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裘邪早已坐在那里等着上官宸,见到他进来,立刻走上前去:“你知道绯雪失踪了吗?”
“知道。”上官宸慢慢走到书桌后面坐下,随手拿走桌上的公文,漫不经心的看起来。
“那你还坐在这里,不派人去找吗?”裘邪此时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闲散不羁,反而是一脸担心。
上官宸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出三日,她定会安然无恙的自己回来。”
“你就这么有把握?”裘邪看着他那笃定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什么:“原来,那日回府你是故意以军营有紧急要事为幌子,其实你早就知道半路上有埋伏,是不是?”
“呵呵,你倒反应得挺快,要不你以为我那太子皇兄为何无缘无故叫我过府一棸?!他这是坐不住了,想除去我这个眼中钉,那我就陪着他们把这游戏玩下去!”他的一双狭长的凤眸闪头幽光。
听他这么说,裘邪反而轻笑了起来:“既然你要陪他们玩游戏,是不是该派人去找她,太子府里的那个宸亲王,可是对宸王妃疼爱有加鹣鲽情深的!
还有,你这王府是不是也要好好管治一下了,宸王妃被绑,必然会收到书信或是什么信物,可到现在也没收到任何东西。不管被绑是真是假,我想对方不会那么蠢,连个书信也没有。可见,现在明明是有心人藏起来了,存心置绯雪余险境。”
上官宸眉目间泛着一层寒鸷的冰霜,但他的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道:“你说得有理,既然他们要演戏,少也本王这个主角怎么能行,好,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她。”
于是整个京城都笼罩着一层肃杀之气,每隔一炷香就人有一队禁卫军骑着高头大马,悬刀配剑的风驰电掣而过,马蹄声争如骤雨一般,所到之处带起一阵旋风。
城楼大门突然打开,一队急行军急驰而过,在离上官宸十步开外站定,纵身下马,上官宸抢先一步问道:“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消息吗?”
士官打扮的人弓身禀告道:“启禀王爷,有探子报,奇国的镇远将军在京城现身了。”
上官宸一怔,双眸似寒星一般冰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难道是那夜行刺之人并非太子跟离王派来的,而是……继而,对着士官喊道:“立刻上马,出城,如果不能生擒,那就别留下活口。”
一连几日,绯雪都没有再见到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她能感觉得到对方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留给她的时间也就不多了,她正盘算着到底想个什么法子才能顺利的逃离这里,屋子外面隐约传来了叫喊声,透过窗棂看到外面染上了一片橘红色。
直觉告诉她,外面一定出了什么事,绯雪跑到门口,趴在缝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一股浓烟透过窗棂传了进来。绯雪知道外面一定是失火了,此时正是逃脱的最好时机。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圉,将桌上的饭碗蹭到地上,捡起地上的碎片,开始一点一点的割绑在手腕上的绳子。约一盏茶的功夫,绯雪终得以自由。
然后她举起脚边的一张椅子,使足全身力气,对着窗户就要砸下去。此时“咣当”一声,她手里的椅子还没落下,对面的门却变成都了两半。
滚滚浓烟随着大敞的门而来,呛得绯雪一阵猛咳。烟雾缭绕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身影,那张熟悉的脸。那人没等她反应过来,立刻冲进房间,一手拽着她,另一只手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带着她便往外奔去。
来到屋外,他一手护着她,别一只手挥着长剑,击退向他们扑上来的人。
伴随着鲜血和剑雨,在光影交错间,绯雪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疑惑地问道:“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小心身后!”他忽然大声低呼道,恍惚间,她瞧见李奇云焦急的神情。
绯雪微微一怔,还来不及回应,肩膀忽然被他扳住,顺带着她的脑袋也被他深深的埋在了怀里。
兵器碰撞的金属声在身后响起,随后她听到骨头破裂折断的声音。大量的温热液体,伴随着浓重的腥味喷向她。她忽然觉得,手脚都凉了,如至身在冰窖里。
终于,那双温暖的大掌将她慢慢放开,懵然抬首,只见李奇云漆黑眼睛里,仿佛发出璀璨的光。“还好你没事。”他的身子略晃了晃,嘴角上勾,露出无限满足的笑容。
绯雪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李大哥,你是不是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伴着李奇云的低喝,绯雪突然被他环住腰身,护在他的身前。
随即伴随着一阵呼啸声而来的数十支火箭,如天女散花般分别散落在木屋顶、干燥的茅草、树枝上。见火即燃,二人被一片火海包围着。
李奇云护着绯雪冲向院后,四周隐隐传来马蹄声和整齐一致的跑步声。李奇云从自己的外衣上撕下一块布,沾了些井水,随即递给绯雪:“将它捂住嘴巴和鼻子,小心别被烟呛到。”
“大哥,你不用管我,我没事的。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绯雪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一直询问着他的伤势。
“放心,这点小伤对我算不了什么,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李奇云将她护在身后。
火越来越大,只觉得热浪伴着浓烟滚滚而来,不时有东西砸落下来,四周火苗狂舞,星火乱坠子。
听闻马蹄声渐渐由远及近,李奇云神色冷凝,淡淡扫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他低头轻声对绯雪说道:“绯雪照顾好自己,一会有机会你就先逃出去,知道吗。”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先逃,李大哥是我连累了你,如果要走,我们一起走。”绯雪一脸坚定的说道。
李奇云脸色清静,抬眸看着她,将手牢牢握着她的柔荑,淡淡一笑:“那好,我们一起离开。”半明半暗中,李奇云那张脸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随即他瞅准了时机,施展轻功带着绯雪来到木屋后的河边:“绯雪,闭气,知道吗?。”说着,用手捂着她的口鼻,抱着她跳入了水中,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