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阳当年也曾多次品尝过这道名菜,对其有趣的制法记忆犹新,不过,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厨师,也就记得一个大概,没想到今天粗略的一做,居然也做的似模似样。
露露眸光闪闪的转来转去,手舞足蹈的想要去弄一些品尝一下,却又怕烫不敢,最后只是可怜兮兮的拿眼睛看张易阳。
张易阳用棍子将包裹在外的皮壳完全敲成小块,将其缓缓的剥落下来,因为兽面鸦的外皮上被烤出了一层闪亮的油脂,所以原本想象中的与泥壳粘连不容易剥落的情况没有发生,到是一些没有拔除干净的毛根完全的被带去了。
完全与泥壳剥离开来后,烤熟的“叫花鸦”香味显得更加的浓郁,只只毕竟是第一次做,有几处地方还是有些焦,显然是烤的略微有些过了,不过此时的张易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碰过熟食,在他看来,即使是焦的,也是最好的美味。
看了看一旁垂涎欲滴的露露,张易阳笑着掰了一截翅膀尖在她的手上,这个小家伙的胃口实在不大,就这么一小块便够她吃了。
事实上,妖精并不是一种食肉的生物,相反的,她们最喜爱的食物要数那些香甜的花蜜和植物果实,只有在实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她们才会去食用一些别的,不过,总的来说,因为个头的原因,他们吃的很少,所以她们的食物并不短缺。比起深渊中许多总是在饥饿边缘徘徊的物种,事实上她们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
不过,即使如此,在扑鼻的烤肉香气诱惑下,露露还是表现出了迫不及待的样子,毕竟,这是她有生以来从未品尝到过的美味。
与此同时,张易阳毫不迟疑的扯下一条鸦腿狂啃大嚼起来,即使上面没有任何的调料,没有盐,也没有姜,蒜,等别的什么东西,张易阳还是觉得他吃到了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几乎热泪盈眶,他已经多少时间没有吃到过这种真正“文明社会”的美味了?一直以来的茹毛引血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野人……
一大一小都是一副风卷残云的模样,吃相绝对都和“风度”这个词语扯不上半点关系,倒是非常能够让人联想起发明这道菜的祖师爷——那个乞丐。
露露吃完手中的那份后,有些意由未尽的晃着涨鼓鼓的小肚皮绕着张易阳打圈,张易阳随即又扯了一块鸦胸肉递了过去,这个小搀鬼抱了过去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嚼……
直到将两只兽面鸦完全吃光,两名食客这才停下了嘴,一地的骨头残骸,每一根细小的骨头都被啃的干干净净,张易阳意犹未尽的将自己一双手上的油脂舔干净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顺手扯过一旁的一根草杆,挑着牙齿缝中的肉丝。
而露露此时已经几乎要飞不起来了,蹲坐在地上撑的直喘,一脸满足的样子:“大个子……你这个方法,真好……”
“我说吧,这还不算什么,要是有别的工具,我还能做出更好吃的……”张易阳一得意,随便挑了记忆中的一些做菜的方式一说,什么褒汤啊,蒸煮啊,什么煎、炒、炸……张易阳不愧是被深厚饮食文化熏陶出来的,对这些理论上的东西简直就是信守捻来,有些词汇甚至连深渊语中都没有过,也被张易阳发明出来了,听的露露一脸景仰而向往的表情,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大个子”当真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恶魔啊,这简直就是——食神嘛……
已经尝到了甜头的露露在张易阳连哄带吹的演说下,已经彻底被侃晕了,当即便答应帮助他寻找一些特别的东西,有生物,有植物,有矿石,也有别的什么东西,张易阳又向她灌输了一些东西,不过,对于露露是不是能真的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确也不敢抱什么希望……
***
这天夜里,张易阳在洞穴里小心的打磨着一把骨刀。这把骨刀的原料是一块不知明的生物的肩胛骨,当张易阳在丛林中捡到它时,它已经被啃的非常干净了。张易阳起初用它做过一段时间的铲子,用来拓宽洞穴,只是一段时日后,由于在挖掘过程中,经常和泥土中的细小石粒甚至一些比较大块的岩石碰撞,肩胛骨被磨损的很严重,于是,他决定干脆将其打磨成一柄骨刀。
在与那些强悍的生物的战斗中,这种骨刀事实上并不能起什么作用,硬度和锋利度等等都远达不到要求,所以,这类骨刀,事实上只是张易阳制作用来工作使用的。
由于练武的关系,张易阳以前也曾经是一个古兵器发烧友,尤其是对于种类繁多的各类手工刀具情有独衷,也曾经从一些专门的网站上购买过几把刀。当然,限于囊中羞涩,他买的刀并非原品,而大多是国内的精仿品。
虽然并没有自己制作过刀具,但是曾经购买过全套磨刀油石的他,对于打磨刀具,倒是一点也不陌生。
经过长时间的有心收集,张易阳已经收集到了各种类型各种颗粒大小的不同石块许多块,这些都是颗粒细腻达到相当程度的石块,形状也非常的不错。
他用一块颗粒粗糙些的石块,将肩胛骨外层,尤其是那些凹凸不平和伤痕累累的部位都打磨掉,逐渐的修整出一个大概的形状出来。
反正是作为工具的,也不在乎一定要使用流线行的外形,相反的,扁平宽大的刀身反而更适合使用,用钝了只要再打磨一下,便可以继续使用许多的时候。
基于此种理念下,张易阳对肩胛骨的打磨并不多,只是将各部位都修整圆滑,然后在一面磨出了一条相对平缓的锋线来。
其后的工作,便是用不同颗粒的石块一层一层的做精细打磨,比较幸运的是,深渊中的动物的骨密度一般都很高,也许是这里环境比较恶劣的缘故,这就使得张易阳可以将骨刀打磨的相当的细腻,也使得锋利程度有所提高。
之前已经试着制作了两把不太成功的骨刀,那两把虽然粗糙,不过却让张易阳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他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的控制手上打磨的轻重。
大约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把光润的骨刀打磨完成,小心的将手上白色的骨粉抚在地上,张易阳用手用力的擦了擦骨刀,整把刀有些像略微缩小的菜刀,比菜刀略扁,总的来说,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放在洞穴中的两根藤棍已经放了许多日子了,藤棍的外皮开始干裂,剥落,张易阳试了试,非常轻易的便将藤棍外层的表皮和附着在表皮上的比较松软的组织完全的剥落了下来,内部真正坚实的部分摸起来光滑而坚硬,甚至不需要再做另外进一步的打磨。藤棍剥去了外皮后,一如它外皮的颜色,通体漆黑,张易阳拿过三支角斑兽的角在棍头上比对了一番,正如他挑选时便注意的那样,这两根藤棍的粗细还是比较合适的,只是如果要将兽角套牢在棍头上,还需要将棍头略微修成圆锥形才更加的吻合。
如果有一把锋利的金属刀具的话,这个步骤恐怕就要简单的多了,只是此时张易阳的手中只有刚刚完工的骨刀,而要用骨刀来切削藤棍,未免有些勉为其难了,于是,只好继续使用磨石打磨的“笨办法”。
一夜无话…………
……………………
第二日一早,张易阳提着两根腾棍背着麻袋出门去了,他要在丛林中寻找一种植物……
这种植物并不难找,由于对周围环境非常熟悉,在行进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张易阳便已经找到了他这次的目标——一种生的仿佛一枚被半埋在地上,放大了十多倍的蓝球一般的植物。
当然,只能姑且称做是“植物”,因为他实在是与地球上的植物差距太大了,它通体灰色,表面布满了许多类似花苞状的瘤状物体。事实上,张易阳对于这种被称为“托里球”的东西并没有从本质上进行过专门的研究,毕竟,前世的他,并不是一名植物学家。
他只知道,这种植物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当其遇到来自外界的强烈刺激时,比如有某种生物一口咬了上去,试图将它当作一顿美餐……那么,它便会产生一种应激机制,它身上那些花苞状的东西会打开,喷射出一种极其粘稠的液体……
这种液体本身并没有什么毒性,只是异常的粘稠,并且具有非常强的黏合力,能够在短时间内凝结干燥,而干燥后便如附骨之蛆一般难以清除,哪怕用水用力磋洗也很难将其除去,正因为如此,丛林中的许多生物对这种“托里球”避之惟恐不及,生怕沾染上了洗不掉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