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军严守城池不予约战,未至午时,元兵四面攻城。大奎在城墙上看去,元兵人山人海,前锋是一台巨大的撞锤车,有百十人推动护卫。其余元兵就如搬家的蚂蚁一般,一队队扛着云梯向城墙冲来。待元兵冲至城下不足一箭之地,城上将校一声令下“放箭”一片箭雨洒向城下,片刻间元兵死伤无数。
元兵冲的近了架起云梯便向城上攀爬,待要爬到城头,城上投下滚木礌石,一时间元兵如下饺子一般哀嚎着摔下城去。
这时远远望见两队各万余人的骑兵向城墙冲来,未至城下便沿着城墙兜了一个半圈。
马上骑兵在兜圈之时就已开弓放箭,力图压制城上的红巾军掩护攻城队伍向城上攀爬。这些骑兵骑射技能甚强,又具是强弓。城墙上不时有红巾士卒中箭摔落城下。
大奎站在城墙上手持长杆挠钩,见有云梯搭上墙头便用挠钩掀下城去。有几次险些被羽箭伤到,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时距大奎左侧二十几丈处,竟有元兵攻上城来。那里的守城红巾兵士顿时与元兵战作一团,大奎见了丢下挠钩拔出佩刀冲了上去。
负责监管这一片的将校已经战死,待大奎赶到众红巾兵卒一见竟是一员偏将顿觉来了底气,大家齐声呐喊奋力厮杀。大奎不会使刀,无非是见到元兵挥刀乱剁而已,虽无章法倒也十分威猛。
片刻间,此处攻上城墙的十几个元兵便被众红巾将士放翻在地。
城下元兵仍在前扑后继的爬上城墙,红巾义士奋力抵抗。大奎眼见一名红巾士卒手中长刀已断,身受几处刀伤仍在搏命厮杀,最后拼命抱住一名元兵一并摔下城墙。所有红巾儿郎皆是热血沸腾,宁可把命丢了也不丢城墙寸地。
这时,元兵阵营中响起牛角号。号声远远传来,正在搏命登城的元兵竟然退了。又一批元兵足有两万人,在离城两箭之地摆开阵势。过不多时从元兵方阵后方被押解出一批百姓,足有三千人。元兵驱赶着这些百姓向城墙逼近,这些都是亳州左近村镇中的百姓。
元兵将百姓驱散开喝令他们蹲在地上,随后角号声再起,两个方阵的元兵呐喊着如潮水一般再次向城墙发起冲锋。城上红巾军个个义愤填膺确是无可奈何,只待元兵将近城头便近身肉搏。
如此一来,元兵没有城头羽箭威胁伤亡大减。一个个恶狼一样呐喊着的冲向城墙,顺着云梯向城头攀爬。城上滚木礌石如雨般砸下,但仍不能稍减元兵攻势。在攻城战事正酣之时,城上泼下滚油来。
爬城的元兵烫死烫伤的不知凡几,接着城上投下几支火把,一时间城墙壁上城墙下变成一片火海地狱。不时有火人从火海里奔出,只跑了几步便颓然而倒,城墙下大批元兵烧死在火海里。
大奎见元兵暂退,再看四周红巾军将士一个个脸上写满疲惫。心想元兵等到大火熄灭必会再攻,而城上守军不过五千余众。便想这是为什么?城内红巾军将近十万,为什么守城兵士这么少。正思索间,一名传讯兵士沿城防梯跑上城来,见到大奎一拱手:“张将军,元帅有请张将军速去中军议事。”
大奎道:“俺这就去。”下了城直奔中军议事大厅。
刘福通此时正在与几名将佐商议军机,见大奎来了便道:“张将军来得正好。”
大奎问:“元帅找俺什么事啊?”
刘福通上下打量大奎问道:“元兵可退?”
大奎回到:“退了,俺在想他们是不是在等火熄了再来攻城,如今城上守军太少,俺怕守不住。来和元帅说一声,是不是应该再多加兵士。”
刘福通笑笑道:“不必,这次唤你前来另有要事。”顿了顿道:“现在元兵还未再次攻城,你即刻骑上你的红马,由北门而出绕城一圈再由北门而入,沿途若有敌军拦阻不可恋战。”
大奎没做多想,转身要走。刘福通道:“且慢,拿上我的腰牌。不然你出不了城。”说着解下腰牌递给大奎,大奎接了腰牌出门而去。
张开听见说话,等大奎一走便问:“元帅这是何意?张将军此去岂不是送死?”
刘福通道:“非也,你知道他的马是谁的吗?”张开答不知,刘福通道:“此马便是答失八都鲁的心爱坐骑,名曰赤云追风。答失八都鲁视若珍宝,张将军此去除非被生擒,但绝无性命之虑。”
话锋一转又道:“如答失八都鲁知道自己的宝马出现必派人来夺,如不可行定当亲自来取。这时便是转机。”
张开问道:“那万一张将军被擒,如何是好。”
刘福通扶髯一笑道:“此赤云追风奔速极快可日行千里,元兵中谁人能拦?就算马出了问题,张将军还有一项绝技,谅也无虑。”
张开好奇的问:“是何绝技?”
刘福通笑道:“他跑的比赤云追风更快。”张开顿时傻在那里,心想这世上还有人跑的比马还快?而且是千里马。
大奎出了中军大厅直奔自己的营帐,背了布袋提上扁担出营帐去了马厩。此时红云正卧在干草上悠悠然,一见大奎便挺身而起打着响鼻。大奎走过去抚摸着马头道:“红云,你每日在这里吃喝都有人伺候,别再胖的跑不动啊,俺和你出城跑上一圈。”说着在木桩上解了马缰将红云牵了出来,走到外面又从地上捡了一百多石子放在布袋中。
大奎翻身上马,策马直奔北门。到了城门前亮出腰牌道:“俺奉了帅令出城,快开城门。”
守城偏将接了腰牌仔细验看,确认无误方才对守门兵士道:“打开城门。”转头问大奎:“元兵正在攻城,张将军出城却是为何?”
大奎道:“俺也不知道,元帅吩咐的。等俺出去你先关了门等俺回来。”
这将佐道:“好,张将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