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把过去彻底的埋藏,那么记忆无疑是全部舍弃。可是我不愿意舍弃,如果让我舍弃,那么不如让我彻底的逝去,我宁可选择让时间将一切慢慢埋藏,过程也许辛苦,也许漫长,可是不至于将一切抹去,我毅然承受。
从那以后,Cora再没有要我任何解释,我依然努力的扑在工作上面,去了一趟金鸿万盛,她的哥哥也没少给我引荐,庆幸的是没有见到我在A市看到的那个招聘的女人,遗憾的是,我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原因还是一东西:本本,也就是文凭。
不过我却意外的发现,其实冥冥中,我早已身在金鸿万盛而不自知,因为瑞丰正是万盛旗下的某酒店之一。
这个意外让我有些兴奋,因为自己能留在那么大一个公司而小小的庆幸一把,也让我满足,至少,我已经在某天正式的与酒店签了合同,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一名正式的——清洁工。
学校也如期开学了,在选修上面,Cora毅然的与我选修了同样的课,也将白天的课改到了晚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我隐隐的感觉,因为那次生病事件后,Cora对我,竟开始越来越好,我有些莫名起来。
我的生活越加忙碌起来,白天工作,晚上上课,可是因为充实的缘故,我却快乐了起来,因为我已经彻底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努力,努力,为了那个在我眼里几乎能通万事的本本而努力着。
“啊,我说呢,苏宇怎么那么久都没有消息了,原来是学习去了啊。”那晚上,第一堂课刚下,Cora就和几个女生在我背后讨论起来,她们都是苏宇迷,对于苏宇的歌,我已经开始免役,并且能够好好欣赏起来。他唱的确实很好,在很久以前,我也曾这样认同过,那沙哑的声音,如同勾魂的毒药,总让人陶醉不已。我很感谢她们,闲暇之余,也让我对他冰封的心开始释怀。这是不是代表我已经做到了忘记?我不知道,我的心告诉我,我开始慢慢的接受放弃……
“哎哎,门口有位帅哥哎~”一个同事小声的说。
“谁啊?再帅也没有咱苏大帅哥帅!”Cora颇为不平的嚷嚷道,最近她很花痴,总是在我耳边苏宇长苏宇短的哀叫,大半年过去了,我已经开始准备换新的住处,忙碌已然让我忘了苏宇在我记忆里的容颜,也断绝了他的许多消息。这是一个进步,时间确实是能帮助忘记的利器,敏锐而尖利。
“天啊~ Anne,Anne!你朋友!”
Cora猛力的摇晃,打断了我的走神,我迷惑的看着她,“什么事?”
“那个谁!你朋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消失了半年后的今天,川北崎,那道冷峻的面孔,突然隔着窗户,朝我轻轻的招手。错觉么?我总得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有些恍惚不已。
后面的那节英语课怎么过的,我心思浑然不在其中,我不解,这个男人在突然的消失半年后,怎么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我却非常的好奇。
下课的时候,我迟疑的在收集着上课的笔记,心里却想着怎么走出这间教室,怎么出那道门,那个身形静静的等在外面,修长身形,穿着还是一派的劲爽,用Cora的话说:嘿,你那朋友真酷,简直帅呆了,跟苏宇,完全不一样,还真有的一比。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出门的时候,他的话语里冷漠让人莫名的觉出一丝不悦。
我诧异的看着他,有些不解,我们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生气?
“走吧!”在我愣神的空档,他一把拉过我的手,走到那辆颇为抢眼的新跑车前,一个帽子甩给我,“戴上!”
他几乎命令的口气,那有些愠怒的眼神,我突然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可是他的语气却让我无法拒绝。跨上车的刹那,我想,我是不是该问,“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车速完全超过日常时速的时候,我的心仿佛都要尖叫,抓着他衣襟的手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抱紧了!”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隔着头盔,仍然不失的浑然有力。
我惊慌的拦腰抱住,随之而来的是他越来加速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风景,瞬然如闪电般驰过,我的手越发死命的搂着他的腰,心脏几乎猛烈的跳到已然超越了负荷,“川北崎!”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只是感觉风就像一道道利刃,迅速的滑过我的肌肤,带来一丝刺痛。四五月的天,还不算热,可是极度行驶却形成了凛冽的凉意,该死的,我居然还信了Cora的话,穿了一条连衣裙!
他没有回答我,车子极度行驶的声音也许已经覆盖了我全部的音量,我不是高音家,所以,我想我的声音也无法让他减速。我闭了眼,开始一遍又一遍开始默默祈祷。
隐隐的感觉车似乎在减速,“嗤”的一个回旋,一个惯力,几乎将我甩出去,腰背猛的被人抱住,惊慌的睁开眼,四周传来阵阵欢呼。
摘下帽子,那已经有些长度的头发顿时的散了出来,那动作潇洒的不着边际,突然他朝我看了看,“还好吗?”
可能是惊吓过度,他的这句话,将我迅速拉回原神,着陆的空档,我立马朝自己看了看,除了衣衫有些凌乱,手有些被冻的麻木外,一切还好,安全到达。稍稍整了整,不禁摩挲了一下双肩。
“吉娜!”他朝一个女子看了看。
女子会意的脱了自己性感的半截式皮质外套并朝他丢了过来。我惊然的发现,脱掉了外套后,她的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质胸罩,那丰满的胸部顿时让周围的人傻了眼,她颇为引以为傲了挺了挺胸,望着川北崎。“”
“穿上!”他递给我。
我张口结舌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一记雷闪在头顶击落而来,天啊,他居然让我穿别人的衣服,而且还是现剥的热衣,他竟然还做的那么理所当然,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土匪坯子。
那天晚上,我体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新体验,飙车,这个在很多人眼里的极限并惊险的字眼,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的刺激和疯狂。很可笑的时候,从开始到最后,我的尖叫一路随他飙过,不是兴奋,而是恐惧,我不知道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看待我那时候的尖叫,不过我却非常的敬佩他的承受能力。
不知道曾在哪听过,男人除了无法抵御女人的眼泪外,再者就是惧怕女人的尖叫。而我却是尖叫了一路,直至抵达终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声嘶力竭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而他,却在下车后,对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胜利是值得庆祝和雀跃的,所有人欢呼并高喊着‘崎哥’的名字,口哨、尖叫,御载着车手的至高荣耀,仿佛代替了所有的鲜花和掌声,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热烈和沸腾,钞票是最直接的奖励,这是一场极速赛车后给的冠军最为丰厚的回报。但是这也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死者不足为惜,而生者却依然角逐。
他不屑的将其中一半分给了那个借给我衣服的女孩,女孩像是早有打算的,将钞票一扬,大喊:“今晚崎哥请客。”
“走吧!”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刻,他一把拉过我的手,径自走向了摩托车。
随便在便利店买了些东西,他没有跟我说什么,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依然故我的行驶在那黑夜不知名的地方。良久,停在了某个河畔。
“坐吧。”他说,铺开了一张报纸,示意我坐下,“喝点啤酒吗?”
我摇了摇头。
“你怕?”他看向我,眼里充满一种调笑。
“为什么怕?”倔强的转过脸,丢给他一记卫生球。
“不怕的话,怎么不敢喝?”他径直打开一罐递给我,意味盎然的看着我。
“好。”带着一丝不服气的意味,我一把接过。
“Cheers! ~”他朝我扬了扬手里的啤酒罐,我笑了笑,朝他回敬道,“Cheers!”
“刚才在车上,你好像很害怕,可是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
“是吗?可是我现在却很轻松。”我犹自答道。
“你好像很多心事。”
“有吗?不过你倒是神出鬼没。”
“飙车可以让一个人的压力得到释放,而你,从发车那一刻起,一直尖叫到终点,难道你可以否认,你不喜欢这样的疯狂吗?”他看着我,眼睛突然深邃。
“所以你喜欢飙车?”我不否认,他说的没有错。
“车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他看了看一旁静静而立的车子,没有直接回答我。
“可是,飙车却是在赌命!”
“如果没有把握,我怎么可能带上你?”他笑了笑,啤酒罐朝我一晃,示意他已经喝完了,随手抓了几个石头,朝河中丢去,嗵的一声,激起一阵水花。
“那是生命的时速。”看着河心那抹水花,我说。
“说的非常精妙,要不要我教你?”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好!”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愣了愣,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说:“那是死神的游戏,你不适合。”
“我喜欢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很疯狂!”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的喜欢上了那种感觉,看着川北崎陷入沉思的脸,我不禁为自己刚才的疯狂言论悄然捏了一把汗,的确,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是完全没有准备。
“你是个奇怪的女人!”良久,他说。
我奇怪吗?因为他的这句话,我不禁怔住,上下审视了自己一番。
“喝酒吧!”他闷闷的说。
沉默,他开始变得沉默,那样子,我突然感觉,我找到了同类,起码现在的他与我有着同共的特点,那就是,总是会突然变得沉默。他有心事,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转的时候,突然有些自嘲,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吧,因为心事,我也总是陷入沉默。
所带的十罐酒都喝完的时候,我的身边已然放了五个罐子。
“看不出来,她们还真把你培养了一肚好酒量。”他的笑容里带了些嘲弄。
“不然,怎么在酒吧混?”我白他一眼。
我想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川北崎的话也可以突然变得多了起来,是因为某种共同的特点吗?莫名的,我感觉到,和他在一起,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隔阂,也许正是这些简短的谈话,因为这场车赛,我们之间也开始变得融洽起来。
送我回家的时候,他淡淡的说:“明晚我来接你!”
回头,我说,“好。但不要再站在教室门口,有些丢人现眼。”
“你会分神吗?”他看着我,问,嘴角微微扬起。
“确实会影响上课。”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否认,如实的回答了他。
“那好,你别磨蹭就行。”
挥挥手,我说:“晚安!”
“Good night!”他笑。
英语很好么?我白了白眼,迅速的钻进了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