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齐周虽然下了命令,但是这种时候谁又敢这么做,分明齐周已经失去了冷静,众兵将只是围在周围,却又不敢靠的太近,那些将校如何看不出包琼乃是高手,略迟了片刻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放了齐大人,我们放你一条生路,绝不会为难你。”
包琼并不理睬,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脚下慢慢地朝外挪去,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嘴中还在应付着那些将校:“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要你们敢动一动,我就杀了齐大人,只是你们杀了我又如何,如今刘虞被公孙瓒所擒,到现在还不知下落,鲜于辅两万大军败北,已经远走蓟县,如今就连蓟县也保不住了,你们稀贵的道路都断绝了,想想你们军中的粮食还够几天的,如今温虎也反了,最后一个落脚之地也没有了,还想要挣扎又能如何?”
包琼这话却是王先生所交代的,果然说的一众将校兵卒都是心中一震,虽然齐周和魏攸一直没说,但是刘宇不在军中谁都知道,无论是不是已经被公孙瓒抓了,但是刘虞失踪是真的,而最重要的是,军中粮草无多,只怕过了今日就要开始挨饿,这一点也都清楚,瞒不过人的,如果蓟县真的被破了,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心神一乱,对包琼顾虑更大,只是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便是齐周也是一阵凌乱,军中的情况果然瞒不了人,想到包琼所说的话,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位壮士,看来你是边军的人了,我倒是有句话想要问一问,你们程将军如此扩张,究竟意欲何为?”
“据一方天地,保一方百姓。”包琼想起了程东的话,扩张势力并没有什么不对,如今天下都在进行兼并,你不去扩充实力,迟早要被别人给吃了。
齐周却并不相信包琼的话,脑海中思索着脱身的计策,但是最终却在分散着包琼的注意力:“壮士,你一身武艺即便是幽州军中也是无出左右,边军庙小水浅,又如何能让壮士有更大的发展,若是壮士愿意投奔我,我可以保举壮士为将军,统领五千兵马,不知壮士意下如何,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呀,若是有所怀疑,不妨打听一下,我齐周是不是说一不二——”
就在此时,大营忽然一乱,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朝西面望去,却听见一片喊杀之声,却是程东率边军杀了回来,头前是一队重甲骑兵,而后是一军骑兵,就在此时凌乱之际,竟然冲杀过来,而此时大半的将校正在齐周这里,根本没有人应付,就在兵卒混乱之间,边军却已经冲破了幽州大营杀了进来。
要说起边军,先前从平谷城下撤了回去,只是退出去七八里,见幽州军没有追来,也就停了下来,只是今次以来,原本旺盛的士气登时间就散了,这些本来就是降兵组成的大军,此时能没有跑散,那还是亏了边军之中补充进去不少人,有这些边军老人带着,大军才没有散,就连鞠义也是没了精神。
好不容易歇了下来,程东一边喘着气一边观察着边军的情况,如果没有人察觉的话,那么先前自己那将士们做诱饵的事情也就不用提了,如果万一被发现,程东必须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对于那些老弟兄,城东相信他们会理解自己的,但是那三千多降兵该怎么办,一旦知道了真相,只怕会哗变。
士气虽然一落千丈,不过程东还看得出,众军并没有怀疑什么,一场败仗证明不了什么,况且并没有和幽州大军接触,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想就在此时,却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将军,平谷城一战将军好像有所隐瞒——”
说是喊,声音却是不大,程东根本找不出是谁喊得,不过不可否认,喊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若不是玲珑心窍又怎么会看出其中的问题,除非——鞠义会说出去,下意识的朝鞠义望去,却只见鞠义眼中闪烁着寒光,也正在寻找说这话的人。
叹了口气,现在找到人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看着那些降兵一个个狐疑的朝自己望来,程东深吸了口气,忽然单膝跪倒在地,朝着东方望去,声音很低沉却又锵锵作响:“不知道是哪位兄弟猜的不错,这一战本来就没有打算拿下平谷,因为平谷早已经拿下了,之所以要攻城,是为了取信幽州大军,从而争取拿下这八万大军——”
“我们不怕死,可是却不希望自己被人当成诱饵——”有人站了出来,只是怒斥着程东,无论如何,这根本就不能成为理由,当兵的战死疆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被人当作棋子这感觉可就不怎么样了。
抬头朝那人望去,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此时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程东,听声音与刚才的那声音应该是一个人,心中一动,程东吁了口气,朝东方磕了一个头,祭奠战死的英灵,然后站了起来,朝那青年网去,只是还没有等到开口,一旁鞠义却是猛地炸开一声闷雷:“大胆,敢如何和将军说话,看我——”
“住手——”眼见鞠义说着话就朝那青年扑去,杀机迸射,程东赶忙喝止了鞠义,若是再晚一步,还真不一定就被鞠义当场击杀于此,也幸好程东的话鞠义不敢不听。
挥退了鞠义,程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这位兄弟,被人当作棋子的确不好,但是我想问这位兄弟一句,人生在世,谁又能不是这世间的一枚棋子,不管你们在哪里,那又有什么区别,这件事我可以找许多话来搪塞,但是作为兄弟,我不能隐瞒你们,所以我才会实话实说,或许那些欺骗你们的人反而会更容易得到你们的谅解,但是程东有句话,只要是边军弟兄,那都是我程东的弟兄,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也愿意为你们战死疆场,既然你们怀疑我,那咱们就冲回去杀敌,我就在第一个,这诚意是不是够了。”
“将军,这根本就是两回事,这些天来你对大家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你吃的和我们一样,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位弟兄,有什么事情都为弟兄着想,或许您不记得,前些天又为兄弟成亲,你还曾经参加过婚宴,当时就和我坐在一起,为将军战死,小的绝对毫无怨言,只是——将军,若是将军事先说明,就算是战死也都是无怨无悔,将军你却为何要瞒着我们,可曾想过战死的弟兄们有多么委屈。”那兵卒也是豁出去了,将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程东迟疑了一下,好一会没有吱声,过了好久,这才叹息了一声:“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魏崇。”青年也不多想,该说的都说了,将军发怒也不过有死而已。
都以为程东会解释什么的,或者是对魏崇说些什么,却不想程东却忽然吸了口气:“诸位兄弟,我要告诉你们一句话——慈不掌兵,我既然是边军的统领,大战在即,孜然味边军为了兄弟们争取最大的胜利,有时候就必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或许你们不理解,但是我却必须要做,兄弟们战死了,我心里更难受,正如正如为兄弟说的,有的兄弟还曾经在一起喝过酒,或者是一起面对过生死,哪一个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真的能看着你们战死而无动于衷吗,但是我不得不做,不然就会战死更多的弟兄,如果说这是那众位兄弟当诱饵,那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无论死活,我都和你们在一起,既然弟兄们怀疑我了,那就随我杀回去,要死我也和诸位弟兄死在一起,解释别的没有意义的。”
话音落下,程东猛地转身就翻上了马,一夹马腹就冲了出去,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眼,将军还真是说做就做,只是这样冲回去,去冲击八万大军,那赫送死有何区别,即便是一向鲁莽的鞠义也是,脸色大变:“将军,去不得呀——”
只是程东却不听那些,只是是冲了出去,这一来让刚才还在怨恨程东的那些兵卒都傻了眼,程东逼到这份上,要以死以铭心志,这分明就是因为他们的怀疑,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欺骗他们的呢,只是劝不回程东,众人也只有拼命追上去。
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好不容易追上程东的鞠义,自然是义不容辞冲到了最前头,率先冲开了幽州军大营,这一路杀了过去,或许是因为愧疚,身后近四千兵马竟然咬着牙杀了进来,对程东的怨念便已经不翼而飞。
四千军大白天强行冲撞八万大军,这和自杀没有区别,但是偏偏今日不同,边军一到,幽州军就如潮水一般散开了,只因为一军统帅齐周被抓了,魏攸失陷在平谷城,而他们的将军更是还没有赶回来,一时间兵败如山倒,竟然呼啦啦的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