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下人们做了丰盛的早膳,几乎把朱祁镇平时喜欢的夸赞的都做了一遍,最终因为种类太多她不知道应该选择什么。
“这些平时他都很喜欢吧,我也有些选择困难,万一要是我做了他不喜欢,会不会......”她少女怀春,还是第一次陷入到这种纠结里。
平时她是老大,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要按着她的来,还是第一次主动去讨好别人。这样的感觉并不好过,但却难得的乐在其中。
“随便啦,其实公主只要有心意,就是好的。而且他肯定也喜欢公主的早膳,只要与你有关的,他都会喜欢。”小霞道。
这番话让王曦有了信心,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带着简简单单的几样过去,并没有带太多,怕他觉得浪费。
朱祁镇没有早起,正睡得香,外面天还凉着,王曦原本打算在外面等着他醒来,但下人们却不受控制的先一步叫了他。
“公主来了。”朱祁镇被人通报王曦来了,还是难得的被人叫醒。
他有些起床气,脸色不太好。
“起床更衣。”他神色淡淡,这突然被叫醒的感觉并不好过,而且让人觉得他是没睡好。王曦进去把早膳放在桌面上,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没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她却在朱祁镇的眼中看到了漠然。
“早上好,这个......今天早上我带来了早饭,你喜欢吗?要不要尝尝?现在还热乎着,待会凉了就不好了。”她手足无措,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话这么紧张,恨不得要咬了舌头,觉得自己字字句句哪里都是不对的。
然而还没睡醒的朱祁镇有些不好过,也并未察觉到王曦的异样,只觉得整个人睡眼惺忪,只想再继续躺下打瞌睡,但她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总不好再将她继续赶出去。
王曦看他如此面色不悦,心里像揣了小兔子似的琢磨不透他,见他不说话,自己就不再主动找话题。
他心中此时只是懊悔怎么好端端的就让王曦进来了,有这时间多睡一会不好吗?
下人们见到王曦进去,便一股脑的进去给朱祁镇更衣,他被这些人烦的眼花缭乱,也就不再说话,随时随地唉声叹气的样子让王曦感到不太好过。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的。”她淡淡的道,并不觉得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也更想不到他一大早上摆脸色的原因。
王曦观察到他心情不佳,小心翼翼的放下汤,见他摆摆手示意下人们不用更衣,便更觉得他莫名其妙。他不说话,自己便觉得在这里是多余的。
她突然感到进退两难。
“这早饭……真的会凉,你记得待会用。”她声音相比刚才,微微弱了一些。她不知道应该会发生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宽慰朱祁镇,因为自己不知道原因。
那些下人们见到朱祁镇不说话,也纷纷站在旁边不说话,一屋子里人相顾无言,顿时感到气氛不对。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早膳留在这就行,一大早上没必要搞的这么兴师动众。”
他摆摆手,脸色依然不太好,甚至王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他语气也冷冰冰的,相比于自己的热情,却完全是两种画风。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热情的过来送早膳,朱祁镇却毫不留情送客。
“啊……好吧,那你早膳慢慢用,我不打扰了。”王曦失落,虽然心中有千百个不情愿,但他既然已经开口,就只好先回去了。
在王曦走后,一屋子里的下人们也出去了,留下朱祁镇一个人又回到床上躺下,心中的情绪却绕成了千百根麻绳,脑海里却全然都是刚才王曦从开心到失落的一颦一笑,她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是极为好看的,撩人心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得不说,虽然刚才自己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也依然情不自禁的把她的一切情绪记了下来。
此时此刻王曦浑身失落的出去,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信心主动去送早饭,却没想到先收到了这致命一击,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说不出有什么想法。
觉得失魂落魄,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她回到了房间里,坐下后小霞也跟着她来到了房间,刚才的一幕幕她如数看到,却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曦如此失落的模样,说不出有什么想法,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其他的,总之五味杂陈。
“公主,我觉得你做的没错,你好好努力,一定可以的,而且送早膳根本没有错,也许是他今天就有什么意外的事情耽误了心情,又或者是还没睡好,身体哪里不太舒服,公主你这突然过去定然是撞上了他心里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才会这样,和你自己没关系的。”
小霞的一番话,没有让王曦心情更好,只觉得更加五味杂陈了。她不说话。
原来是这样吗?
又或许并不是?她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只知道失落无处遁形。
“是这样吗?可我觉得他眼里的冷漠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肯定不是,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他才会这样不喜欢。”
王曦反复的反思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她自己是问心无愧,但却不敢保证在朱祁镇眼里是不是这样的。
想来也是讽刺,从小都是她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如今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倒是卑微到了尘埃里。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
“好啦公主,你做的没有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便是当局者,在奴婢看来这和你没关系,下次再接再厉,一定会可以打动他的!”小霞鼓励道。
听了小霞的话,王曦若有若无的点点头,心中的愁绪不减反增,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此时此刻朱祁镇这一躺睡不着了,他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说的重话,桌上浓汤太香,他爬起来一饮而尽,彻底清醒,后悔自己过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