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朋,李德,李野等人见新民如此说,纷纷无言。
宋兵道:“兄弟们考虑过多了,在这打工只不过一年而已,难道我还会骗你们,古代梁山好汉结义都能同生共死,难道我们还不上他们?何况年终时我与白叔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众人听完默默点头。第二天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干活,真要干起来才发现这活比想像的还要难干,而且越来越危险,因为越往山里面开采里面石头越多,土层越少,石头运输完全靠人力,新民与李野还干过很久力气活,勉强适应,张朋和李德有点支撑不住,两个人拉车时也会常摔倒,可是监工的却非骂即打,丝毫不给留面子。
而且装车时经常有石片飞过擦伤面部,因为石匠用工具凿石头时难免石片飞扬,石匠与工人干活的地方却又紧挨着,所以每天都有受伤的人,可是去找石匠的却自讨没趣,因为石匠解释这是工头为了节省空间安排的。何况这片地盘是花高价买下的,难免要小点。
新民等人心寒的是,在工地那么辛苦,大哥宋兵却从来不来看望自己。看来他现在身份不同了,几个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工钱很慢不说,即使借钱也需要老板签字批准,而且借钱不得超过生活费。在艰苦的环境下拼命劳作,时间长了几个人逐渐感觉体力不支。
这天,李德正与李野在装一个大石头,这个大石头很大,他们用尽力气也没有把它滚到车上,只好向监工的队长求助,队长是梳小平头的小青年,过来每个人先踢一脚,骂道:“你们两个人却滚不动一块石头?你们是男爷们吗?今天要不把这块石头滚上车去,你们俩就留下加班连夜干。矿上的粮食不能养两只废物。”
李德见他骂的狠了,忙喊过李野,两个人用尽浑身力气往车上掀,眼看石头就要上去了,李德却支持不住了手一松,石头滚了下来,恰好砸在李德右脚上,顿时一声惨叫,李德抱着右脚疼的满地滚。李野忙喊来张朋与新民,几个人把李德送进医院,经大夫检查,右脚骨头粉碎性骨折,此后不能再吃力,也不能再干体力活了。
新民等人本想留下照顾李德,但此时宋兵出面了,他趴在李德身上放声大哭,并喊来监工小平头,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两耳光。随后对新民等人道歉道:“都是大哥不好,忙碌矿中的一些内部事情,以致李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他的伤势由矿上负责,你们都回去安心工作,由我留下照顾他!”
听宋兵说话如此合情合理,几个人也无话可说,纷纷回去干活了,可是半月后几个人抽空去医院却看不到李德了。新民与哥哥们去医院看望李野,惊奇的发现他不在了,问护士却说被矿上转院了。
新民第一次感到胸口有点堵的慌,感觉这个矿真的神秘莫测,更为结义哥哥的生死安危挂念,顿时有离开的念头,张朋等人也有同感,觉得宋兵已经不可信任。有离开的打算。
但是矿上如今押着每个人近三月工资了,又无法舍弃。进退两难之际众人都没了主义,想到五兄弟中属宋兵最是足智多谋,若他不玩弄阴谋与大家一起定能有好主意,可惜他却距离兄弟们越来越远。如今两手空空也无法回家,无奈只好转回矿上,找到宋兵询问李野的消息。
宋
兵轻描淡写的道:“李野因为矿旁边的小医院治疗不彻底,而且不卫生。我已经让白老板把他转到市里大医院继续观察治疗,伤好后由矿上给他结清工资送他回家,他不会来矿上了,不过请放心,他很好。很快就会恢复身体的。”
李德忍住怒气道:“我们也希望这样,兄弟一场。不过既然他还未出院,我们想知道他被转往哪家医院?我们也好去看望他!”
听完这话,宋兵脸色马上变的阴沉,啪的一声,却是老板桌上的杯子被宋兵摔到地上,摔的粉碎。
宋兵嘿嘿冷笑道:“亏你们还是我的兄弟,竟然不相信我?李野也是我的弟弟,我会害他吗?你们的意思就是说我把他转移然后暗害了对吗?杀人偿命,我会那么蠢吗?如今正是矿上大型开发资源缺人的时候,你们却想罢工去找他,你们都忘记当初答应过我的要帮我把矿干好吗?大家如果不顾念兄弟之情坚持还要去找他的话,那么请便吧。不过工资矿上无法结算。”
听宋兵说完,李德怒了,吼道:“姓宋的,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大哥,是因为结义时,我们发过毒誓,那时我们都很开心,认为交到了真心朋友。可是你现在变了,处处威胁我们,就像你刚才所说的让我们走,没有工资?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干脆对我们说出来?免得我们猜想?”
宋兵听李德说完,脸色冰冷如霜,只扔下一句:“随你们折腾,不干的直接走人就可以!”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新民咀嚼着他的这几句话,似乎若有所悟,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们上当了。”李德与张朋大惊,忙问原因,新民缓缓的道:“自始至终,他就是个骗子,我们都被他骗了,虽然我们与黑道火拼时他表现的誓死如归并很讲义气,但那时我们认为人人必死,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不过比我们多了一分胆量,后来趁我们无处可去之际,趁机把我们骗来为他出苦力。他是早有预谋,在他接近我们的那一刻早已经盘算好了的,亏我们还把他当大哥,当主心骨。据我向周围老百姓询问。这里逃走过一批民工。”
新民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是我们兄弟中最后一个来到吉林市的,初次见面看他细皮嫩肉,绝非和我们一样出过苦力的人相同。结拜之后银他智谋过人大家认他做大哥,并在他极力劝说下来这里打工,来了之后才发现没有他说的那样好,从开始干起来这个活时,我的心里就有所怀疑他的居心,只是我们必竟是同患难过的弟兄,我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测,如今他的用心逐渐明朗,我们再不想办法脱身,李野哥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张朋和李德听完新民的话连连点头,两个人也已经有预感,只是在这个偏僻的小矿,不但交通避塞,信息不畅通,而且一举一动都在矿上的打手监视之中,张朋道:“虽然宋兵冷血,但是我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骗子,可惜李野没有电话,新民的手机也在搬石头时摔坏,如能通讯给李野打个电话也许便能揭开事实。如今押了那么多工资,当初因为宋兵的面子,过于信任他了,连合同也没有签,如今一旦离开,不但工资没有,被监视的打手抓到还会遭到毒打。不如回去老实干活,等待
春节时看他们还有什么借口。”
新民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心头逐渐酸楚,有点伤心,当初最爱护自己的宋兵大哥,如今却如此对待自己兄弟,当初自己在舞厅闯祸,兄弟们尚且没有一个人袖手旁观,可如今在这荒山野岭,旧日的亲情今日已不复存在。摇头叹息下,心里很无奈,在舞厅时如果不是宋兵的帮助,可能自己早已没了性命,如今即使他设下无数陷井,自己也只好跳下回报他。只是奇怪的是,从李野出事以来,白老板身为矿上的一把手,却没有露过面,不但如此,最近连人也不曾看见,众人硬着头皮在山上继续干活。
一晃过去半年了,此时已经到了元旦了,宋兵竞然一改往日的冷漠,召集工人,大摆宴席,请矿上所有的工人吃饭。其实矿上的工人也不多,除了新民弟兄外还有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剩下的就是一个六十多的老头,老头头发几乎都白了,穿着邋遢,胡子也终日不刮,新民等人心里也奇怪,以他的年龄,正是在家里抱孙子的时候,不知为何肯到这座荒山出这份苦力,有几次新民想与他搭话聊聊,可是老头从不说话,不论说什么从不吱声,大家也一直认为他是哑巴,但今天喝酒时他竟然开口说话让大家大吃一惊。而且他说出的话也让大家感到意外。
在饭桌上,老头未等酒席开始先端了一杯酒到了宋兵面前,随后热泪滚滚,滴入酒中,哽咽着说:“宋矿长,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张老汉恐怕此时还是在沿街乞讨。这个活虽然累点,脏点但都算不了什么。您对我的恩情老汉铭记在心。”老汉说完,用脏兮的手将酒敬给宋兵。
宋兵微微一笑,端起酒来一饮而尽。新民等人闻听老汉的话大吃一惊,先是对老汉感恩的话吃惊,后来当听见老汉称呼宋兵矿长时心里就是震惊了。
看着大家的眼光,宋兵站起来道:“对不起大家,更对不起各位兄弟,我有件事未告诉大家。其实我才是这个宝石矿的真正矿长,而白矿长只是我聘请的一个临时代管矿上事情的工头。本来我想托他为我经营此矿,我到别处去考查一下,另建一番事业,不料他太不成器,疏于管理。太过于儿女之情,对待工人太心慈手软。这样是不行的,干工作一定要把脸拉下,即使对待亲兄弟也要赏罚分明。从我来之后,已经把他辞退了,在他的经营下,我们的矿已经面临破产,这副烂摊子需要严厉的管理才能把这个矿从垂死中救出来。在工作中,如果有得罪大家,尤其是得罪我几个兄弟的地方希望大家海涵。”说罢举起酒杯,一干而净。
新民等人听完宋兵的话惊奇不已,想不到他竟然是这个矿的矿长,更想不到自己等人似乎误会他了,听他语言,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如果真的是这样,似乎可以理解。何况还有老汉感恩的话更加增加了宋兵的形象。
可是当新民等人想起监工的凶狠,制度的严厉,加上结义哥哥李野目前下落不明,只感觉宋兵的话让人难以置信,也许此人是好人,事情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但此人若是真正的好人,一定能比的上曹孟德,从心里不敢接受他是好人的事实,因为在矿上被剥削已久,几个人特别是新民,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幼稚了,对宋兵的敬酒众人只是笑了笑,喝下这杯酒谁也没有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