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太阳洒了一地,面朝东方,懒懒的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心情异样的好。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苏宇一大早就出去了,早餐变了一个样儿,稀饭加油条,他真有心。
感谢默数千遍,我想苏宇或许听得见,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有些太过亲密,但细细回想,那些亲密到底在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心里似乎隐约感觉不对,说不上来,或许是自己多心。
楼下的摩托轰鸣,趴在那生了锈的铁栏杆往下看,一个很酷的车子停在下面,那身形有点儿熟,像是送人,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也向上望了一眼,不知瞟在何处,那略带些搜索的眼神落在某处,露出浅浅的笑,满意一般转身驱车离去。
川北崎?!说不上有缘,可这连续两天遇上他,不得不让我有些诧异。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楼下?答案无非只有一个,女朋友。是LiLy吗?虽然我对这大楼并不算熟悉,但是我能确定的是,LiLy绝对不会住在这里。可是昨晚LiLy和川北崎一起又是什么?
别人家的事,猜那么多有意义么?突然觉得自己很八卦。
初期的工作适应有些难过,受挫被骂受委屈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酒吧和舞厅一直素有被誉为“最复杂的场所”,这毋需质疑,做为服务生,在这人异常复杂的地方,更是要非常人的忍耐和好脾气。微笑,我的每一天在进入这个酒吧之前,都努力的对自己说一遍。
在这里,会有人给你小费,会有人让你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会有人无非要求做一些难堪的事情。我努力的在这个灯红酒绿中穿梭周旋,短短的一个月里,我学会了很多很多。
有人说:拒绝是一门艺术。这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在去包98的路上,我努力维持着自己正确的走姿,脑子里飞满了推脱的词句。微笑、微笑,当这个声音提醒我第十八遍的时候,我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这个包间的客人惹不起,还有点难缠。
“来了来了,S108号,这里我看得最顺眼的服务员。”推开门的时候,我努力把头低的最高尺度仅仅只是那条长长的茶几。努力的突略那几上令我生惧的白色粉末和彩色颗粒。
S108是我的编号,S是包间,这是当我在中场舞池一带工作的第20天,下班换装的时候,领班告诉我:你可以加薪了。然后递给我一个编号牌:S108,并收走了T0166。这里的每个区都有特别的编号,看类小小的服务,工种却很多,T是外场服务,S是包间服务,还有一些隐性的编号,没有工作牌,只有代号和艺名。
“您好,这是您要的HOLEINONE,人头马。”非常专业的介绍完酒,摆上水果拼盘。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服务?”我打心眼里讨厌这句话,但这却是工作要求,不得不说的一句话。每次说完,我都会狠狠的吞一口口水,期望顾客没有想歪,而实际上,上头让我们说这句话的原因却恰恰相反,要的就是让男人们都往歪处想。
“杨总,HOLEINONE,哈哈,一杆入洞。很不错的一杯酒。”说话的男人一脸犹味的看着那个所谓的杨总。
杨总每天都来,每次都是这个包间:98。在我的印象里,98是个吉利的数字,对他们这样身份的老板来说应该也是。可是在我第一次在这里服务的时候,他却对我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妹儿,你知道98间是什么意思吗?”
出于本能,我没有回答,这或许有些不礼貌,但是对于除开工作以外的话题,我通常选择不应不答。而这样的方式却让眼前的这个杨总脸色有些不快。
也许是我的不应不答惹了客户,J领班忙解释:“她是新来的。服务生而已。”
“新来的服务生?”他突然以180度的转变,一副笑脸看着我。我的头低的更低,清楚的听到他说:“没关系,那我告诉你,98的意思就是:走吧。”
我听到他的笑声,大而响亮的回荡在这个房间,有些猥琐。在燕姐的示意下,我迅速离开了房间,关上门的那刻,我悬在一线的心终于放下,不禁庆幸的小拍了一下胸口,他的眼神好可怕。但也正是那天开始,对着燕姐,这个第一次在经理室应征我的领班,我有了一种感激,虽然我知道,她带领的班并不是正规的服务员。
那次以后杨店似乎也没有刻意刁难我,只是这次来的这个胖子,却有些让我胆颤。
“米总有什么想法还是等燕子来了再说吧?”杨店笑眯眯的看了看我,转脸向着米总。
“她来不来无妨,不过……”米总笑,那泛着油光的脸上,本来就很小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线,无声,但那张脸却让我发寒。果然...“小妹,你的牌我们定了。”
“呀,米哥这是要定了谁的牌呀?”不早不晚,燕姐的驾到恰到好处。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她身后的女子一线排开,有几个是昨天新来的女孩,一个人长得非常漂亮,听说在这个圈里,凡是经燕姐挑来的,都具有十分姿色,各个酒吧的老鸨都争之不及。不知道她当初如此说服我入班,是不是太过抬举。
她们是这里有名的J班,之所以叫J班,是因为编号为英文字母J。梅丽说这算是实至名归,正好与‘鸡’谐音。
更让我意外的是她们经过特殊培训,走姿,妆容都有着与其它同行不一样的要求,如果不是成群结队,你会很难相信她们所做的工作,因为她们走的是猫步,没有过浓的妆容,穿着的要求性感却不恶俗。也许也正是这一点,她们才称得上是这个城市最高级的最受富豪们喜欢的特殊工作者吧。
“哦,燕子啊,刚刚还说来着,”米总点了支雪茄,满脸笑意,眼睛更小,跷着高高的二郎腿,“今天咱定了这妞的牌。”
“定她的牌?”燕姐看了看我,媚笑的眼露出一丝不屑,“她哪够格?新来那几个可强多了。”
“真的?”一听到新来的,那胖子很难得的瞪圆了两眼并发出光来。我默默的低头站在一边,经理说过,遇事得先顺着点顾客,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匆匆离开那是失职。我牢牢的记住这句话,虽然我知道这句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危险。
从胖子满眼期待的表情里就知道,燕姐的话很受用,她一个眼神示意我离开,关门的那刻,努力的深呼吸,出来真好。
我站在门边,并没有离去,一刻钟过后,门开了,燕姐不停的向里面招呼说:玩好。
“谢谢你,燕姐。”我想我有必要说谢谢。
“不用。”她顿了顿,却没有看我,径直离去。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正式的跟她说话,我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到知道她是这里的J头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我会对她说谢谢。
她说的极为简洁,无所谓一般,看着她的背形,心里小小的快乐了一把:她是个好人!
这个想法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她在我眼里不再是当然那个让我厌恶的‘老鸨’,至少现在不是,她更像是一根救命草,让我心存感激,我似乎觉得,她总像是有意的在帮我。
虽然我怎么也无法把‘老鸨’和‘好人’串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善与恶都在一念之间,她不算个善人,但至少也不是个恶人,不然她刚才明明可以撒手不管,或是把我直接应了下来,在这个地方工作,就算受了欺负,也没有人相信你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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