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李玉蝉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淡雅脱俗清秀的可人,长年的孤寂心碎使得她日渐衰弱,一双空洞的凤眸一直注视着那扇五年没有为他打开开过的木门。
“娘。”幼稚的童音叫着床上的女人。
“绯雪,以后要听莫姨的话,知道吗?”看着站在床边一个清秀的小脸,不舍的伸出如柴的枯手,抚摸着粉嘟嘟的小脸。从怀里取下从来都没有离身的玉佩,玉佩色泽通透无暇,巧夺天工的雕刻成一只玉蝉。这是他赠予她的信物,挂在了女儿的胸前。
“恩,只要娘亲能早日好起来,绯雪听娘亲的话,也听莫姨的话。”圆圆的眼珠子里面盛满了泪水。
门口一道水蓝色的身影进来,可是看到床上女子那份期待的眼神,莫竹停下了脚步,不忍心告诉床上的人。
李玉蝉苦笑,“莫,他很忙对吗?”
她一直都知道的,王爷是不愿见到她,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
就连现在她快死了,难道他也不愿意再见她一面。
枯死的凤眸带着她的希望慢慢的阖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眼角流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绯雪看着李玉蝉缓缓的阖上双眸,心慌的大叫起来,“娘亲……娘亲……你起来呀,不要睡呀!……娘亲……绯雪以后都听您的话……求求你……睁开眼……呜……呜……”
莫竹扑了上来,摇晃着床上的人,“夫人…夫人…,您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小郡主和我啊!!”
绯雪看了看自己的娘亲,飞快跑出房间,站在后花园的假山与人工湖边,小心紧捏挂在脖子上面的玉蝉,和娘亲名字一样的玉蝉。
突然一个穿着光彩鲜艳的小女孩子伸出脑袋看着绯雪手中的玉蝉,“好漂亮,好玩,我喜欢,给我!”一副命令的口气对着绯雪叫喊。
绯雪转过身子看着湖面,泪水一直在眼珠里打转,不理于女孩子的命令。
“本郡主命令你,把它给我!”女孩子伸手扯着绯雪的袖子,企图将玉蝉的身子转过来。
“不给。”想也没有想的便拒绝了身后这个无理的女孩子。
“不给!?”女孩子气急败坏的去夺。
绯雪紧握玉蝉玉佩,轻咬红唇,水眸的寒意震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慕绯烟。
慕绯烟被面前的绯雪的样子吓得愣了一愣,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父王的小福星,王府里任何人都不敢对她有一丝的不恭的小郡主。
“我命令你给我!”
绯雪不再理会那个命令自己的妹妹,转身离去,她不要和慕绯烟再待在一起。
“想走!?你给我站住!”慕绯烟愤怒的伸手就上去抓。
绯雪借着她的劲,用力向后一推。
“啊……”哭叫声从跌坐在石头上的慕绯烟嘴中传出。
“怎么了?”一道男子的音声出现在她们的身边。
随即慕绯烟看见一个三十七、八岁,身段挺拔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身家居袍,体型匀称,一对眯成两道细缝的鹰眸,透露出心内冷酷无情,充满王族的高贵气度的男子出现在她们面前。
“父王,她欺负我。”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
绯雪看到慕绯烟伪装的脸,怒目的瞪着。
“父王,你看呀,你看呀,她瞪我,好可怕啊!”委屈的眼泪像雨珠一样暗暗还带着一丝矫捷,“父王,我好想看看那个。”小手指着玉蝉。
男子不肖的眼神看着绯雪一眼,温柔的抱起慕绯烟,“烟儿,告诉父王,怎么了?”离王爷紧张的看着怀中女儿。转头再看绯雪手中的玉蝉,从他眸中看不出一丝的表情,伸手一带,玉蝉就到了他的手中。
玉蝉见状伸手向前抓去,忘记了自己站在何处,整个身子向前扑去,右额头狠狠的栽在石头上面。
绯雪自己爬了起来,走下石头,鲜红的血顺着流入眉毛间,再顺着眉毛绕过眼睛顺着流向眼角,泪水强压眼中,轻咬红唇忍住疼痛:“还给我,这是娘亲给我的。”
慕绯烟愤怒的伸手一扔,发出“咚”的响声,玉蝉落入湖中。“哼!给你就给你,我才不稀罕!”
绯雪想也没有想便跳入湖中。
男子微微一震,随即脸色马上沉下,“来人,将她捞起来关入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给她送吃的。”
“是,王爷。”家丁们再看不过去,可他们都是在王府都是下人,那里有说话的权利。
堆满柴火的柴房内,绯雪看着手中的玉蝉,眼泪终于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