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爷有些面生啊。”李向财盯着陆皓山,有点奇怪地说。
“面生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小的姓赵,刚刚顶了家父之职,在县衙里听差,李老爷觉得面生也不奇怪,还请李老爷以后多加照料。”陆皓山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
姓赵?没错,那衙役是有一个老头是姓赵的,这衙门当差是可以世袭的,父传子,子传孙,反正是一份贱业,李向财也不细问,有功名在身的他,连站起来说话都欠奉,转而淡淡地问道:“嗯,好说,对了,找我有何贵干?”
陆皓山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李向财说:“这是县老爷让小的送给李老爷的亲笔书信,道明要李老爷亲启,请李老爷过目。”
一听到县老爷的亲笔书笔,李向财打了一个激灵,马上接过信一看,没错,只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信封上还打着火漆封印,而字迹正是知县大人的字,连忙刮开火漆,抽出信纸,当场就看了起来。
不看由自可,一看吓出一身冷汗,上面只有廖廖几句话,不外乎是争水死人的事已捅到永州府,上面派特使来查,让李向财也去县衙作陪,信中还暗示他多带金银作打点之用,此外,在信末还说出入少带点人,切勿张扬。
这些泥脚子行动还真快,这边刚打探到他们的动作,那边永州府上的人都下来了,这让李向财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侄女婿这么急,事情肯定不乐观,字迹没错,下面还有私人印章,李向财不疑有它,看完马上吼道:“来人,让管家准备二份厚礼,多备银两,另外给我备一辆马车,快,快。”
大约一刻钟后,得了二钱赏银的陆皓山骑着马,护送坐马车的李向财向祁阳县衙的方向跑去,同行的,还有李向财的两个心腹手下,当然,还有一大包用作打点之用的财货。
陆皓山通知的时候,已是日薄西山,路上行人很少,这是偏僻的小乡村,不比县城,老百村的生活好像就家里、田里两点一线,天一暗就在家里窝着,这不,走了半天都碰不到一个人影,那条崎岖的土路上,一马一车在慢慢走着,直奔县衙。
“快点,莫要知县大人等急了。”马车里的李向财不时催促道。
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行,都说灭门府尹,破家县令,都不是什么好对付人物,自己家财百万,成为很多人眼中的香饽饽,李向财这一路走得可是不易,好在儿子也是官,拜了朝中一位大臣的门下,还算有点名气,而李向财也积极打点,在他的经营下,那家业就是在荒年,也越发壮大。
“是,老爷。”坐在前面驾车的心腹张牛和赵福连忙应着,长鞭一甩,那马又加紧脚步往前奔跑。
大约跑了小半个时辰,骑马的陆皓山突然大声叫道:“不好了,停车,李老爷,你马车右边那个车轮快要掉了。”
这年头马车的质量很差,再加上土路崎岖不平,坏掉是很平常的事,李向财闻言马上说:“停车,赵福,快去弄妥,切莫误了行程。”
赵福是心腹兼马夫,一边应着一边把马车停下,拿起一把小锤往马车后走,准备修理马车,这时穿着捕快服的陆皓山也下了马,就在马车后看着。
“多亏官差大哥眼尖,要是轮子掉了,老爷可要打我板子了。”赵福一边走,一边满脸堆笑对陆皓山说。
陆皓山淡淡地地说:“不客气,举手之劳,李老爷可是贵客,要是李老爷出了差池,赵某也脱不了干系,再说李老爷刚才还给了赏钱呢。”
“那是,那是”赵福一边应一边走到那轮轴旁边,看了几眼,有些疑惑地说:“咦,哪里掉了,没问题啊。”
“眼拙了不是,诺,你看,这里,看清楚一点。”陆皓山指着一处地方说道。
赵福弯下腰,准备察看这位热心官差大哥指点的地方,可是弯腰一看,轮轴好好的,没事啊,自己前天才检查过的,刚想开口询问是不是看错时,突然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反应,感到胸口一痛,睛晴的余光看到,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胸口,想挣扎,可是那匕首又连捅几下,每一下都是直插心脏要害位置,很快,赵福就悄无声息地被干掉了。
从掏匕首、捂嘴到把锋利的匕首捅进心窝,不过是二息的功夫,可是第一次杀人的陆皓山感觉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刀刃捅进入心窝时,先是有些阻隔,稍一用力,好像有一种插入豆腐的那种感觉是那样清晰,感觉就像杀一只鸡一样,这杀人比陆皓山想像中容易多了,对了,说到底,人也是一种动物,高级动物。
陆皓山干掉了赵福后,轻轻把他放在地上,不知为什么,第一次杀人心中并没有那种罪恶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精神有点亢奋,深呼吸二下调整情绪后,轮起锤子敲了几下马车,又用力摇了二下,然后开腔说道:“前在那位兄弟,人手不够,来搭一下手。”
“好的,马上来。”这次张牛不等李向财吩咐,马上跳下马车,准备帮忙修理,可是刚跳下马车一转身,感到寒光一闪,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突然出现的一柄长刀捅了个透心凉。
“啊,救...救命”张牛只是叫了一句,陆皓山把刀一绞,然后用力一抽,“扑嗵”的一声,牛高马大的张牛就摔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再也没有气息。
此时听到动静的李向财打开车窗,正好看到陆皓山杀人的一幕,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牙关打颤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李向财差点疯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县老爷派来的官差竟然悄无声息地杀掉了自己的两个护卫,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个该死的衙役要干什么?一瞬间,他脑海里出现四个字:谋财害命。
“干什么?杀人啊。”陆皓山扭头,一本正经地说,还有心情对李向财笑了一下。
长刀上的鲜血还在滴,地上伏着二具尸体,夜幕快要降临,人有点影影绰绰,陆皓山李向财笑的时候,正好吹来一股凉风,对李向财来说,犹如地狱里的恶魔在狞笑,吓得他全身发硬、牙关直颤,差点尿都吓出来了。
“大爷,饶命,饶命啊”李向财连滚带爬下了马车,一下马车就跪在地上说:“这些财物都是小的孝敬你的,要是不够,家里还有,还有,只要你不杀我,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不要杀我啊。”
这地方僻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些年养尊处优,几房妾侍早就把李向财的身子淘空了,就是想逃也逃不了,李向财倒也干脆,马上奉上财货,破财挡灾。
陆皓山没理他,把两个手指放在嘴里一吹,发出一声很响亮的哨声,很快,刘金柱提着一根棍子从路边草丛里钻了出来,先是看到平日不可一世的李向财跪在地上求饶,再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尸体,吓了一跳,脸色有点发白,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山哥,这么快就妥当了?”
“还算顺利”陆皓山面不改色地说,前世为了造假,参与了几次盗墓找真家伙来观赏,胆子比普通人大很多。
“你是猴子刘金柱?”正在求饶的李向财听到声音有点熟悉,抬头一看原来还是认识的,连心询问道。
刘金柱是个混混,替他办过几次差事,也算是有一点交集。
可是拉近平乎没用,刘金柱一脚把李向财踢翻,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你这头该死的死肥猪,你也有今天,报应啊,光天化日之下把陆老爹打死,天不收你,我们收你。”
李向财心中一个激灵,扭头望着陆皓山吃惊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位是山哥,你听清楚了,陆皓山,是陆老爹的干儿子,你现在怕了吧。”陆皓山还没说话,一旁的刘金柱已经开口替他介绍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李向财一脸不相信地说:“你穿着捕快的衣服,还有县老爷的亲笔书信,难道,难道是县老爷要我的命?”
那一身捕快制服没有假,而那封书信自己验过,的确是县老爷的亲笔信,还有他印章,一时间,李向财感到自己的脑袋都不好用了,刘金柱是花田村的混混,而这个陆皓山是那死老头的干儿子,那么书信怎么来的?两村开打时,自己一早就打点好了,那县老爷已经收了自己的好处,再说也是亲戚关系,自己逢年过节孝敬一直没断过,怎么转过头来对付自己的?自己倒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再说自己儿子也是官呢。
陆皓山淡淡地说:“很简单,一切都是假的,这套衣服是灌醉一个衙役后剥过来的,至于你看到的那封书信,不好意思,那是陆某人的手笔。”
“不可能,那是县老爷的亲笔信,他的笔迹我的非常清楚,再说还有他的印章。”李向货面无血色地说。
“没什么不可能,那个知县喜欢舞文弄墨,要找到他的字太容易了,他刻意模仿北宋黄庭坚的字体,前人的影子多,自己的风格少,我只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他的字模得八九不离十,不夸张地说,就是放在他面前不仔细看也分辩不出,这有什么难,至少那个印章,比书信还简单,只要瞄一眼,随便找一块石头,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弄个仿章出来,怎么样,还有疑问吗?”
前世是做假大师,那手段以假乱真,就是一般的专家也分辩不出,古玩啊,那是用放大镜一点点查看的,那样都发现不了,更别说区区一封书信,这对陆皓山来说,简直比吃饭还容易,一点难度都没有,。
李向财可以说财大势粗,又圈养了那么多护院恶奴,二个人去杀他犹如飞蛾扑火,陆皓山去祁阳县的目的,就是创造客观条件,实施这个诱杀计划,把他从府里诱到外面,趁他落单时报陆老头的深仇大恨,看着全身打颤、面如死灰的李向财,陆皓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在法纪崩坏的明末,求人不如求己,陆皓山可不再相信腐烂到骨髓里的官府,什么是真理?强权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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