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栗娘娘俏脸上满是笑意,走路象风一般,飘来飘去,一张樱桃小嘴,哪里合得拢了:“快,快,给我本宫更衣。”
随侍的宫女忙应一声,快步过来。手忙脚乱的为他更衣。穿上一件新衣,栗娘娘对着铜镜一照,很不满意。三两把脱下来:“再换一件!再换一件!”
宫女忙着找衣衫,为栗娘娘穿上。栗娘娘又是一阵打量,很不满意。叫嚷着又要换。一连换了三件。她都不满意,宫女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着胆子问道:“娘娘,你今儿是怎么了?老是挑来挑去的。这些都是你平时舍不得穿的衣衫呀!”
“是么?”栗娘娘脆生生的道:“这些衣衫,以前看着挺顺眼,今儿看着碍眼。你们知道吗?皇上把皇后给废了,你们说,谁会做皇后?”
谁做皇后,这要兰帝说了算。宫女哪里知道。可是,宫女都知道她惦着这皇后位子好长时间了,薄皇后一废,她自认为皇后舍她其谁?宫女不得得讨她的欢心:“那还说,自然是娘娘了!娘娘貌美如花。放眼后宫,就没有哪个美人能与娘娘比。”
“娘娘不做皇后,还有谁做呢?你们说,是不是呀?”“是!”
一众宫女七嘴八舌的恭维起来。把个栗娘娘乐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了:“这些衣衫,给美人穿还合适,给皇后穿,就不行了,太土了!你们瞧瞧,这色彩多枯燥,多单调。一点也不鲜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去把针娘找来,给本宫做衣衫。”
“诺!”宫女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何不满意,原来是要高升了。于她这表现,虽是不太赞同,却是不敢说,只得去找针娘。
“见过娘娘!”宫女还没有去。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是春陀向栗娘娘见礼。
“哟!”栗娘娘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春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一向跟着皇上,老往椅兰殿跑吗?今儿怎么不去了?”
这时节说这话,不是显得你很无知吗?春陀在心里贬损,还不得不赔着笑脸:“娘娘,皇上命我送东西过来,请娘娘查收。”
“皇上送东西了?”栗娘娘不自然的笑容马上就亲切可爱了急急忙忙的道:“在哪里?快拿上来。”
春陀一招手,几个太监抬着两口箱子过来。瞧他们走路那吃力样儿。这箱子一定很沉,说不定是送的宝贝,栗娘娘这人心胸狭隘,更是贪婪之人,不由得更加欢喜。
太监网把箱子放在地上,栗娘娘赶到箱子边,伸出白玉似的素开箱子,光华闪闪,珠先,宝器,全是珠宝首饰。
栗娘娘虽然浅薄,却是眼光不错,一瞧便知,这些首饰是珍品。她虽是深得景帝宠爱,却也没有几件这样的首饰,一双妙目里全是美妙的星星,拿起这件瞧瞧,欢喜。拿起那件瞅瞅,满意,整个人笑成了一朵鲜花。
春陀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就瞄一下栗娘娘,陪着笑脸:“娘娘,这件垂云衣,是皇上叫人做的。皇上说了,只有娘娘穿着才合适。”
垂云衣很有名,轻薄如翼,穿在身上特别舒适。
栗娘娘更加欢喜,迫不及待的从春陀手里夺过来,往身上一披,左摇右晃,很是得体,欢喜无已,笑道:“合适!合适!就这件合适!”
“娘娘,皇上说了,这垂云衣不易缝制,得留到办大事时再穿!”春陀转述景帝的话语。
“办大事?”栗娘娘似乎品出了这话的意思,欢喜得差点蹦起来,嘴上却是埋怨:“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不叫人多缝几件?能缝一件,就不能缝两件吗?”
“娘娘,此事我也不知,我自当把娘娘的话转禀皇上。”春陀笑嘻嘻的,说了一大堆好话,这才告辞。
景帝赏赐了首饰不说,还特的为她做了垂云衣,其用意还用说吗?那句办大事,自然是暗指立她为皇后了,栗娘娘欢喜无已,竟然亲自把春陀送出承明殿,还暗示春陀,耍他转禀景帝,今儿晚上栗娘娘要等着景帝删
春陀自然是满口应承,这才离开。
“来人,快传栗青!快传栗青!”一送走春陀。栗娘娘马上就想到栗青这个。兄长,得把这事告诉他。
“你们都听着,殿里的规矩要改改,见到本宫。要行大礼!”栗娘娘仍嫌不足。
默众联
养心殿,景帝跪坐在矮几上。打量着快步进来的春陀,问道:“春陀,你都把东西送过去了?”
“禀皇上,全送过去。”春陀忙回禀。
“她怎么说?她有何不同之处?”景帝紧盯着春陀。
春陀追随景帝数十年,深知景帝的心思,他要春陀留意栗娘娘的举止变化,自有深意,也不敢隐瞒,如实回禀:“皇上,栗娘娘特别欢喜。我去的时候,她正在更衣,把以前珍藏的衣衫拿出来,总是不满意。娘娘很喜欢垂云衣。还进能缝一件,为何不能缝第二件。”
“还有呢?”景帝眉头一挑,虎目中精光闪烁。
“还有”春陀把见到的全说了,一点细节也没有放过。
“你下去吧!”景帝挥挥手。春陀退了出去。景帝眼里厉芒一闪。久久没有说话。
“参见皇上!”就在景帝沉默的当口,凌肃进来,冲景帝施礼。
“哦,是先生,快来,坐下,坐下!”景帝很是急切的冲凌肃一招
“联所托之事,可有进展?”景帝问道。
“禀皇上,一切皆如皇上所料。”凌肃眉头一挑道:“栗娘娘接到皇上的赏赐之后,马上就派人去传栗青。栗青接报,急急忙忙赶往承明殿,此时应该到了。”
“联才稍示恩宠,她就这般上跳下蹿。一点也沉不住气,真是肤浅!难道她就不知道避嫌?”景帝剑眉一挑,威势毕现,冷哼一声:“哼!要是联把大位传给荣儿,她就是吕太后,到时,这天下指不定姓刘还是姓栗呢”。“皇上,还有一件事。”凌肃接着禀报:“自从皇后被废以后,栗青府中门庭若市,前去恭贺结交的大臣不少。”
“都有哪些人?”景帝虎目中精光闪烁:“是不是联把这朝局变的不够?”
“窦彰祖、窦婴、许昌、庄青程他们都去了。”凌肃一一道来:“宴彭祖更是格外巴结栗青,请栗青去府上饮宴,看歌舞。董仲舒、申公他们这些新进臣子,没有人去。”
景帝久久没说话,过了一阵。这才道:“还是申公、董仲舒他们明事理,懂得分寸。朝堂之上,若是不趋炎附势,几乎不可能。只要懂的分寸,哪些势可以附,哪些势不能附便可。除了申公他们这些新进大臣,其他人忙着为自己铺锦绣前程,哼”。
“栗青派人给周亚夫和周阳送帖。要请二人赴宴,给拒绝了凌肃如实回答。
“呵呵”。景帝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还是周亚夫忠心。就是蠢了点!蠢不要紧,只要忠心就成!周阳不用说了,他比周亚夫更明事理,更懂分寸!”
“周阳与栗行有过节,更是把寰昌打了一顿,栗青和窦彭祖是不会拉拢周亚夫、周阳的。他们那蠢样,也想不到这点。这一定是窦婴的主意”。景帝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窦婴”。
“皇上圣明,以在下所查,的确是实婴在谋刑。”凌肃微一颌首。
“联还在,他们就一个个的跳出来了。忙着为自己的锦绣前程奔忙”。景帝站起身,不住踱步:“若大位传于荣儿之手,宫中有栗姬,外有窦婴、簧彰祖这些簧氏子弟,再有栗青这些皇亲国戚,那还得了?吕太后当年之事,必然重演!”
略一停顿,虎目中厉芒一闪:“更别说,还有挟太后之宠的老三”。
景帝只是废了一个皇后,还没有立皇后,各方势力就蠢蠢欲动了。若是刘荣当了皇帝,以他懦弱的性格,再加是年老成精的窦婴,还有栗娘娘、寞氏一脉、栗氏一脉,这汉家天下就乱了。
若是梁王再和簧太后联手,几乎是乱定了。
“他们想得很美。可是,联这不过是小小的试探罢了!”景帝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们想找死,联何必手软!”
虎目中杀机闪现,凌肃不由得心头一跳,他与景帝相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景帝如眼前这般。杀机涌动。看来,景帝是真动了杀心。会有不少人的头颅不保了!
默默默
绮兰殿。
馆陶公主带着阿娇快步而来。阿娇一蹦一跳的,俏脸上带着欢喜,远远就嚷起来了:“敌弟弟,敌弟弟!”
“阿娇,你小声点!每次来。都这般嚷嚷。”饱馆陶公主提醒一句。脸上带着笑容。阿娇如此喜欢刘费,一旦所谋之事得成,那就是前途无量了。
“不嘛,人家要见敌弟弟呢!”阿娇才不依,又蹦又跳的冲进了椅兰殿。
“这孩子”。馆陶公主无奈的摇摇头,脸上满是怜爱之色。
“阿母,你快来,快来!”阿娇惊呼声响起,在门口冲馆陶公主招手。俏脸上全是急切之色。
“阿娇,你小声点,就知道嚷嚷!”馆陶公主不以为意,快步过去。一进椅兰殿,不由得愣住了。
如今的绮兰殿,与以往大不一样了。当然不是变好,而是变坏。王美人虽然得宠,却是朴素,并不奢华,殿里的陈设很简单。那也比眼下好得多。眼下的陈设真是让人想不到,连一些稍微好看点的家什都没
。
留下的,全是很简陋的家什。矮几很旧很破,也不知道用过好多年了。短案更不用说了,和矮几一般无二。
“这是绮兰殿吗?。馆陶公主根本就不相信,一双妙目睁得老大。
“见过姐姐”。王美人向馆陶公主见礼。盈盈一福,还是那般风情万种,却是俏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对这个弟媳,这个亲家母,馆陶公主打从心里赞赏,两人隔三岔五就要见上一面,说说心里话,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馆陶公主大是惊讶,打量着殿里的陈设:“你这些都是什么家什?破烂成这样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比这个好呀,这还是皇宫吗?妹妹,你就是要简朴,也不能这样呀!这是宫里,总得有点天家的威严。”
“姐姐。不说这些了王美人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妹妹,你得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心里不踏实!”馆陶公主哪会依从,拉住王美人硬逼起来:“是谁欺负你了?你给姐姐说,姐姐帮你出气?是不是栗姬?”
“姐姐,你真的别问了。”王美人还是不愿说。
“我还今天还非问不可了馆陶公主犯犟了:“我就不信,谁敢不毒我的面子?谁欺负你了?你说,我
她是景帝的姐姐,窦太后的掌珠。一旦发起火来,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宫中的美人娘娘虽多,还真没人不敢不给她面子。
“姐姐,没用的,这是皇上要搬走的。”王美人想起这事,忍不住一阵寒心。
景帝对她是千般疼,万般怜,这么多年下来,连重话都没有说上一句。这次可好了,就为了一杯茶。喝斥她不算,还踹了她,甚至叫人把家什都搬走了,只留些破旧的家什,这不是气人吗?
绝情也不至于如此吧?
“皇上?”馆陶公主根本就不信:“不可能!皇上对你是千般怜爱。万般疼惜,不可能做这种事!妹妹,休要胡说!”
“姑姑,是真的!”阳信公主过来,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腮帮流了下来:“阿母速茶,不小心洒了父皇一身,父皇喝斥阿母,还踹了阿母。然后,父皇就下旨,把阿母的俸禄减了一等,还把家什也搬走了。呜呜!父皇,他好狠心!”
馆陶公主嘴巴张了老半天,这才不得不信,这是真的。很是不满的道:“皇上这是做什么?不就茶水洒了吗?以前又不是没洒过,值得这般大费周章!他这皇上怎么当的?妹妹,你等着,我这就去给讨回公道。”
也不管王美人的反应,莲足一迈,就要出殿找景帝理论去。
这种事,她要闹起来了,景帝也不好对付。对这个姐姐,景革还真是有几分忌惮。可是,她一闹的话,景帝会把一腔怨气撒在王美人身上,那就更麻烦了。
王美人忙拉住:“姐姐,你千万别去,千万别去!皇上正恼着呢!”
“我管他恼不恼,他这皇帝越当越糊涂了!”馆陶公主兀自不解气。
“姐姐,你这一去,不是给妹妹找气受吗?皇上不会向你撒气,还不把气全撒在妹妹身上?”王美人不的不道出紧要处。
“这个,你受了气,还没地方出气了!”馆陶公主很没好气:
“秦儿呢?”
“毒儿出去疯去了。”王美人对这个爱子有些无奈。
“殿里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疯?他是人来疯吧?”馆陶公主对这个女婿有些不满了。
王美人想起刘兹说的话。当时。她还信以为真,那是景帝故意打翻的。后来,太监奉旨来搬家什,她哪里还敢相信刘敌的话是真的。
“南宫呢?”馆陶公主打视一眼殿里。不见南宫公主。
“姐姐找姐夫去了,要讨主意。”隆虑公主急着回答。
“这还差不多!”馆陶公主眼睛一亮:“周阳主意多,他出个主意。一定没事。妹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姐姐,周阳打仗还可以,可这宫里的事,他哪里管得了呢。”王美人虽然对周阳这个爱婿很是满意。可是。这等宫中事,也是家事,两口子之间吵架,谁能劝好?
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跑喽!快跑喽!”刘黄的吼声远远传来。
“责儿,这孩子!”一听这声音。王美人就知道刘敌在使坏,忙着冲出椅兰殿。
只见刘敌带着一众兄弟,正追得一众宫女鸡飞狗跳,边跑边叫:“快跑喽!跑慢了要倒霉了!蚂蚁来喽!”
胳膊挥动,一篷泥土朝着一众宫女撒去,惹得宫女尖叫不已。
“责儿,你又去欺负人了!快回来!”王美人冲刘毒喝斥起来。
“阿母,我等会回来!”刘兹玩得正疯。大呼小叫,赶着一众宫女远去。那些王子,在他身后跟着起哄,好不热闹。
“责儿这孩子,太顽皮了!”馆陶公主不住摇头,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太子呢?”馆陶公主直到刘敌他们去远了,这才发现一众王子中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太子刘荣。
“哼!”阳信公主瑶鼻里发出一声冷哼,撇撇嘴,很是不屑:“给栗娘娘看管起来了。”
“看管起来了?”馆陶公主一点也没在意:小孩子嘛,爱玩爱闹。也得让他玩玩,不能老关着。那不成了猪了?”
敢把太子骂成猪的,也只有她了。
“那不是养猪,那是养皇帝!”隆虑公主也是不满:“有人说,如今的情势不同了,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不能与敌儿他们一起玩儿。”
“有些人给父皇赏赐,不得了呢。整天里打扮来打扮去,就等着做皇后。”阳信公主更加不满:“还没成皇后,就那样了,规矩大了,谁见着她,都要见礼,要行大礼!”
“可不是嘛,一个宫女照以前的礼节相见,却给她抽了一顿!”隆虑公主跟着揭发。
两姐妹虽然没有点名,馆陶公主自然知道说的是谁。
“她还没当上皇后,就这般蹦上蹦下的,她当上皇后,还得了?”馆陶公主俏脸阴沉下来了:“要是太子成了皇帝,她成了太后,那更不的了,我们还能有活路?不行,我这就见皇上去,给皇上说,不能立她为皇后!”
馆陶公主想起当初,要把阿娇嫁给刘荣给栗娘娘拒绝一事,心里很不是滋味。栗娘娘没有看出这桩亲事的重要性,一口拒绝了不说,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令馆陶公主至今不能忘怀。栗娘娘一旦当上了皇后。二人之间结有梁子,馆陶公主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得坏她的事!,如欲知后事如何,支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