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轰然,鼓掌叫好闹成一片。主持人高喊着:“斗宝结束金奖为翡翠佛雕,银奖为和田山子。请两位获奖者宴后来本人处领取奖金。现在诸位请移步左边餐厅,寿宴开始。”话音刚落悠扬、轻快的乐曲响起,浓浓的欢庆之意顿时四溢开来。
凤老硬拉着金旗坐在他身边,连干三杯才放过去。金旗心里连连叫苦,眼看着凤娟坐在邻桌不能交谈只能眼馋,心中那个滋味呀酸溜溜得厉害。那个何文豪就坐在凤娟身边,不时和美人交谈着什么,看他眉飞色舞所样子,心中那个滋味呀火辣辣得厉害。
凤老正忙着应付敬酒者,金旗自斟一杯刚想灌了,身边的张帅突然问:“金先生对张某有意见?”
金旗一愣,忙说:“决不!”
“那么为什么宁弃九百万而送人,不成全张帅。”
“一种心情,心情而已。我不忍看到价值翻番的东西贱卖了,宁愿作为礼物送给尊敬之人。其中之味我想张先生一定能够明白。我和张先生萍水相逢除了敬意绝没任何想法,若是有缘我想会有一天和张先生公平做生意,那时金旗会给张先生一个满意。”
“说得好。如此解释张某也能心安。金先生做些什么?”
“目前做些古玩、翡翠珠玉之类。”
“可有精彩之物,张某能有幸一饱眼福?”
金旗望着对方的眼睛,一刻才笑着说:“让我猜猜张先生心里所想好吗?”
张帅一惊,忙说:“金先生有特异功能?”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张先生除了大家熟知的国家珠宝协会常务理事这一职务外,还应该做些什么,否则岂能动则千万竟拍高价宝物。”
“好,金先生就来猜一猜。”
“张先生出身珠宝世家,目前北京家族仍然正在做珠宝生意。张先生目前正逢难处,希望能找到翡翠饰品可靠的货源,这次来河市主要是和姜老板协商翡翠件的供货事宜,可惜协商并没成功。于是张先生想到了常熟何家,因为一尊冰种阳绿佛雕拍出九百多万,说明常热何家应该有些好东西,所以准备到常熟走走,我说得可对?”
这次张帅是大惊失色了。这些情况外人不可能知道,特别是关于常熟何家的想法是自己刚才不久产生的,没和任何人讲,对方怎么会知道?他轻问:“这是特异功能,一定是特异功能!金先生请告诉我你真有特异功能吧?”
金旗哈哈大笑,说:“来来,先干了这杯。其实很容易猜到,张先生很不屑的眼光告诉我,你和姜老板有碍,这碍无非就是生意不成罢了。后来佛雕指出高价,张先生很注意何文豪,并且一边注视着何文豪,一边向秦少堂秦老问着什么,不用猜就知道张先生注意上了何家。究其因不会离了翡翠生意,推想上去不屑姜老板就是说明对其失望了。再顺着想一遍不就是我刚才所说的。”
张帅松了口气,仰脖喝了口酒,说:“幸好没特异功能否则谁敢和你说话。不过凭金先生推论的独到之处,不当警察可惜了。也罢,金先生是河市人能不能告诉张某谁是最佳合作伙伴,我特指翡翠饰品。”
金旗反问:“张先生没有玉件加工之处?”
“加工北京、扬州我们都有可靠基地,可惜缺得就是玉材。南下赌石屡赌屡输,甚至明料也常常吃亏上当,只能搞些中低档的明料回去应付。原来如意金楼是北京最出彩的珠宝店之一,因为没有高档翡翠件现今沦为二流。家父由此焦虑成病,家兄独上和田购玉又受骗摔伤腿,灾祸连连。我这次来姑苏本想凭多年关系,姜文苍好歹会割让三、四件上品,不料一口拒绝。金先生你真神目,一眼看准呀。现在我又该去何处觅上等翡翠原材呢?”说完,张帅连连叹息。
金旗不由心里一动,低声道:“张先生明天有空的话,小弟想请你吃亇饭,可好?”
张帅一愣,看了金旗一眼,目中露出欣喜,说:“我请我请,明天中午松鹤楼不见不敢。”
“好,不见不散。”金旗应着并且给了自己手机号码。两人高兴地干了一杯。
两人正喝得高兴,张帅推了推金旗说:“来找你的。”金旗回首一望凤娟正浅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酒。站起身来注视着袅袅婷婷近来的倩影心禁不住一阵怦然。
“旗哥,感谢之言不多说了,小妹敬你一杯,祝旗哥万事如意。”说着,浅浅一杯红酒倾入檀口,香舌轻轻舔了粉唇一下,很自然的动作看得金旗好一阵心猿意马。听听,自称小妹,尊称旗哥,称呼改得多嗲。金旗恨不得立即施展“目识境”欣赏欣赏可人之可心之体。哈哈,心里一阵偷乐,可惜不敢。
正色道:“我也敬凤妺一杯,祝你快乐、健康、美丽。”两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凤娟就被人喊走了,作为东道主确实够忙的。酒一直喝到半夜才散,金旗告辞离开吴宫喜来登时被李风喊住了。拉到边门墙角李风一本正经地说:“金兄弟,我请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
“什么事,鬼鬼祟祟的。说吧,能办一定答应。”
“今天你说的有关翡翠佛雕中有一团妖艳之绿的事千万千万别对第二个人说,行吗?”
“为什么?有什么秘密?”
“别问,知道多了有祸。我是好心告诉你,千万记住。”
“我告诉别人又如何,杀了我灭口?”
“哎,金兄弟我是好意,你别误会。犯不着去惹黑帮。”
“什么?黑帮?”
“你听过塔帮吗?新起来的,河市最厉害的黑帮?”
“没听过,李哥我可以不说,但你必须告诉我那团绿叫什么?否则……”
“好,告诉你。叫妖睛。”
“妖精?”
“不,妖睛。眼睛的睛。还算玩翡翠的,四大绝翠也不知道。”
“四大绝翠?李哥说说那四大绝翠,算小弟求你了。”
“四大绝翠是据说中翡翠之宝,其中之一就是你今天察觉到的那团妖艳之绿,叫‘妖睛’,四绝之二叫‘神芒’据说是白翡,发亮,亮如闪电,从未有人见过;之三叫‘仙霞’,是紫翡,紫色中折射出浓淡不一的九种紫光,同样仅仅是传说没人见过;之四叫‘魔焰’,是黑翡,恍如黑色火焰,据说曾有人见过。这妖睛、神芒、仙霞、魔焰全是翡翠中的圣品,传说通灵,是修真之人必争之物,价值连城。姜文苍也看出猫腻来,恐怕带来灾祸,便不过手高价出售了。所以金兄弟千万别再告诉他人,否则恐怕带来灾难,人心贪婪呀!我走了,兄弟保重。”
看得出李风心情沉重,步子蹒跚,恐怕同样受到了威胁。“又是塔帮,果然从明到暗潜伏下来;,必须告诫青衣帮小心报复。”金旗暗暗默念着。眼前不停地闪动着“妖晴”夺人心魄的绿焰,心想修真必争,莫非能助长功力或者是妖界法宝?
金旗并没有直接回尧峰山,而是打车到了西山,下车后绕道步行来到太湖边,扑嗵跃下冰凉的水中,朝沉船水域潜去。他很想弄清沉船主仓中,用麻袋装的是什么?有没有价值?因为他的发财计划很需要林林总总的宝贝,它们就是命运赐于自己的财富,理应坦然收之,充分利用。
轻车熟路很快到了沉船位置。黑森森、静寂寂水底世界一切仿佛正在沉睡,连几尺长的水琴草摇曳得分外缓慢。巨大木船的残体斜插在淤泥之中,偶然冒出一串长长的汽泡给无声世界带来丝丝生气。
贴近船体,“目识境”大成后神功随心听欲,目光扫处几十米范围内的一丝一毫都列列在目,相比以前更加清晰、透彻。金旗认真地观察着残船体各个舱体的情况。尾舱早已收拾干净,剩下主舱和副舱两处。主舱里堆积着许多麻包,麻包中黑乎乎的东西看了半天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名堂,他放弃了。继续观察副舱情况。副舱空间不大至多七、八平方,存放的东西也繁杂。有很大的瓦瓮,看得出是存酒用的,可惜全破碎了。由于副舱封闭着,所以瓦瓮碎片全在,也许以后可以带出去拼凑成原样,不过此刻金旗没有心情,这些盛酒瓮仅仅有些历史价值罢了。旁边是柳条筐,早已腐烂,露出筐里的存物。目光所触心中大惊,好大一尊佛像!正确些说应该是一尊铜鎏金释迦牟尼坐像,尽管全身积满斑剥铜锈污垢,但仍然可以看出螺发、宽额、轻薄袈裟、佛身挺拔修长、整体自然端庄的栩栩如生的法相宝姿,是一尊有着高超工艺水平的佛像。估计高约50公分以上、宽约35公分左右,金旗看得满心欢喜。更令他高兴的是释迦牟尼像旁还有一尊稍小些的铜鎏金南海观世音坐像,同样精湛造像手法,使观音像显得生动传神,仿佛活着一般。真是叹为观止的收获。
再细细看去全是腐烂成团的物品了,可能是一叠叠的布匹绸缎,也可能是一大堆食品,反正静水之中已经辨认不出边缘、形状了。整条船除了主舱中不知所以然的货物外,两尊佛像是心喜的意外。金旗小心地扒开表面污泥,轻轻抽开烂碎的船板,先收了两尊佛像,再在主舱中取出两袋麻包收入天释戒中,准备回去再好好研究。一切搞定,没有太大的惊动,两脚一蹬身子像条游鱼猛地窜上水面。哇!又是一片银灿灿的月色,真美!心中不由感慨。金旗不由自主地在河边盘坐修炼起来,一时之间天地唯我,月华和太阴真气的交流在太湖之畔绘出一幅无比壮观、神奇的图画,遗憾是无人欣赏。
赶到观前街松鹤搂饭店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金旗为了这次会面做了些功课,买了台进口手提磨轮,从天释戒里四选一挑了一块皮最簿的翡翠原石,小心翼翼地把乌黑皮层全部擦开,化了很大的功夫和时间。露出本来面目的翠料,虽然没经打磨、抛光,但是天然去雕饰,犹如天生丽质的美人根本不用修饰,一出场就光焰四射、美艳夺人。眼前未经打磨的翠料金旗自己也是越看越不舍,差点重新收回天释戒。他计划着在北京开辟一个可靠的销售点,张帅家的如意金搂是他的选择。除了这块约2.3公斤的翠料外,他还在沉船所获得宝箱中捡了两枚玉佩才赶进城来。
二楼靠西的海涌阁中张帅已经点好一桌酒菜,见金旗匆匆而入忙起身招呼:“兄弟,累了吧,快坐下歇歇。服务员,上杯好茶。”
金旗忙伸手拦住,说:“冰啤恰好,来来,我们先干一杯。”
酒杯轻嗑,长饮而尽。张帅望着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心中大有感慨。想当年像他一般大时自己正在修地球,美其名“知识青年”,那时天知道是知识重要还是肚子重要。足足浪费了十年,除了一手血泡别无收获。说什么“青春无悔”?自己是悔极了,甚至憎恨那个噩梦年代。现在每每看到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心中总会泛起酸瀝。
“帅哥,想什么,来开吃吧,我都饿偏了。”
金旗话声惊醒了他。张帅忙说:“吃吧,你我兄弟随便点好。”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就弄去五、六瓶冰啤,菜也下去一多半。金旗问:“帅哥,味道怎样?”
“不客气说不怎样。甜腻不如北京菜咸鲜爽口。北京现在也有苏邦菜,生意一般,原因就是口味不同。不过我觉得炒螺蛳还很不错,下酒算个好菜。”
“松鹤楼有名的是糖醋鮭鱼、清炒虾仁,不是炒螺蛳。哈哈,帅哥是在臭松鹤楼呢。其实小弟也很有同感,现在挂着老店招牌,卖得全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菜。比如这道松鼠鲑鱼应该是外脆里嫩,入口爽滑,现在是外老里冷,入口异腥。这种鱼早几天就煎好放入冰箱,有人点再回锅一炸,浇上汁料就上桌了,如此那里还会有一点名肴的影子。难怪帅哥不满,小弟自罚一杯,算是为苏帮菜赔个不是。”
张帅连连摇手:“都一样,都一样,人心不古啊。只能随遇而安,不好吃就少吃点,下次别来就是,喝酒喝酒。”
金旗起身把包厢门插了,从手提里捧出翠料轻轻放在桌上。
“呵!”脱口惊呼。没有人挡得住美的魅力!一团绿色在窗外阳光折射下耀动着无法比喻的色彩,是绿又不是绿,溶和着万紫千红又汇成璀璨的绿色。温润的光晕一圈圈溢出,伸出手指似乎能触摸到细腻、油润。张帅一时目瞪口呆像傻了似的,怔怔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望着桌上一团像在千变万化的绿色幻影。好半天才返过神来,用手指轻抚着翠料,叹道:“从未见过,玩玉多少年了,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玻璃种、帝皇绿翡翠明料。无绺无裂、无暇无疵,那么纯净、那么透彻,无喻伦比的美,真是无喻伦比的美啊!”
玩弄了一阵才问:“兄弟,这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