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和陶阳到并州没两日就赶上了并州的诗文大赛,虽然不如去年榕城的那一场,但也是全城瞩目的大赛。
榕城是老城了,见证了几百年的历史,出了无数的才子大儒自然受众人追捧。去年是百年来的第一场文赛,万众瞩目,连陛下都上了心询问了两回。
并州一向是矿场物丰,比起其他州府可是富裕多了,虽不说这诗词歌赋有多深入人心,但年年都有各样儿的赛事来消磨时间,算是玩乐一番。
如今德云书院一枝独秀,名扬天下。大伙儿捧着,书院的少爷们走出去都让人高看一眼,殊不知这荣誉背后没有丝毫的轻松快意。
俗话说得好,同行出仇家。
书院多的是,能让陛下看重的只有那一家,能让首荐入朝为官的只有那一家,能守众人追捧的只有那一家。
这诗文的事儿啊,但凡和德云书院扯上干系,甭管是谁,盯死咯。
有一句话儿说错了,转头传十个人去,就造出一百篇故事来了。
想想当时有人冒充军营的人闹事,转头脏水就泼上二爷了。
可想而知,书院二十年来,先生的步步惊心与举步维艰。
今年赶上德云书院来设教的日子,帖子早三日就送到了。
兄弟几人商量着这番上台应战的事了。
师父不在可就靠他们自个儿了,来得人也不多,不像去榕城时都是挑好的。好些个都是新的学子领出来认认场儿的,年轻气盛务必仔细。
三日转瞬过。
少爷们个个儿都摩拳擦掌,兴高采烈的!等等这“摩拳擦掌”…用的不大合理,但也无所谓,这些个儿爷们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认输的倔样儿。
台下并州的百姓已经早早侯着了,临城学子们也都慕名而来,人山人海。毕竟这书院常有,诗文赛常见,这和德云书院的诗文赛可稀罕着呢。
想想啊,这德云书院一支独秀,里头出来的少爷是一个接一个儿的红火,又是封王拜相又是诗文魁首的,这十年寒窗能出几个儿这样的?
说别的都远了,说点儿男儿本色,当自强不假,成家立业也是首要。多少人讨个媳妇儿都不容易呢,要不就是寒门低贫;再看看德云少爷们出个门儿,盛京那些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都在身后娇滴滴羞怯怯地跟着呢。
有时候命这种事儿,真挺让人气的。
茶楼临窗的小间儿早早让小姐们包下来了,打这头里一侧头就能看见茶楼外的场子,正是春日,台上围布铺满了时兴鲜花儿,团团簇簇。
少爷们一到场底下就欢呼雀跃起来,几人往茶座歇着,别的也不用干,往那一坐就光芒万丈了。
就像先生说的:没什么可向我们学的,我们家的孩子都这样儿!小辫儿就不用干别的,坐那儿吃碗面,人也看得高兴。
咱书院的少爷啊,实力都是一流的,主要长得太好看。
闹心。
张九龄和王九龙算着时辰领着人来了,约摸过了一炷香,少爷安排好了些事儿这才和陶阳并肩而至。
陶阳一到就上一边去查看了三弦儿。
少爷在九龄身边儿坐下,两手一撩袍子,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端起杯喝起茶来,半点儿将上台的紧张劲儿都没。
“诶!”九龄一偏身儿,往少爷这头儿一靠,眼神直视,唇齿不动,远了看仍旧一副含笑闲坐的样儿。
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听说了啊,人家都找了好些个前辈来。在并州近五城都是喊得出名儿的,今儿诗文乐理,咱可是一样儿都躲不过去了。”
“那怎么了。”少爷一乐,放下茶杯,手肘往椅把儿一支,笑道:“人家有大腕儿,咱们有陶阳啊。”
他的阿陶,全天下最好。
九龄被他这副正儿八经炫耀的样子给逗得,抬手在唇角儿边像摸胡子似得蹭了蹭,低下头免得笑破了相。
大楠正和人说了话,转过头来看两人聊得欢,张九龄这小黑子低头笑得肩头一颤一颤的!
大楠走近,在九龄肩上敲了一下,嫌弃道:“嘛呢!消停点儿!”
出门在外的,多丢人啊。
九龄压住了颤音儿,抬起头揉了揉内心,假装思考。
大楠一偏头,就看少爷歪着身子看陶阳目不转睛的,眉眼里都是笑意!
大楠道:“你差不多得了啊你!”
谁不知道你稀罕人家呢,至于嘛,给你得意的,都没边儿了!
“我就爱看着他傻乐。”少爷没回头,仍旧看着陶阳,语气却说不出的正经:“这样儿就特好,特幸福。”
“我去你的!”九龄好不容易忍住的笑,这下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儿来。白了他一眼,说笑般地气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差不多得了,就在跟前呆着呢,给你说出一道儿牛郎织女情深义重的味儿来。
————————————————
戏园子里的老本儿《大西厢》里头,崔家小姐崔莺莺要嫁张生。
“你们这些没媳妇儿的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