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咱们的骑兵休息一下,追上齐王也不容易。”司马季也有些疲倦的吩咐道,三万骑兵强行军数天才赶上司马冏,现在同样需要休息。
许昌正是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此次出战鉴于己方阵容过于强大,司马伦不论是怎么挣扎下场都是可以确定的,那么就不用出头表示自己多能打。能做好友军被围不动如山、劫掠民财侵略如火这两点就可以了。
还没到洛阳,司马季已经在考虑是不是把石崇的家产拿回来,毕竟还有他燕王的一份。
“现在就可以派人回蓟城报信,让罗永带着典狱吏南下,攻破洛阳,本王要扒了一群人的皮。”司马季丝毫不掩饰自己要大干一场的决心。
“末将马上去办,这个?需要不需要为殿下找两个良家女子,这一路舟车劳顿,殿下也应该放松一下了。”张达压低声音,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大晋律、幽州例,奸淫民女者,宫刑,鉴于身体残缺可能会造成受刑者再次犯罪,挑断一根脚筋,徭役三年,你忘了?”司马季眉毛一挑同样低声道,“这件事范阳王会安排的,不用你操心。”
“末将知道了!”张达心领神会的回答道,慢慢退了下去。
司马季对律法是滚瓜烂熟,大晋律是肯定没什么说的,至于幽州例这个东西,是司马季亲自写的,用来解释大晋律上面没有的东西。篇幅比大晋律多了好几倍。
晋承袭魏制,许昌仍然是五都之一,这里仍然遗留下来当初汉献帝所住的皇宫。至于这座皇宫,司马季粗略一比对,大概和他刚继位的时候的燕王府差不多大。
先王简直不逊天子半分,到了现在,司马季的王府连同内城,更是远远超过了许昌的内外皇城,所以这处恢宏无比的皇宫,在他眼中也就是这么回事。
皇宫之内、司马冏、司马虓、司马季、司马乂济济一堂,讨论如何攻入洛阳的问题,光是他们手中的大军就有将近四十万,这还不算河间王引兵黄河的邺城大军。要知道洛阳距离黄河是很近的,黄河一但被突破,几乎立刻就兵临洛阳城下。
再加上西面的关中还有司马柬、司马颖,现在看来薄弱的地点确实是荆襄一代的南面。
“司马伦乃是冢中枯骨,只要运河断了三个月,整个司州留要人吃人,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司马冏冷笑着道,“更何况诸王联军声势滔天,他挡得住我们么?”
司马季默然点头,魏晋以来,淮南地区一直是国家最重要的产粮区,淮南、江南产出的稻米等作物都是通过漕运抵达洛阳,漕运路线是由淮水入汴水,北上进黄河,再溯流西进入洛水。其中关键的汴水这一段就在兖州境内,漕运路线如果被切断,不出三个月,洛阳就得人吃人。
现在大运河的北段被河间王司马颙截断、运河南段又被兖州刺史王彦截断,整个司州都被团团包围,更何况一个洛阳。司州土地维持百姓生活尚且勉强,要是供应大军作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洛阳的士族朝臣都吃糠咽菜。
司马冏的嚣张完全是有道理的,现在他们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司州对外的粮道已经断绝,不论短期还是长期,优势都在诸王这一方,司马伦想要翻盘,只能选择拼命,就算是拼命胜算也微乎其微。
正在商讨如何进攻虎牢关的时候,殿外有人来报,荆州参军孙询正在殿外等候,来和许昌诸王商量进兵事宜,司马虓大喜道,“快让他进来,正好说到他呢。”
“我家主公决意和诸王共同起兵,但是荆襄还有一半军权在平南将军孙旂手中,他正坐镇襄阳,不知道适合态度啊。”孙询刚一进来就对诸王一一见礼随后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是小皇后的外祖父吧?司马伦篡位,天子和皇后都被困于金墉城,相信平南将军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了,现在想来平南将军心中的疑虑,无非就是和孙秀的关系才举棋不定,本王深知平南将军并非趋炎附势之人,孙秀的罪孽和他无关,只要他能够拨乱反正,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参军可以派人给平南将军送信,但要提醒他,做出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司马季心中叹了一口气,羊献容的外祖父还是要救一下的。
“诸位宗亲以为如何?”司马季说完就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几位藩王身上,等着其他人表态,司马冏踌躇片刻点头道,“既然青玄开口,也是为了大局,本王也不会反对,只要平南将军能够反戈一击,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还有就是驻扎在宛城的孟观,此人现在态度不明,有传言说可能会依附赵王。”孙询先是一喜然后又皱眉道,“如果孟观投靠赵王,北上仍然十分艰难。”
“孟观啊,本王率领禁军讨伐齐万年的时候,孟观正是前军主将,孟观此人有领兵能力,不过他这个人很迷信,这样,本王亲自给孟观写一封信,谈及现在的大势,如果他还念及当初的并肩作战,可能会有点用。要是不念及的话,本王也救不了他。”司马季一听孙询提及的将领,心里一声叹息,又是熟人。
他记得孟观就是因为迷信死的,司马季想了半天忽然开口道,“对了,本王记得孟观之子孟平是淮南王的前锋将军,淮南王兵败身死,孟平战死,怎么会出现犹豫?肯定是孟观不在洛阳,并不知道孟平是如何死的,此中内情一定要让他知晓,不要糊里糊涂的为自己的仇人拼命。”
“只要孟观、孙旂两人不造成阻碍,我家主公一定会和各位王侯汇合,共讨司马伦。”孙询对着几人拜了又拜,准备返回荆襄劝说孟观、孙旂两人。
“我们何时出兵?”齐王司马冏看着其他几位藩王,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