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道衍,到这儿你应该明白了。”
“陛下和本官,那自然是要发财的。”
“这钱,挣的不是民脂民膏,这挣的是手艺和本事!”
胡大老爷往背后微微一靠,模样简直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一边在扶手上敲敲打打,一边斜着眼睛看着道衍道。
“道衍啊,你得明白,陛下,同样缺钱缺得厉害”
“所以呢,这回不仅仅是番邦外交司要挣钱!”
道衍和尚听到这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看着胡大老爷略有些出神。
他不傻,相反他还非常聪明。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是啥!
说白了,意思就是胡大老爷这是要跟陛下私人合作了。
妈耶!
这特么的是什么阴间消息。
当朝皇帝,还是大明的开国皇帝,结果以私人身份,跟一个臣子一起合伙做买卖了。
别的不说,就是这句话放在一般人面前,都得看得人脑袋里空空如也。
说白了,这已经不是什么关系好不好的问题了。
你君臣关系再好,那也是君和臣。
可这里边呢,合伙?!!
这尼玛是什么牛马待遇?
这真是一个臣子能做到的?
说实在的,但凡这个事情流传出去……哦,不用想了,这事儿就没瞒着是肯定会传出去的。
那么到时候,别说整个朝野了,是整个大明都得为了这事儿喧闹不已。
因为这事儿已经突破人们的想象力极限了。
而胡大老爷再次交代了道衍和尚几句后,施施然的从番邦外交司离开后,道衍和尚几乎第一时间便听到了有关此事的传闻。
然后,果不其然的让人震惊得头皮发麻。
这事儿,但凡有那么一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里头的不对劲来。
甚至越是对大明的朝堂格局以及大明的阶层、规矩了解的深的,便越是看着胡府那看似不起眼的门楣感到绝望。
这尼玛,到底是个什么待遇?
难不成老朱家真把老胡家当亲家看了?
以后,老胡家难道也算是皇亲国戚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此事之所以会如此的出人意料,实际上归根结底还是离谱在朱元璋使用私人身份合作这事儿上。
跟皇家或者宫中将作监合作的商贾有很多。
如红楼梦书里一般帮着宫中采买的商贾假假的也能打个皇商的招牌,只不过没做到如红楼梦中那般嚣张和明目张胆罢了。
但这些,那可都是求着宫中的,或者说是从皇家手里讨饭吃。
压根不存在什么合作不合作的,你丫就是一个要饭的。
但胡大老爷不同!
他直接跨越了两个阶层!
他都不惜的跟宫中合作了,直接跳过去找到皇帝了。
找到皇帝还不够,还不是要饭吃,而是和皇帝联手做饭一起挣其他人的钱。
这个描述,多少就能看出胡大老爷的离谱了。
不过,那些个对朱元璋了解最深的淮西勋贵们,此刻是愈发不敢得罪胡大老爷了。
因为他们更加清楚朱元璋的脾气。
老朱这次跟胡大老爷合作的,可不是利国利民的东西。
这就是民用品,这就是奔着捞钱去的。
屁的利国利民,只有金山银海!
羡慕啊!
一应淮西勋贵羡慕得恨不得以头抢地啊。
这尼玛跟着皇帝一起组队捞钱,还是放在明面上大捞特捞,而且还不是当白手套的那种……
特么的,谁看谁羡慕!
不过,这会儿胡大老爷也不轻松。
他后悔了!
娘希匹的!
这破事儿怎么这么麻烦啊。
因为跟老朱这儿已经把事情给定下来了,那么紧接着的就定然是扩产了。
不然总不能事情都谈好了,结果这买卖却一时半会儿做不成吧。
那岂不是拿着胡大老爷和老朱君臣二人的脸面不当回事呢?
所以,胡大老爷就只能开始着手准备了。
人手、场地什么的,都不缺的。
开玩笑,也不看看这事儿的老板是谁。
这说句嚣张点的话,这天下都是这俩人的,拿块地弄点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当然了,这就是好比,老朱和胡大老爷一起嘎嘎乱杀,结果胡大老爷只负责嘎嘎一样。
他现在就在城外看着一片空地暴躁不已。
因为他发现,自己嘎嘎的这部分,特么的真不好干。
如果一般人记性不错的话,那是应当知道胡大老爷曾经在工部当过一段时间工部侍郎的。
因此对于工部的匠人还有官员,胡大老爷至少还是熟悉的。
可当胡大老爷如今要扩充投产一个大型作坊的时候,他便发现了,这帮人是真特么的蠢。
胡大老爷无论是从今后的工作量方便考虑,还是从以后挣钱的方面考虑,他自然是想要一次性建设一个大型的产量高企的工厂的。
但是,他把要求和其中的关键点都已经提出来了,结果无论是匠人还是官员,一个个都跟二傻子似的,死活理解不了。
这情况,把胡大老爷给气的啊。
他当然知道,这其实就是没有经历过工业时代,没有经历过工厂疯狂攀产量的结果。
对于手工业时代来说,要提升产量,那就是多请几个匠人的事儿。
什么统筹安排,什么生产流程规划,听不懂一点!
更别提什么流水线生产以及产品质量检测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咱肯定保密,打死都不说出去,但您说干啥就干啥。
好家伙,好悬没把胡大老爷给气死在当场。
不过,都是还是给了胡大老爷一点欣慰的地方。
至少他原本在意的保密这一点,被这儿给解决了。
人手都是经过朱元璋下诏给锦衣卫查过三代的。
不是靠谱的人手,压根不会放到这儿来。
但其他的,那就没办法了。
别说这些个匠人了,就是那些调过来的官吏们,一个个也没这个管理经验。
所以,千头万绪的,全压在了胡大老爷身上。
也就是说,胡大老爷就因为这破生意,一转身就成了个还在筹备之中的新建玻璃制品厂的厂长了。
无非就是这个厂子的股东属实牛逼了一点,然后这厂长脾气暴躁了一点而已。
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