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酒楼之前好心的掌柜还一个劲的劝说让他们不要去罪州城,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年纪轻轻把命给丢了得不偿失。
再三劝说之后看他们去意已决也是不住的唉声叹气直到我们走出酒楼时他又追了出来向他们嘱咐道,进城备好三两碎银,进城门每人最少一两你给的多人家也不会退。
城门乃是刀枪两家轮守,如是枪家值守那付过银钱也就放心进城了。如是刀家值守便少不得一番刁难想从你们这多榨取点钱财,你们忍气吞声任他们刁难一番也就作罢,切莫与刀家人产生冲突。
毕竟老话说得好忍一时之气解百日之忧,损失些银两大不了以后再赚可要是丧了命就无处申冤了。
三人行礼道谢替他们打算的掌柜,并要奉上几两碎银聊表心意可被掌柜的婉拒了,说道:“我们萍水相逢便是有缘实为不忍我们年纪轻轻命丧黄泉。
另外还说在罪州城内切不可如此大方时刻谨记财不露白的道理,毕竟我们三个少年人太为大方难免遭到有心人的惦记。”
三人记住了掌柜的话,在城门口时守卫皆手持长枪身披软甲倒也有几分派头,装备精良远胜于一般军伍。待三人奉上提前准备好的三两碎银后,检查的枪家子弟连头也没抬只是挥挥手示意入城便是。
进城后也让三人感叹,进城无需任何路引凭证交钱便可入关,出城大步向前走就行。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座城市,才能有如此豪气无视各方探子谍报,只认钱不认人。
更超出他们想象的是入城后的景象,繁华的罪州城与荒凉的罪州城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原以为罪州城内应该也是极为落后整座城都充满了黑暗混乱谁知道截然相反!
罪州城的繁华程度完全不亚于幽州峡州甚至是还高出了一线,让曾锐产生了一丝恍然。这里真的是全大陆最乱的罪州城吗。
大街上瓦肆勾栏酒楼客栈应有尽有,沿街商贩的叫卖之声也是不绝于耳,俨然是一片太平盛世无法想象这竟是传说中的罪州城。
他们走进了一家中等档次的客栈,掌柜的靠在柜台边睡着觉,店小二不知所踪,无奈我们只得轻叩台面叫醒了睡着的掌柜。
掌柜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睡眼朦胧的问道:“几位客官打尖住店?”
曾锐答道:“住店。”
“上好的上房南北通透,三两一间客官要几间?”
“不用上房,我们过惯了穷日子,寻常房间便可。”
“成,来三间二楼临街雅间,三两一天?”
“好,这是三天的钱,麻烦您再给整两个菜我这两个兄弟饿了一天还滴水未进呢。”说着曾锐递出了十两白银。
掌柜的把银钱一收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稍微等会儿,我去后厨吩咐一声。这小二又找不着人了,待会我再带你们去房间。”
“有劳了。”
这罪州到底不一样,即便是这种不太起眼的客栈的下等房间也要一两银子一间就这价可比我们在南地最繁华的京州城价格还高出一线。
至于掌柜的爱答不理这种情况曾锐和阿龙早已司空见惯,而张鹏也显得极为的随意并没有因为掌柜的轻慢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然后示意他们跟上自己,沿着楼梯上了楼。从楼梯到二楼走廊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只有掌柜的打开房门后,房间内开着窗屋外的空气才冲淡了这股气味。
“喏,这三间连着的房间就是你们的。至于饭菜待会会有人给你们端上来的,我再好心给你们提个醒不管你们是来罪州干什么的,天黑之后别到处乱跑老实待房里最好。”
掌柜的随口说完后正准备转身就走。
阿龙突然问道:“为什么晚上不能到处走动,掌柜的麻烦你说说这有什么说法吗?另外这一两银子一天的房间可太不怎么样了吧。”
掌柜的停住脚步将目光看向阿龙轻蔑的说道:“说法倒是没什么说法,你完全可以当做我说的是废话。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至于价格上,乃是花家统一定价你有任何的异议都可以去城西的花家上门请教。”
这次说完便头也回的离开了房间,刚刚他提到花家时曾锐才注意到他领口处挂着一块精致的小勋章刻着一个小小的花字。看来这便是花家人身份的象征了。
没多久,由一光头大汉端着餐盘敲开我们的房间只是冲了三人笑了笑放下餐盘便离开了。大汉步伐矫健身形壮硕肯定是有功夫在身的要不是身上那件满是油印的大围兜恐怕很难将他与厨子联系到一块,更像是名胡子。
这一两银子的饭菜绝对称不上丰盛简单的一荤两素,一个家常炒肉一个小葱拌豆腐还有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菜。兴许是饿了,竟觉得很是可口。
饭后三个人讨论了一番,决定先舒舒服服睡一觉起来之后再围着这罪州城四处转转,事不急慢慢来,稳得住心境才保得住性命。
把一切情况都摸透之后再动身,总好过一股脑儿就开整,几年江湖经验也将他们心境磨炼的趋向于平稳,很少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变得心浮气躁了。
醒来后他们就在客栈周边随处闲逛了一番,已入冬天黑早,入乡随俗既然掌柜告诉了他们规矩,我们外乡人自然也该去遵守。
这闲逛一番后给他们最大的感受便是物价奇高,看来他们之前确实是误解掌柜的了,这里寻常物件就要比幽州的价格高出两三倍,至于一些刀剑兵器更是高出了数倍有余。
此刻再看着繁华的罪州城,只得感叹怪不得说这儿是富人的乐园,有钱你的确可以享受到别人享受的不到的生活。可如果没钱,那对不起你连罪州的城门都进不了。
他们坐在客栈饭堂内吃晚餐时,偌大的饭堂内仅有他们与另外一名锦衣大汉在用餐。
那锦衣大汉一人一桌,摆着六七个精致菜肴桌上还放着一壶猴儿醉。猴儿醉这酒很出名,并不贵重属于京州民间很受喜爱的一种酒,度数不高入口不烧但是后劲较大即便是不喝酒的人喝上二两也不会酒醉,酒席散后回去倒头便睡第二天起床也只觉得神清气爽。
即便是不胜酒力的曾锐在蟒山时也喝过不少,所以第一眼看见酒壶便认了出来。
但问题在于,京州距此千里之遥。酒是不贵,可这运输成本又岂是小数。看到那猴儿醉曾锐不禁对那锦衣大汉高看了一眼,兴许是他察觉到了,转过头来对曾锐爽朗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吃过饭后,三人回到了房内刚准备关上窗防止冷风灌入,走到窗台前的原本静悄悄的街道上便听到了兵器拖地之声。曾锐连忙将头伸出窗外一眼扫过只见数十人聚集在街头,可以看见他们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波,皆是手持兵器相对而立。
曾锐对阿龙鹏儿小声喊道:“快过来看,底下有大戏看。”
三个人趴在窗台上再往下看时,两帮人已经打做一团,刀剑相拼叫骂声不对。一看动作就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头一次拿刀的雏儿,手法颇为老练刀刀都是直指要害。
三人足足看了有一炷香多的时间两方人才分出胜负,以其中人数稍多的一方取胜告终。即便是胜了也是惨胜,原本数十人的火拼最终还能站着的也不过就是十多人,要真说完全一丁点伤没受的曾锐愣是没找着一个。
赢了的人将自己这边的尸体都拖走离开了,而败者就只能躺在十一月冰凉的地板上无人收尸。
阿龙忍不住感叹道:“这罪城可真不一般,虽然是晚上可是大街上就两帮人奔着命就搏杀,我活了这二十年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何止是民风彪悍啊简直杀人不眨眼啊。”
曾锐点了点头算是答复,虽然来之前也听过各种各样的描述心中也有过准备,可真当碰到这样的情况时还是感觉到很震撼。
这可是州城内的大街上才刚到戌时,街上就没有半个行人发生这样惨烈的战斗除了自己一行人以外竟然连个探出头来看的人都没有。连这么血腥的事情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座城的百姓们又该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一觉醒来,三人坐在客栈内吃着面。掌柜笑着向他们问道:“昨晚外面的事情你们看到了吗?”
他们如实回道看到了。
掌柜的接着说道:“我昨天和你们说是为你们好,一看你们就知道是初到罪州,罪州的夜晚可不是白天,瞎溜达可是会死人的。
像昨晚那样的事情你一个月能看到超过二十次,每天夜里各种各样的杀戮都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内发生。在这就开打的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亡命之徒,你要是在龙潭或是大庙内居住你看到的可就不是街边斗殴而是两军对垒了。”
曾锐点头谢道掌柜,掌柜的呵呵一笑也就回了回头。
这时昨天那名锦衣大汉也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人未到声先至:“掌柜的一碗面一碟牛肉一壶猴儿酒。”
小二立马跑到楼梯口等着锦衣大汉下楼招呼他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锦衣大汉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银两摆在桌上说道:“行了,多的赏你了。”
小二高兴的连连点头,说了声:“谢谢刘爷,小的这就去后厨,立马给您上。”
大汉也没作答就坐在位置上耐心等待两眼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而刚刚那银两少说也有四五十两,这被小二称作刘爷的大汉可这是名豪客仅仅一顿寻常早餐就吃了乡下人家好几年的收成了。
吃过早餐,三人便继续在城内闲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