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句话来形容李峰和魏忠贤的此时关系,当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尐說網5203187在朱由校被下毒的事件上,魏忠贤和李峰两人的利益是高度一致。
魏忠贤得知了消息,也无心再继续喝酒,便起身匆匆离去。
看着这个老太监有些佝偻的身体,李峰不由得有些感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对朱由校而言,是好事呢?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魏忠贤的办事效率相当高,回到了京城,立即发动雷霆之势,直接将浣衣局和内织染局、针工局所有全部拘押,将经手皇帝皇后的衣物针织用品的宫女太监一干人等严刑拷打询问。
这些人可没有什么节气操守一说,原来下毒的是针工局的一名掌司,名叫刘京的太监,以及在针工局干活的一名叫张秀的宫女。皇帝和妃子们的被褥在送来拆洗的时候,刘京便指使张秀将那些布料在搅拌了砒霜的水里浸泡过后,再晾干进行缝制。如此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给皇帝和皇子们下毒了。
张秀是个二十七八岁的老宫女,和这个刘京乃是对食的关系,刘京又是受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吴焯的收买。
魏忠贤一听,大为光火,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吴焯,乃是他的干孙子,他看着有些文化,便提携到了司礼监,谁知道竟然是谋逆之人。
于是魏忠贤便急令东厂抓捕吴焯。结果吴焯一见到了东厂番子,立即就吞了毒药自尽。好在番子们经验丰富,立即就将吴焯的嘴扒开,弄了些粪汤就往他嘴里灌下去,结果马上就哇哇吐了出来。
吴焯没有死成,受了一番折磨之后,便招认自己是受了一个礼部右侍郎李彪的指使。李彪给了他五千两银子,安置老家的父母,并且给他弟弟谋了一个典使的差事,还说事成之后,以后将会让他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
魏忠贤将此事禀报给皇帝,朱由校大为震怒,立即命魏忠贤将那李彪捉拿归案。
这点自然不需要朱由校开口,魏忠贤早就已经命人去捉拿李彪去了。
谁知道东厂的番子凶神恶煞地冲进李彪的府邸,准备拿人的时候,才发现李彪已经服毒自尽了。
李峰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暗自摇头,这些个家伙,怎么也不委婉一些。你看后世的时候抓当官的,都是先通知开会,等到那官员兴冲冲地夹着包到了会场的时候,才发现等待他的是纪委的同学。你若是大张旗鼓,又是砸门又是叫嚷的,鬼才不知道是东窗事发了呢。
不过,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李彪死了,但是他的家人还在。东厂和锦衣卫的一干人迅速查抄了李彪的家,查出信件若干,加上对他家人的严刑拷打,发现了此人竟然和东林党人韩爌、刘一璟、杨涟等人,以及以及被他整死的缪昌期等人都有往来。
听到了许显纯和王体乾的汇报,魏宗贤恨得咬牙切词,一拍大腿说道:“又是这帮东林奸人,简直是阴魂不散。仔细查,把那些有牵连的人,全都抓起来好生审问。这一次,若是查到他们谁牵连到这件事情上,他就死定了!”
王体乾道:“老祖宗,那些都是寻常的书信往来,很难作为依据!”
“哼,那就仔细查,查到之后,一个也不要放过!”魏忠贤尖着嗓子喊道。
许显纯想了想,又犹豫地汇报道:“厂公,还查到一个线索,那就是此人和信王府的太监徐应元过从甚密!”
魏忠贤一听,眼珠子顿时就瞪大了,他等的就是这句,对许显纯道:“好好好,你们将那徐应元抓起来!”
不过,等到东厂的番子们去信王府抓人的时候,徐应元因为贪墨信王府的采办银子,刚刚被信王朱由检命令杖毙。
魏忠贤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几分冷笑,便直接进宫去找朱由校了。
朱由校听了魏忠贤的禀报,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几乎是半个时辰都沉默不语。
魏忠贤知道朱由校现在心中是天人交战,也不催促,便一直站在旁边等候。
最后,朱由校抬起头来,对魏忠贤说道:“魏大伴,叫平辽侯进宫,朕想要他陪朕说说话!”
李峰接到了朱由校的报文,立即驱车赶来。
他看到了朱由校颓然地坐在沙发中,满脸悲伤之色。
李峰知道这件事对朱由校的打击太大了。他于是和魏忠贤一起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朱由校示意李峰和魏忠贤两人都坐下来,然后徐徐说道:“李爱卿,先皇还是皇子时候,因为被万贵妃所害,朕和由检没有人管,在宫中连那些贵妃身边的太监们都要欺负我们。可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兄弟两人最亲密了。我们一起到御厨去偷好吃的,朕把由检从窗户里推进去,他偷偷拿出一只卤鸡,我们两人一人分了一半,吃得好开心啊。”
李峰和魏忠贤两人都坐在朱由校的对面,沉默不语,完全是一副忠实的听众模样。
朱由校接着说道:“我们还常常一起到西苑去划船,去摘些莲蓬,抠里面的莲子来吃。那些莲子的心很苦,可是我们两人却吃得很开心。他比朕小五岁,朕一直都是带着他到处玩,有了好吃的也是让着他。因为朕和别的皇子不一样,朕就这么一个弟弟!所以朕即位之后,也没有让他就藩,就是想叫他陪在朕的身边。唉,那回朕还想邀他一起去看大象表演,他却推脱说自己病了……”
李峰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在权力面前,一切亲情都会被撕得粉碎。唯独这个朱由校,是那么纯真,历史上临死的时候,将皇位传给了朱由检,还握着他的手,说你必为尧舜也。
回想起和朱由检见过的几次面,李峰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次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了。原来这朱由校并不是什么少年老成,而是心中装了太多阴暗的东西。联想到历史上朱由检当了皇帝后,喜怒无常,猜疑多虑,到了后期又十分暴虐,动辄杀戮大臣,恐怕就是心中有阴影所致。
朱由校唠唠叨叨地回忆了一会儿,对李峰问道:“平辽侯,你说朕该如何办?”
李峰沉默了片刻,对朱由校说道:“陛下,此事当由您自己决断!”
朱由校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对魏忠贤说道:“案子就查到这儿吧!信王爷大了,让他三日后就藩,非奉召不得进京和外出。魏大伴你派些人手,护卫信王府的安全吧!”
说罢,朱由校便转身走了,身形充满了落寞之感。
李峰感慨了一番,在这种情况下,朱由校还是没有忍心下手,只是将朱由检软禁起来,可见此人对于亲情确实是十分看重。
魏忠贤的脸色流露出一丝失望,在他想来,这种情况还犹豫什么,直接拿下就是了。
李峰向魏忠贤拱手,准备离去。魏忠贤却是开口说道:“平辽侯,这次多亏你发现得早!只是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会用那种方法下毒呢?”
李峰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碰巧了!”
第二天,朝廷举行了早朝,朱由校颁布了旨意,信王朱由检已经成年,按照大明惯例,已经到了就藩的时候了。因此着朱由检三日内启程,前往信阳信王府居住。
朝中的大臣们对此十分错愕,一些消息灵通的人,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不过这种事情,皇帝没有说,谁也不会去揭破。
其实朱由校这种做法,在李峰看来,也是极为稳妥的。朱由检虽然嫌疑很大,这种事情也很恶劣,但是若是传了出去,对皇室的脸面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所以暂时搁置起来,让朱由检就藩,但是监视起来,过一段时间再行处置。这样既照顾了皇家的脸面,对朱由校来说,他的心理也会得到安慰。
这天的早朝,气氛十分诡秘,李峰忽然觉得有点和以往不一样了。但是哪儿不一样,他却是想不起来了。
等到下了早朝,李峰跟着众位大臣往外走,等到出了宫门,他被一个小太监叫住了,说是奉圣夫人有请。
李峰的心中立即就一哆嗦,这个女人,难道又想请自己给她“开光”吗?
他驱车去了客氏的私宅,客氏已经摆好了酒菜等着他。
李峰这次是说啥也不敢吃喝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上面栽跟头,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了。
客氏见李峰这幅模样,风骚地笑了笑,说道:“侯爷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害怕我害你不成?”
李峰尴尬地笑了笑,对她说道:“这个可说不准,这年头,话可以乱说,人可以乱睡,但是酒却不可以乱喝!”
“咯咯,李侯爷可真是有些风趣,只是妾身害谁也不会害了我孩儿的爹爹呀!”客氏笑了笑,妩媚而又妖娆。
李峰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奉圣夫人什么意思?”
客氏摸了摸肚子,满脸慈爱地笑着说道:“李仙师就是厉害,才一次就在妾身的肚子里种下了孽种。”
“咣当!”李峰吓得腿一哆嗦,双手一使劲,差点将桌子掀掉了,惊呼道:“你……你说什么?”
客氏笑眯眯地对李峰道:“李侯爷,你摸摸,这小东西现在都能动了唉,现在都四个月了,应该都是人形了吧。哎,他的爹这么聪明,想来将来我这孩儿会和他爹一般,大有出息吧!”说罢,客氏将李峰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去感受那生命的脉动。李峰的脸色,说多黑,就有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