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视广告中看到翠石岛有一只可爱的狗, 非常的喜欢,于是就和信长说,先去翠石岛, 在绕道走西边。他说可以。
反正, 我们有大把的时间用来作世界旅行吗?听到我说旅行, 信长不高兴的纠正是冒险。
“冒险和旅行有什么区别吗?
没人回答我。摊摊手, 我叫玛雅收拾好她的行李, 放进我的虎头硬币盒中,然后跟着信长出门,开车到机场, 乘坐飞艇去了不冻港摩尔曼斯克。
这次,去翠石岛, 我们要坐船。
经过半小时的飞艇航行, 我们到了曼彻斯特港, 直接去了码头。海边的空气有点冷,人们为取暖, 走来走去。我们拨开人群和晨雾,登上沈玛丽亚号。
这是一艘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巨大客船。我站在甲板上,大概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于是,接过玛雅递来的传单, 上边介绍了这艘船的短暂历史和豪华设备。一大堆华言丽语, 去掉修饰, 主干的成分, 只让我想到泰坦尼克号。
将传单随便塞进垃圾桶, 我郁结的看向玛雅。她穿着蓝色渐变的波米长裙,外罩白色的军装大衣, 戴着蓝色的毛皮围脖,栗色的发迎风飞舞,看起来非常的帅气。
我拉起她的手,向房间走去,叮嘱她跟紧我。
“为什么?”不悦的问我。
“这船看起来像泰坦尼克号,我需要随时保护你。”皱皱眉,认真的对她说。忽然想到,“信长去哪了?”
“好像是去酒吧了。”
“那一会儿去找他。”
.
到房间放下行李,我和玛雅跑了热水澡。
从浴室出来,我倒在软软的大床上,看穹顶的茄子色流苏垂下。玛雅隔着门,叫我穿那件黑色的军装大衣,她说已经将衣服放在了妆台上了。
我起身吹干头发,拿起状态上的衣服,是牛皮小靴、黑色的军装大衣、蓝色的毛线衣、硬质感的短裤、白色的毛帽子。
穿上内衣、短裤,在套毛线衣时,玛雅正好从浴室出来了,她见短裤的扣子扣得很好,就笑笑伸出拇指,表示干的不错。
我不喜欢短裤,她喜欢。
穿上牛皮靴,我故意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她正在吹头发,不乐意理我,无聊,只好扑到床上打滚,再打滚。
当打滚都变得无聊时,玛雅终于说可以走了。我跳下床,看到她站在门边,黑色的军装大衣,白色的围脖,散下的栗色长发。纯真和硬质感的完美组合。
我套上大衣,带上帽子,拿好信长的黑色的大衣,牵了玛雅的手,向船上的酒吧走去。
这艘船设有大型娱乐性的场所。我们经过星光餐厅时,看到一颗巨大的草莓形状的巧克力,W说那是今晚活动的奖品。
我说我想要,玛雅说那晚上来参加活动。
“好想要啊!”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声音里的期待和欢乐,大胆的传进我们的耳中。
前一秒,还没发现身边有人。惊讶的扭头,看到一个有柠檬色瞳孔的男青年,橘色的长发很柔顺,他穿着白色的和试套装,金色的水滴形耳坠,手放在袖子中,眼神渴望的盯着草莓巧克力。
“喂,那是我的!”不善的出声,黄牌警告他。
“诶?”他扭头,俯视我,眯起的眼里有惊讶,“小妹妹……”
对我说了一半的话,在看到玛雅的瞬间,转变为“小姐,这是您的妹妹吗?哦,可否告知我您的名字,如此迷人的小姐……”
切,这家伙是想下地狱吧?翻身侧踢,踩在他脸上,不悦的狂踩几脚,我红牌罚下:“混蛋,眼睛瞎了吗?巧克力是我的,玛雅也是我的,和本流星街女王抢东西,你是想下地狱吗?”
“大河,还要去找信长呢。”玛雅在一边拉拉我的手。
“知道了。”回头安慰的回答玛雅后,我抬起脚,拉着玛雅继续向酒吧走去。
.
W带路,我们进入昏暗的酒吧,水晶的帘幕垂下,遮盖错落的几个人。暗蓝色的基调,夹着浅浅的温色,反差的美被微妙的中和。一眼看去,白日里是一片奢华的萧条。
吧台只有酒保和信长。我上前坐到信长身边,玛雅随后坐在靠帘幕的桌子旁,她说想吃点冰。将黑色的大衣披到信长身上,我要了一杯血腥玛丽。
番茄的浓烈扑鼻,从舌尖滑到胃里的炙热,摘下帽子,酒保惊异的拿回酒,说你是小孩子?
我告诉他自己12岁了,然后夺回酒,微笑的指着信长说,这是我爸爸。
信长咧咧嘴,夺去我的玛丽喝下,说小鬼头喝果汁去。我扁扁嘴,看到偷笑的酒保,说付钱的人是我,这个酒臭族从来不带钱出门。
翻身骑到信长脖子上,我说自己要睡一觉,他挥手一个爆栗子,说睡到正在喝酒的人身上是想入极乐吗。
不理他,直接睡着。
黑色的大衣有一股柔软的味道,和着信长身上浓重的酒味,清淡的血腥味和说不出的死亡气息让我很安心,很安全。
“信长,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恩?”他思考了一会儿,“奶腥味、肉味、血腥味。”
“哦。”
原来,我是这个味道。舒适的蹭蹭,睡觉。
.
.
“喂,大河,起来了。”信长推推我的脑袋。
朦胧的睁开眼,迷惘的滑下来,坐在地板上,抬头看信长。他喝一口酒,叫我看后边。
回头,玛雅还坐在那里,身边有一个家伙,揪着她的手,相谈甚欢。愤怒的站起身,我走过去握住那家伙拖着脸颊的手,说:“你在干嘛?”
他低头看我一眼,说小妹妹到一边玩去,不要打搅叔叔阿姨说话。
暴冷漠的合掌,他握在我手中的手腕碎裂,血爆开,我说:“她是我的。”
长披风,银色中长发,灰色的瞳孔,单片眼镜,这个人的装扮很复古。见自己的手腕被我握碎,他方才惊异的看来,细微的危险溢出眼角。
“原来是小怪兽……家里大人没教你安全常识吗?”低缓的声音,稀薄的危险。
不爽的拽着他的碎开的手,用力扯下整条胳膊,甩出去,我挑衅的看他:“我爸爸说,没有人能从我们手中夺走任何东西。”
玛雅尖叫,震惊恐惧的眼神随着那条飞出去的胳膊一起走了。单片眼镜男轻柔的安抚她,眯起眼,唇角含笑,对我说:“抢来的东西,终归要还的。”
“你是谁?”我惊讶的质问。他怎么知道的?
“大河,这是我大学同学,只是聊聊天而已,我们走吧。”玛雅站起身,惊恐的拉我的手要离开。
站在原地,我脱下大衣,丢到脚边。释放恶意的念压,磅礴的力量冲出,水晶帘幕震动,细碎的碰撞架着普通人群的痛苦嘶喊。
他起身,张臂挡下我的念压,为身后的人群架起一层保护壁。严厉的看我,他说:“小孩子,真是麻烦的生物。”
挣开玛雅的手,我直接起跳,踢击、虚闪、超破坏拳攻击。
闪避开我的攻击,他趁我回旋踢击的空当,抓住我的脚,倒提起,甩出去。
踏击墙壁,蹲身落地,他姿态轻松的看我,自顾自的发牢骚:“我不杀小孩和女人的啊,真是麻烦。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暴力吗?国民教育的普及有探不到的地方吗,家长都教了孩子什么啊,所以说,我不赞成家庭教育,连梦想都找不到了……”
挖挖耳朵,我活动活动腿,放松身体,放松神经,将身体交给感觉。闭眼,向后倒去,在失重的那一刻,跃起,翻身,俯冲下劈!
侧身闪避开,抓住我的腿,他微笑:“啊咧啊咧,真是危险呢,偷袭不是好习惯哦!”
他的脸颊开了个小口子,我咧嘴笑,顺势缠上他的手,脚蹬在他肩膀上,用力蹬腿,向后飞出去,拽下他整条胳膊。
两条胳膊都没了,我看你怎么办。得意的笑,举起他的胳膊向他示威。
“其实,孩子们还是天真啊。”欣慰的感叹,他眼底露出戏谑的笑。然后,手臂生长,完好,再生!
两条手臂完好的长出来……比我的“再生”强悍……沉下目,他是强化系?还是特质系?在他手臂长出的一瞬间,我运起凝功,观察到念力像细丝一样,缠绕出手臂的轮廓,和血肉一起长出。
念量耗费非常少……也就是说,是特质系?还是,身体本身可以再生?
“你是谁?”再次提问,我的声音很冷静。
“问别人名字前,要先自我介绍哦!”
“大河•哈查马,要成为最强强化系的家伙!”
表情微微滞住,然后,他轻笑出声,扶着腰看我,他说:“有梦想是好的,可要切合现实哦。”
“我会成为最强的强化系,站在这个世界力量金字塔的顶端,拥有核武器般的破坏力,保护我要的保护的所有,”垂下眼,认真的看他,“我会达成这个目标,即使战死。”
温的眼睛,柔的色彩,软软的危险。惊讶的看来,他扶扶单片眼镜,说:“布雪•奈特罗德。”
“走了,大河。”信长站起身,穿好披在肩上的大衣,向门口走去。
我捡起大衣穿上,看一眼布雪,带玛雅离开。
奈特罗德,意为救赎。
.
.
回到房间,信长抽出椅子坐下,叫我规矩点坐好。他面向着窗外的海水,兰粼粼的波浪,时而摇曳过的海鱼。“海的房间”,沈玛利亚号的卧室,设在可以看到海中的位置,这也是我们乘坐它的原因。
靠进沙发椅里,我闭目听信长的心跳,他现在心情不错。
“大河,你知道了吗?真正的战斗。”
“恩,知道了。”
波光粼粼的海,温暖的房间里,壁炉里火光焰焰,沉下的珠帘和流苏,闭起的眼和门,暗香流转,水流拨转,我的心,沉沉不动。
早已是知道了。在和加雷恩(圆桌)一站后,我思考良久,终于明白,所谓真正的战斗。
在他死去的那一刻,我的心震撼不已,巨大的冲击排山倒海的来。在惊慌和绝望的时候,在歇斯底里的想要变强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战斗。
忘不了加雷恩•奥克,不想让他死,然而,我想赢。
所以,只能前进。
.
站起身,我跳到信长面前,捕捉到他的眼睛,双手撑住他的眼皮,盯着黑色的瞳孔,我问:“今天那个人,你认识?”
拨开我的手,他活动活动眼珠,说不认识。
“骗人!”
“哈哈……以前见过一次而已。”
“那为什么特意让我试探他。”
撇我一眼,他看看天花板,摸着下巴想了想,说:“他抢你的玛雅。”
嘟起嘴巴,我调到他身上,拔胡子,“瞎说。”
祥装叫痛一声,信长扯下我,爆栗子挥来,教训道:“不准再拔胡子,长出一根胡子是很慢的事。”
“念力会延长人的生长速度吗?”
“一定程度上会延缓。”
“哦。”明白的点点头,不过,“不要想转移话题啊!”
“布雪•奈特罗德,他的能力很微妙。”
“诶?”
“发现了吗,他的再生。”
“恩,速度很快,念力耗费非常少。”
“大河,你的身体构造很优质,破坏力、治愈力、敏锐度、五感等组合的很完美,非常适合战斗。”暗色的阴影垂下,信长在里边对我说,“配合念力的强化,‘最强’是早晚的事。”
“我会是最强的。”
“对于念力的运用,你已经掌握基础,绝招也成型,”温色的眼,转了光,“然而,太粗糙了。”
“粗糙?”
“没能细致的使用念力。”他直视我的眼,严肃的表情,“就像两个人做陶器,相同的陶土和水,比例不同,两人的成品不同。”
“奈特罗德,是强化系?”
“据说是。”
“什么叫据说啊!”跳起炸毛。
“他的再生,只能通过对细胞的活跃,来达到。”
“那么,需要念力的强化来活跃?”
“是的,某种意义上,这样大度的再生只能是强化系。”
“某种意义?”不解的看向信长,布雪•奈特罗德的能力,怎么看都不像强化。
“是的,奈特罗德的力量看起来似乎是特质系……但可惜,他的性格是脱线的正义,很谦虚。”
“又是性格判断念力?”我想到了西索,不过话说,“可以伪装。”
“所以说是据说是。”他鄙视的看我一眼。
不要拦我,我要吃青椒!
“你的强化太分散,太粗糙,新阶段的训练,就是对“强化”的特训!”信长威武的宣布,我在找青椒。
.
我说我要去和玛雅呆着。信长鄙视的看我,说跑不了。
“万一跑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白他两眼,我开门出去。
.
回到房间,玛雅正在阅读,我爬在旁边瞅了两眼,是一本财经杂志,封皮上画着个老头子。扁扁嘴滚到一旁,我抱起抱枕,手托颊,盯着玛雅看。
白白的皮肤、栗色的长发、大海的眼睛、秀气的鼻子,我幸福的看着她侧头看书的样子。她坐在窗边,外边的海水引进来磷光,照在她身上,像极了美人鱼。
10分钟后,她放下杂志,扭头看看我,叹口气,起身走到我旁边,问:“为什么总盯着我看?”
“不知道,想看。”窝到她怀里,我蹭蹭说,“今天,那个人……”
“大学同学,今天偶然遇到的。”平淡回答。摸着我的发,她声音里有不可思议和忧心,“大河,战死这种话,可以不要挂在嘴边吗?可以不要随意就使用暴力吗?”
垂眼,我在刘海的阴影中看她,“为什么?”
“我,不想有人再死去了。”
“是不想让我死去吗?”
“恩……”俯身抱住我小小的身躯,她的眼泪流进我的脖子里。“不要死去,任何人,都不要死去了。”
她是有故事的人。安抚的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背,我说:“我不会死。”
“玛雅,没有牺牲的战斗,这个世界没有。”头靠近她的肩窝里,我在她耳边说道,“前进,或者死。”
“战斗不会停止,但是,我不会死。”最后的承诺。
我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