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国国师府
灵泉之水,在阳光下散发着碧翠的光芒,冰寒之感扑面而来。其中灵气充沛,神秘莫测。小小的水柱向上喷涌着,水柱只有一根指头那么长,周围有白玉围砌。
喷涌而出的水珠,只在方寸之地,欢快跳跃,落地便渗入泥土之中。而沾染了灵泉之水的土壤,却不见半点湿意!
司辰好奇的走向灵泉之水,触手感受到的却是冷彻心扉的冰寒。
少年诧异的看向国师老人家。
国师老人家说道:“这灵泉之水,本是寒武州芙蓉峰上的一汪清泉,泉盛水冷,一泓深碧,犹如翡翠。当年玄祖在寒武州戏耍,抽了灵泉之水一注,制了小小喷泉赠与我,我便将它安置在这么院中。”
司辰没想到眼前这个髯须银发的老者,竟然和大名鼎鼎的玄祖老人家,还有深厚的情谊。
国师老人家继续说道:“这灵泉之水,一滴便可落地生泉,若不是因为此处有囚阵,这万水国怕是要处处生泉了!”
司辰好奇的说道:“那岂不是一滴灵泉之水,便可生出一片江湖河海!”
国师老人家被少年一番天真话语逗乐了,“若是天下真有这般好事就好了!我这里的灵泉水取自寒武州灵泉,与寒武州灵泉同根同源,灵气自然相差无二!”
国师捏了一把自己的银须,继续说道:“倘若从我此处去一滴泉水生泉,那便是次生泉,灵气自然大减;若是再从次生泉中取水生泉,基本上就毫无灵气可言了。”
司辰瞧着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颜色碧翠的灵泉之水,低头陷入了沉思。
而站在一旁的司徒思诗适时开口,她的声音如同莺鸟轻啼,十分动听,“次生泉水再生泉之水,不仅和其他泉水一样平常无异,而且不再具备滴水成泉的能力。”
听到司徒思诗的声音,司辰霍然抬头,一向平静如水的星眸竟然陡然变得极其明亮。
司徒思诗觉得眼前的少年的眼眸,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院中的槐花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白色的花瓣随风飘摇……
司辰朝司徒思诗微微作揖,对司徒思诗的解疑表示谢意。
少年开朗的笑着,醉了阳光,温暖了眼前人……
国师老人家轻轻咳嗽一声,拉回了少年纷飞的思绪。
司辰脸上绯红,有些不自然的偏头看向一边,平复了一下汹涌跳动的心脏,开口问道:“国师大人,小子现在是否可以取这灵泉之水?”
国师老人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朝司辰挑了挑眉毛,说道:“当然可以!能取多少灵泉之水,看你本事!”
司辰有些迟疑的看着国师老人家,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求助的看向秦浩臻,而秦浩臻只是对他微微点头。
司辰纳闷极了,这点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司辰蹲在白玉围砌的灵泉之水旁边,试探的伸手去借灵泉之水。却惊奇的发现,被他的手掌从中间截断的灵泉之水凭空消失了!
少年困惑的收回自己的手,灵泉之水的水柱又从原处喷涌而出。不信邪的少年,再次出手,发现情况和刚才一模一样。
司辰转头不解的看向国师老人家,却发现国师老人家十分期待的看向他,那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让司辰不由得冷汗直冒。
司辰面色沉静,心中却十分焦急。他忍不住看了看腰间的紫色轻纱,御歆告诉他,她最多可以撑七日,但是司辰明显感受到轻纱中的紫色轻纱神魂的气息如同浮丝。
少年长叹一口气,闭目沉思,他该怎么办呢?当年玄祖是如何从寒武州抽取的这一柱灵泉之水呢?
南阁玄祖,天下第一的炼器师,武器双修,步入境上镜无上镜的大能,世间修为最为高深者。
陷入思考在的司辰,睁开眼睛,注视着如翡翠般晶莹的灵泉之水,他在想:
修行之路只有修武魂和修器魂两条道路。
玄祖武器双修,而修行者中修武魂者,聚天地灵气而获无尽寿元;修器魂者,聚天地灵气而得无限空间。
那么,玄祖作为世间最厉害的修行者,他的器魂岂不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可以容纳很多东西。
司辰恍然大悟,再想想一直深藏在自己器魂之中的黑子,司辰更加坚信自己大胆的猜测,那便是:当年,玄祖一定是用他的器魂盛装寒武州的灵泉之水!
一念及此,司辰立即盘腿而坐,聚精会神的运转他体内的器魂,器魂受其召唤,以浩瀚之势从你体内升腾而出。
少年专心致志的操控着自己的器魂,他的器魂环绕在灵泉之水上,微微收缩。
那一刻,司辰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器魂被一种灵气填充的绞痛之感。
司辰向来不贪心,当他的器魂感受的不适的时候,他立即收回自己的器魂。待司辰睁眼,他发现灵泉之水的高度似乎并无什么变化。
司辰查探了一下自己的器魂,发现自己的器魂之中有十滴灵泉之水,环绕在黑子周围。而且,那十滴灵泉之水中的灵气似乎比外间的灵泉水柱的灵气更加充裕。
司辰疑惑不解,但是他向来不是个给自己增添烦恼的人,只是将这个疑虑记在心底。因为世间的很多未解之谜,只有时间可以给出答案。
秦浩臻对于司辰的举动,大为惊叹。本来他只是打算满足一下国师刁难人的心理,而后等少年求助的时候,再将随身携带的净瓶交给少年。
国师老人家也是十分欣赏眼前的少年,少年刚才的举动,让他十分意外。
因为旁人取用灵泉之水,都是用净瓶去取,这个少年的做法倒是和当年的玄祖不谋而合。
司辰觉得自己刚刚似乎取的灵泉之水偏多了些,有些羞愧的看向司徒思诗。
司徒思诗莫名的看着少年,心道:这少年为何以这般做了亏心事的模样看我?
国师老人家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爽朗的笑了起来,转身一边拉着秦浩臻去往凉亭,一边对秦浩臻低声说道:“你家的这少年,拿多了东西,羞愧不是对着主人的,而是对着漂亮的姑娘的!”
秦浩臻不服气的说道:“也不知道刚刚是哪个老不羞的,说凭本事取用!”
……
国师府的茅草亭,别具一格,亭子的木框架被打磨的十分光亮,亭上的茅草散发着清香。在这样的凉亭之中饮茶,确实可以感受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宁静致远。
国师老人家随意的坐在亭中的摇椅之上,而双瞳剪水的司徒思诗端坐在草席之上。
司辰有些拘谨的跪坐在草席之上,紧张的握着手中的茶杯。
秦浩臻看着少年腼腆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这和早上同他一起出门的少年是一个人吗?
国师老人家想到司辰昨夜轻而易举破了院中的灵阵,便向考考眼前的少年:“司辰小儿,昨夜你是如何破了我院中的灵阵?”
司辰不敢怠慢,直立着身体,认真的说道:“只是小时候看过一些杂书,对于奇门遁甲之术,略懂皮毛。”
国师老人家来了兴致,奇门遁甲是古老的术法,是夺天地造化之学,其中规律最为深奥玄妙。这种秘术学问,一直被称为帝王之学,是秘传之中的秘传。
“你这小子,实在很不诚实!秘传之中的秘传,你竟敢说是从杂书中习得!”
司辰心下一惊,他刚刚只是谦虚一下而已,竟然被指责不诚实!
司辰忐忑的瞟了一眼司徒思诗,然而司徒思诗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她对于自己爷爷欺负别人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司辰发觉司徒思诗似乎并不关注他们的谈话,心下松了一口气,一改谦卑语气,十分骄傲的说道:“国师大人,实不相瞒,这奇门遁甲之术当真是我从一本杂书上面学的。送书之人,也只是叫我随便学学!”
国师老人家哼笑一声,“那不知送书之人姓甚名谁呀!”
“南阁雨声。”
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让秦浩臻感到错愕。
而国师老人家心中的想法却是:看来九州传闻,也并非都是一些夸夸其谈、空穴来风。
南阁雨声素来不喜收徒,百年前九州就有传言,雨声欲收徒,只是近来才有传闻说这雨声要收的徒弟就是蜀都司辰。
国师老人家吹了吹茶盏中的茶沫,心道:眼前这个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让堂堂南阁雨声指名道姓,要收为入室弟子呢?
秦浩臻虽然好奇司辰与南阁雨声之间发生的故事,但是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主儿。
相反,对于司辰与南阁雨声有交情这件事,他感到很欣慰,他就知道其珠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传闻中一样的废物。
国师老人家左看右看,还是觉得眼前的少年虽然心有傲骨,性格坚毅,但是修武境却并不出彩。他一生阅人无数,从未见过那个少年单靠修器境,便可傲视九州……
国师老人家沉吟道:“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