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
吴凡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三个字儿!
斜阳的余晖尚在,屋子内却已点燃了两排白色的蜡烛,而那白色蜡烛的中间桌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白瓷盘。盘上盛放的不是美味佳肴、不是瓜果点心,而是一颗人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颗被野兽啃食过却依稀可见生者面貌的人头!
钟秀!
吴凡本就苍白的面皮变得惨白颜色,右手慢慢的搭在了悬挂在腰脊上的十四势刀匣子,只要一个不妙,他绝对会拼死一搏!
“咱家劝你最好打消心里的小念头~~~”
小太监曼宁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诡异,那种诡异是娇媚与搞笑的混合,如同老太监罗元那种威严与好笑混杂的诡异一样,都叫人不寒而栗。他就是那样慵懒的漫不经心的说着,话语的尾音还带着一丝嗲意娘娘腔,可就是能够叫吴凡不敢妄动。
小太监曼宁嫌恶的瞟了眼桌上钟秀的脑袋,感叹道:“那些该死的东西,连这种恶心玩应儿也敢拿过来,叫咱家恶心的慌,”,话音一转,他略微偏头瞧着吴凡,笑眯眯的说道:“吴总旗!你该不会以为你所做的事情全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吧?嗯~~~”
吴凡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后,声音铿锵,断然道:“下官不知大人所言何意!”
“咯咯咯咯~~~”
掩嘴轻笑,小太监曼宁简直可以说是笑靥如花了!
不知笑了多久,小太监曼宁的脸色沉了下来,慢悠悠的说道:“那咱们就细细的掰扯掰扯吧!也省得你以为咱家是红口白牙的在诈你!建宁元年,七月六日,八天前,你诈称洛阳城郊城隍庙乃弥勒教聚会地点,实际上你最大的目的是斩杀百户陈瑜赐,因为只有杀了他,你才有机会向上动一动。建宁元年,七月七日,你误打误撞的说城隍庙是弥勒教聚会地点被证明,洛阳千户所倾巢出动,进山围剿时,你,消失了一个时辰,也就是在那一个时辰内,你,成了叛徒……剩下的还叫咱家继续说么?”
吴凡的后背是一片冷汗涔涔,只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目光下是光着的、完全没有一丝的隐瞒余地。但吴凡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死不认账:“绝对是无稽之谈!下官乃御前都督府辖下三卫的鹰扬卫,是天子亲军!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帝国之事!”
小太监曼宁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这时——
“早说过你吓不住他的!你偏要试!”
罗公公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了,就站在吴凡侧身后一步的地方,他出声后,才让吴凡发现了他。
“干爷爷~~~”
小太监曼宁屁颠颠儿的跑到罗公公身旁,撒娇似的晃荡着罗公公的胳膊,显得很不情愿罗公公这个时候出现。
看着抱拳施礼的吴凡,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曼宁安静,罗公公走的距离吴凡更近了一点儿,道:“抬起头来!”
吴凡依言抬起了头,正视罗公公的眼睛。
罗公公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拍了拍吴凡的肩膀,同时说道:“知道咱家从你的眼神儿中看到了什么吗?”,停顿了下,他不等吴凡开口,自己接着说道:“野心!赤/裸/裸的野心!跟咱家年轻的时候一样!说得好听,叫年轻无畏,说得不好听,叫顾头不顾腚!”
吴凡面色沉静,嘴角却抽了抽,心中暗想:【跟你一样?才不要!你可是做了不完整的男人……】
罗公公要是知晓吴凡心里想的是啥,一定会直接弄死他,而不是继续跟他说下边的话:“咱家之前对你说过‘你有没有嫌疑咱家不知道,咱家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获得咱家信任的资本!因为咱家接下来还要做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应该是这句,咱家记得很清楚!咱家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对你知之甚深,只是想提点你一下。曼宁不懂事,非得把事情挑破……”
说到这里,吴凡眨了眨眼睛,依旧是抵死不认账:“下官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咯咯咯咯……!”
罗公公笑了,大笑,像是一只嗓门儿出了问题的公鸡,尖锐的笑声十分刺耳。
“有意思!有意思!咱家喜欢得紧呐!要不是你年岁实在大了点儿,咱家真想让你也净了身呢!”,罗公公笑着的脸,前一刻还阳光灿烂,后一刻已然阴云密布,语气森冷的说道:“吴总旗!咱家记得也对你说过‘咱家最喜欢实诚人,相对的,最讨厌吃里扒外的货色’!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再这样,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吴凡躬身行礼,拜了三拜,站起身,直面罗公公,道:“下官想活着!只是活着!”
罗公公眯着眼睛,道:“为什么这样说?”
吴凡舔了舔嘴唇儿,声音有些酸涩沙哑的说道:“大人如果想杀下官,下官早就死了,就像是被碾死的蝼蚁一样毫无抵抗。但大人没有杀下官,下官以为,大人有可以用到下官的地方!大人问的事情,下官承认了,前程从此也就毁了,因为下官会被打上一个可以让下官万劫不复的标签儿。大人一旦用完了下官,下官就再无价值,没有价值的东西,只会被抛弃。如果下官抵死不认,至少……在大人眼中没有价值的时候,下官还披着一层天子亲军的衣服,还可以继续活着,还可以……继续向上爬!”
罗公公那双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哪怕之前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打量吴凡,这一次,他又从新的审视了吴凡。
很久,罗公公幽幽道:“咱家十三岁的时候,兖州闹饥荒,父母被饿死,咱家不得已开始逃荒,跑到了长安城。可到哪里都一样,该吃不上东西还是吃不上东西,为了吃,咱家当了太监。当时想要入选皇城内侍,是很严格的,咱家年岁太大,人家不要,咱家一狠心,就把自己给净了身,拜进了当今天子的府门。三十余年来,位子是愈来愈高,可……无根之人就是无根之人啊!对不起列宗列宗……”
听到这里,吴凡还能不明白?膝盖一软,腆着个胖脸,声音干脆道:“拜见义父大人!”
小太监曼宁:“……”,你叫义父,咱家叫干爷爷,居然占咱家的便宜?好坏好坏的!
老太监罗元:“……”,见过脸皮厚的,可真是没见过这样厚的!咱家肚子里的一番说辞呀!全白准备了!
吴凡自己倒是不觉得脸红,因为他有预感,罗公公要做的事情绝对非同小可,自己必须取得他的信任。否则的话,单凭他知晓自己是弥勒教眼线的事情,就足以让自己死的不能再死!有个义父与义子的名头挂着,也好保命……叫声干爹能咋地?自己还叫钟秀爷爷了呢!钟秀的脑袋还不是那盘子里摆着?
气氛诡异,好半天,罗公公伸手扶起吴凡,道:“很好!不错!你这个义子,咱家认下了!”
其实,从罗公公的语气中判断,他还是很无语的,他哪里见过这么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人?完全没有啊!
好半天,见过大风大浪的罗公公才从那种莫名的心绪中醒悟过来,对着曼宁挥了挥手,道:“把东西亮出来吧!让吴……凡儿,瞧一瞧,也好知晓咱家过来是做什么的。”
【正戏来了!】
吴凡心中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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