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通!”重机枪依然不断向闯军扎堆的地方挥洒着弹雨。
“啪,啪,啪!”此时排枪已经无法组织,士兵们开始自由射击。
闯军的溃退已经无法阻止!
袁宗第全程观看了两军的战况,自重机枪枪声响起,他的心就开始滴血。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铳子竟然能够如流水般瓢泼而来,更加恐怖的是其射程和杀伤力,冲击这样的敌军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尤其是采用这样密集的阵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前军已经溃退。
因为自己认识的不足,而造成了重大的失误,他并不责怪这些败军,但是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防止更大的损失。
“督战队听令,让前军向左右两方撤退,不得冲击本阵,违令者斩!”袁宗第命令道。
督战队出发后,袁宗第又道:“张鼐!”
“末将在!”张鼐大声道。
“你率三千老营挡住官军的攻势,为我军争取时间归拢各部。”袁宗第道。
“末将听令!”张鼐道。
李岩暗暗点头,袁宗第跟随李自成征战多年,虽处危境,仍然能够处变不惊,调度有方,但是…!
“袁将军,我们都失算了。”李岩愁眉紧锁,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远处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儘快离开此处,否则后果难料。”
远处,率先杀入敌阵的装甲指挥车,左冲右突,如同虎入狼群般,挡者披靡。
闯军根本没有反制的手段,阵型愈加混乱。
第十六旅以重机枪和装甲指挥车为前导,迅速掩杀过来。
听见隆隆的马蹄声,闯军已经无心恋战,只顾埋头逃窜。
“啪,啪…啪!”治安军士兵一边冲锋,一边射击。
“噗!”一旦追到近前,锋利的刺刀迅速递出,扎入闯军的后背。
治安军的三七式步枪比天策军的九五半自动、五六冲更长,连刺刀算上全长一米五五,接近三八大盖的长度,非常利于拼刺。
第十六旅有很多原先保定军的老兵,马上玩刺刀其实和玩红缨枪也差不多,非常容易上手。
闯军已经溃逃,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了敌人,第十六旅的进攻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治安军的进攻太迅速了,后面的炮灰部队一看仗打成这样,敌人杀过来了,发一声喊,扭头就跑。
这些炮灰人数众多,打打顺丰仗,助助声势还行,让他们拚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袁宗第一看,敌人已经势不可挡地向自己的位置冲了过来,只好恨恨地喝道:“我们走!”
哗啦啦,一众亲兵簇拥着袁宗第、李岩等人打马而去,迅速转移。
一看中军大旗动了,闯军犹如鸡仔般尾随着而去,溃逃的速度更快了。
袁宗第不得不走,从治安军的进度看,再不走就有束手被擒的危险。他是这支闯军的统帅,虽然前军败了,但是这支闯军的实力还没有遭受重创,后面还有近七万人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十六旅的目标正是袁宗第的中军大旗,所谓擒贼先擒王嘛!
袁宗第、李岩等人打马飞奔,身后的枪声,喊杀声好似仍然就在左近。
“袁将军,往这边走!”李岩一拨马首,向东北方向而去。
袁宗第心领神会,也跟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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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停止前进,不必再追了!”董用文用对讲系统发令道,“陈德勇,让各部收拢士兵,立刻改变方向,我们往归德去。”
“卑职明白!”陈德勇又问道:“司令员,这战场上的战利品是不是要打扫一下…!”
董用文哈哈一笑道:“这些破铜烂铁要来何用,我们时间紧迫,不必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是!”
第十六旅停止追击,收拢士兵,挥师向西,奔着归德而去。
袁宗第等人奔跑的方向正是闯军其他合围部队的来路,第十六旅在刚才的战斗中弹药消耗了不少,所以董用文也无心恋战。
“吁,吁…!”袁宗第勒住战马,看了看治安军消失的方向,恨恨地在马鞍上砸了一拳道:“直贼娘,天策军如此凶猛,这仗还怎么打?”
李岩歎了口气道:“袁将军,你搞错了,这只是天策军的辅兵治安军,并不是真正的天策军。”
“什么?这还只是天策军的辅兵?”袁宗第难以置信地道。
“将军,将军…!”这时盔歪甲斜的张鼐打马而来,气喘吁吁地道:“末将无能,没有挡住敌军。”
“无妨,非战之罪,也是本将疏忽,准备不足。”袁宗第道。
张鼐虽然年轻,却是李自成收养的义子之一,袁宗第也不好说重话。
之后他又道:“命人联络其他各部向我靠拢,轻点我军伤亡人数。”
其他方向的闯军头目听说前军迅速溃败,都有些不敢相信,纷纷催促手下向中军靠拢。
没一会儿,张鼐来报:“回稟将军,我军战死近九千人,伤四千多人,现在只收拢了大概一万人,其他人等不知所蹤,末将已派兵四下寻找,让他们儘快归队。”
双方的战斗时间并不长,治安军的火力密度远不如天策军,闯军的不少伤亡还是自相践踏造成的,因为治安军的推进速度太快了。
就这也令袁宗第背后发凉,用十万大军围困三千敌军,以十倍的兵力正面阻敌,不但被敌军打的溃不成军,还损失前军了近一半的士兵。他戎马生涯近十年,还没听说过谁打过这样的仗。
尤其是治安军的攻击效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在以往,这样的仗起码要打几天,这尼玛才打了多久?
“李公子,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袁宗第被打懵了,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敌军全是骑兵,我军难以追击,即使追上了……!”李岩话没说完,意思大家都明白,因为即使追上了治安军,想留住人家也很难。
李岩接着又心事重重地道:“尝闻忠贞侯王越,善待百姓,所辖之地好生兴旺,却与朝廷确貌合心不合,正是吾辈中人。可惜闯王不听李某之言,招惹如此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