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火红长衫老者背对石门,花白长发随意垂在后背,虽身在这热浪袭人之处,却丝毫未动用法力护体。奇怪的是,周身上下浑无一丝火意,头发衣衫皆全然不惧热浪侵袭,在这岩浆的世界,却似身在鸟语花香的胜地,闲庭信步,悠然自得。
来人回过头啦,微笑着迎着二人过来,亲昵地拉住庄锦语,上下认真瞧了半晌,心疼道:“丫头,怎的瘦了这么许多?外面再大的事也不能亏了身子。我就你这么个嫡亲孙女在身边,可不准你这般不仔细自己。”
庄锦语感动地抱着老者胳膊,撒娇道:“太爷爷,语儿才不会亏待自己,您就放心吧。今天语儿过来,是要让您过过眼,语儿找到了真心喜欢的男子,希望得到您的认可。”随即黔首转向身后段飞。
庄天河终于将目光正式投向段飞,以他的修为,早发现两人到来。两人一路牵手共同进退,他早猜到了段飞身份。起初段飞随庄锦语一起朝石屋叩头的举动让他略有些好感,最低这少年没有多数年轻人狂傲无礼的毛病。不过他并未直接道破,而是故意不去理会段飞,观察他的反应。发现这少年自打进入石屋,一直极为恭敬地站在庄锦语背后,没露出丝毫不耐的表情。更奇怪的是,这少年偶尔投向自己的目光,总情不自禁地带着强烈的崇敬,好似早就知晓自己存在的样子。
微微一笑,对段飞点头道:“知礼有度,一表人才,修为也不算差,是个好苗子。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为何我见你好似认识我的样子?”
段飞赶忙从后面向前两步,恭恭敬敬给庄天河磕了两个响头,答道:“回禀老祖大人,小子名叫段飞,本就是这牢山镇人氏,当年我一家皆是庄家的佃户,不过父母早去,现在暂时并无居所。我幼时便常听闻您老的传奇,那时便对您无限敬仰,不想今日得幸能够见到您老人家。”
原来如此,庄天河释然,点头道:“既然是佃户出身,怎的如今有了这等修为?”
段飞:“机缘巧合,拜紫极天府天云宗少宗主魏忑大人所赐,让小子代表天云宗参加百年混沌池竞比,侥幸日前聚灵成功。最幸运的是,跟语儿错失七百年岁月,终因此事再次相逢,承蒙佳人不弃,与我知心相交。如今在您面前,我愿立下天道誓言,此生珍爱语儿,不离不弃,永远爱她、护她、用我一切给她幸福。”
庄锦语闻言动容,俏目顿时红了,泪水霎时模糊了视线。喃喃道:“段飞哥哥,语儿也是这般念头……”
庄天河看得出两人皆发自真情,不由点了点头。不过心中仍有疑问,疑惑道:“错失七百年岁月?可我观你年龄,根本就是十七八岁的根骨,绝对不超二十。这又是什么缘故?”
庄锦语见太爷爷并不排斥段飞,欣喜地过去扶起段飞,含笑对庄天河解释道:“这其中自有原因……”当下将段飞遭遇详细讲了一遍,最后道:“至于为什么他修为突然大增,连我宗门中元婴期修为的师兄据说都败在他手下,我也正要问他。”
段飞叹口气道:“我也不知什么缘故,大概是被那魔人夺舍聚灵留下的怪异症状吧,莫名其妙就提升了修为。”万事留一丝底线,面对庄天河,他还是谨慎地没有将《源经》之事道出,将原因全部推给了本就充满怪异的聚灵之事。心中暗道一声侥幸,还好临来之时将储物戒留下了,否则面对二人不知该如何应答。
庄天河并未怀疑,对段飞的遭遇感慨唏嘘,叹道:“为了这几棵珍奇果树,老夫固守此地近千年,虽说借果实之力苟延残喘了千年岁月,却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豪气,自然也不会遇到这么许多离奇精彩的经历。”
说罢自怀中取出两个锦盒分别递给段飞和庄锦语,笑道:“老夫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你们各自的一个果子,权当我见面的礼物了。”
庄锦语大喜,笑靥如花,开心地搂住庄天河胳膊:“太爷爷,您这么快同意了?我以为你要好好审视段飞哥哥一番。”
庄天河哈哈大笑,宠溺地拍着庄锦语脑瓜,道:“语儿喜欢的人,太爷爷怎会阻拦。我家小语儿的眼光,太爷爷自然放心。我是早就不理会俗事之人,不计较那些个闲杂之事,只要你两人情投意合,我自然只有祝福。”
庄锦语频频点头,贝齿轻咬朱唇,转身扑入段飞怀中,轻声呜咽,激动得娇躯颤抖。段飞搂住庄锦语,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安慰,对庄天河投去感激的眼神。
庄天河回看段飞,对其略作示意。段飞会意,凑到庄锦语耳边轻声安慰,待她情绪平缓,方商量道:“语儿,初次与太爷爷见面,他又是我自小憧憬的人物,我想跟太爷爷好好畅饮一番,不知你有没有准备一些宴饮之物?”
庄锦语噗嗤轻笑,梨花带雨的俏脸上露出笑意,忙道:“瞧我记性,太爷爷最喜好这杯中之物,每次过来我都不忘带上几坛他最喜欢的桂花酿。恰好我还带了一些肉食和水果,我去准备,你们好好聊聊。”说罢径自到石桌旁忙活起来。
庄天河与段飞相视一笑,齐步出了石屋。除了七八颗冰火神树之外,这片石面尚有不小的面积。石屋外热气更盛,段飞感觉法力耗损也变得更加厉害,但热浪实在难耐,他法力雄厚,又有了大量能石储备,也没有心疼这点损耗。
庄天河见段飞努力维持,细心观察了片刻,倒是惊讶他法力之雄厚,感叹道:“语儿看重你,果然也有其原因。我看你法力雄浑,比之一般筑基同期要强悍不少。不过这样不珍惜法力损耗,却是必须改掉的毛病。须知修者之间斗法,有时便是因为细微的法力而不支惜败。每一丝每一毫的修为,都是我辈苦修而得,不应这般浪费。必须珍而守之,容不得半点损耗。”
段飞闻言苦笑:“太爷爷,您说得对。可是这环境实在恶劣,若不依靠法力保护,只怕我片刻就要变作人干了。这般浪费法力,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胡说八道。既然喊我太爷爷,就是我的后辈,哪有这般回嘴的。”张天河不快道,“且看你太爷爷我,可曾用了任何法力了?”
段飞被呵斥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观察了庄天河一眼,没有发现任何法力波动。摇头道:“不曾发现。太爷爷,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您修炼了冰寒或者火性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