镖,那飞镖准确无误的插入皆獒的胸膛。
这个曾经在昆仑国无恶不作的“狗奴”,终于没了呼吸,他被挂在风月楼的房梁之上,清冷的月色,就在他的身后!
青囡在姬泰愣神的瞬间,杀死了皆獒,姬泰愤怒的出掌,而青囡却毫不反抗!
意外,还是不意外……
姬泰看着青囡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断翅一般落入尘埃之中……
姬泰全力一掌,青囡无力的向后倒出,她口吐鲜血,柔弱的像一只断线的纸鸢……
姬泰不由自主向青囡走去,而青囡最终却倒在冰冷的回廊之上!
感受到姬泰颤抖的双手,看着姬泰无措的神色,青囡骄傲的笑着:“姬泰,你真是个可怜人!”
司辰的心中,响起无声的叹息,他不得不感慨,这座华丽的风月楼留不住这个孤傲的女子,她乘风而去了……
没过多久,青囡停止了呼吸!
谁也不曾预料到,美丽的女子死去了,青囡死去了,满面春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个让她失望不已的尘世!
任谁都能感受到姬泰的悔恨,谁也没有想到青囡是如此的决绝!
或许本就生无可恋,若不是仇恨,这个孤傲的女子,或许早就不愿苟活在这表面光彩,内里却爬满虱子的风月楼了吧!
一个美人的灵魂自由离去,风月楼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种混乱,本是司辰所期盼的,可是当它真的来临,司辰又觉得十分的感伤……
风月楼,怕是再难看到美丽的胡旋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