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投降了?”陆皓山听到不沾泥投降的消息,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
唐强很肯定地说:“大人,刚才你在休息的时候,山上突然升起投降的白旗,不沾泥等人请求投降,而韩指挥使大人也接受他的投降,就在刚才,不沾泥提着的双翅虎的人头,又绑住了紫金龙向韩指挥使投降,现在被关押在军营,嘿嘿,这个不沾泥还真是无耻,为了活命,把兄弟都卖个干干净净。”
李定国在一旁撇撇嘴说:“什么兄弟,听说是为了好利用双翅虎和紫金龙,这才结拜的兄弟,哪有什么真情,在队伍里,也是不沾泥说了算,财货是他掌管,最精锐的军队也只听他的命令,关健位置都是他的心腹手下把控,说是兄弟,谁信?”
陆皓山也有些糊涂了,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有点新奇的地方就是投入火枪火炮,别人看得津津有味,但是陆皓山却没一丁点兴趣,不过是火枪和火炮而己,这些对见习惯大场面的陆皓山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无聊之下,就跑去睡觉,没想到还没睡醒,事情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令陆皓山吃惊的是,好像冥冥中自有主宰一样,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按历史的轨迹,不沾泥是在陕西被困,走投无路之下向马科投降,同样是杀双翅虎、绑受伤的紫金龙投诚,马科转而交给洪承畴,当时不沾泥请求加入官军,不过洪承畴看不起他的为人。婉言拒绝,将他们安置在原籍。由官府严加看管,后来不沾泥贼心不死。再次暴动,直到最后被杀。
故事的情节一模一样,只是地点换成四川,而接收投降的人由马科变成的韩文登罢了。
也许,这可以理解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陆皓山苦笑地摇摇头:“本是一场殊死的战斗,没想到最后的收扬,像一出闹剧。”
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不沾泥最威风的时候。携着大量火器,带着过万的手下,势如破竹地连下几城,风头可以说一时无俩,而当时不少人浑水摸鱼,好像一夜之间,四川境内有了大大小小上百支暴动的队伍,什么搅天龙、哮地虎、白面蛇、山猫子等横空出世,当然。风头最劲的,肯定是不沾泥,当时很多人以为四川会成为第二个陕西。
可没想到不沾泥竟然这样收场,就是逃不掉也得轰烈战死。简直就是虎头蛇尾。
“报”就在几人商量时,突然有人上前禀报。
“进来。”陆皓山沉声道。
一名手下进来,向陆皓山行了一礼。然后大声禀报:“禀大队长,韩指挥使请大人到军营一聚。现在传令兵就在门外守候。”
韩文登找自己?
陆皓山楞了一下,心里马上出现一个想法:会不会是不沾泥透露了那些财货的下落。这韩文登不让自己吃独食,想从中分一杯羹?要是这样,那些到手的财货岂不是要吐出来?
那比自己死还要难受。
陆皓山决定,就是打死也不承认,反正谁也没有证据。
想归想,不过陆皓山还是很快应道:“好,我马上就去。”
看到陆皓山的神色有点犹豫,作为陆皓山的私卫,唐强知道陆皓山担心什么,闻言连忙询问道:“大人,要不要小的陪你去?”
“不用了”陆皓山摇摇头道:“没事的,我与韩指挥使也算是旧识,不用这般紧张,就是真的有事,那不是派人来请,而是直接派兵把我们全给围了。”
“那大人小心。”
唐强一想也是这回事,如果韩文登要对付陆皓山,根本不用这么客气,再说韩文登在四川都司里培养了这么多心腹,得到这么多拥护,没点人格魅力是做不到的,真是有心为难,就是想防也防不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陆皓山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就出去了。
不到一刻钟,陆皓山就在临时营地里看到了满面笑容的韩文登。
他的确是值得欢笑,因为他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本是想巡视一下各地的准备情况,防止白莲教的人作乱,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得知陆皓山的“养狼”计划,狡猾的他马上闻到一丝青云青上的机会,很快,一个周密的计划就在他心中成形,在他的幕后操纵下,这个计划慢慢酝酿、发酵,最后酿成的一坛成功的美酒。
把不沾泥等人抓住,也就意味着他可以稳坐四川都指挥使一职,从此四川与军队有关的事,都归韩文登管,升上正二品大员之位。
这已是一个人生的颠峰。
俗话说笑到最后的人,也是笑得最甜的人,现在的韩文登,笑逐颜开,好像一个笑陀佛一样。
“下官拜见指挥使大人。”陆皓山不敢怠慢,向韩文登行礼,一边行礼一边说:“祝贺韩大人旗开得胜,活捉不沾泥,还四川百姓一个安宁,也替朝廷、替皇上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下官想,皇上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会龙颜大悦。”
“哈哈哈,皓山,不必多礼,来,坐。”韩文登亲自扶起陆皓山,又招呼他坐下。
陆皓山注意到,那韩文登叫自己的时候,是叫自己的表字,而不是叫自己的官名,这是一很亲近的表现,陆皓闻言连忙应道:“谢大人。”
还好,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为难自己的。
虽说有些做作,陆皓山还有有些拘束地坐下,向韩文登说道:“不知指挥使大人唤下官来,有何吩咐?”
陆皓山这才发现,那侍卫给两人上完茶后就退了出去,旁边没有私卫也没有下人,很明显,韩文登有些私话要和自己说。
“呵呵,不必这么拘束,随意就好”韩文登一边笑,一边笑着说:“本官这次能顺利剿灭的不沾泥,皓山功居至伟,你可真是本官的福星。”
“不敢,这些都是指使使大人的功劳,下官仅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
韩文登摆摆手说:“好了,这些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这些事本官心里有数,这里开门见山吧,本官问你,现在不沾泥投降,你说本官应怎么处置他?”
这么大的事,竟然问自己?
这是很信任的表现,换作别人,也许急不及待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二世的为人的陆皓山却是很老道地说:“大人,这种大事不是下官这种级别的人能随意发表意见的。”
“本官只是想听听一下你的意见,并没说让你决定,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韩文登淡然地说。
韩文登算是拿自己当成自己人,过度谦虚,就显得虚伪了,陆皓山只是犹豫了一下,坚决地说:“一个字,杀。”
“杀?为什么?”韩文登有些好奇地说。
陆皓山解释道:“古言有云,杀降不详,就是关系再恶劣的双方,也有不斩来者的不成文规则,不过这沾泥入川后,**掳掠,无恶不作,不知多少良家女子含冤受辱,不知多少百姓因他家破人亡,死在他手下官兵、百姓更是数不胜数,其罪行罄竹难书,若言这样的人还能免于一死,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可是”韩文登有些犹豫地说:“这不沾泥是拿着贼首双翅虎,捆绑紫金龙来投降的,若是把他杀了,这会不会......”
“大人,谁都知道,不沾泥才是真正的贼首,这种无情无义、反复无常的小人不可信,若是这次放过他,日后他贼性难改,说不定大人也会受他拖累,很多坊间流传,说不沾泥这么久还没有被抓住,就是拿金银财货贿赂有关官员的,大人可不能担此污名”陆皓山笑着说:“当然,大人留他一个全尸或派人把他的尸体运回他老家安葬,这也是对他奖赏的一种表现。”
“这个.......”韩文登一下子有些犹豫了起来。
陆皓山知道韩文登心动了,不过像他这种人,想的永远是名利双收,不由对他下一剂猛药道:“大人,下官有几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但说无妨。”韩文登大方地说。
“是,大人”陆皓山压低声音说:“四川经过一役,已经元气大伤,不宜再旁生枝节,我们前脚去秘密军器库里的提了火枪,不沾泥后脚就抢了军器库,只怕有人顺藤摸瓜,这样对大人、对下官都不好,还有一点,不沾泥从陕西潜入四川,一下子潜入那么多人,对都司来说,这是极大的过失,追究起来,只怕有不少大人的老部下会丢职甚至丢了性命,所以说,这不沾泥不能留。
什么极大的过失,这分明韩文登在幕后操纵,故意把人放进来的,那秘密军器库也是故意暴露的,这事要是闹大了,让锦衣卫的人顺藤摸瓜,自己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杀,据说郭峰入狱后,他的亲朋好友一直在大力搭救,要是让他们联系上不沾泥........
“没错,不沾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韩文登一脸坚决地说:“本官要用行动表,朝廷对这种造反作乱行为,绝不姑息,免得有些人心怀侥幸,正好杀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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