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要去哪里!”
赵晨双手抱着马脖子,张无忌他娘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话绝对是人生的引路灯,至理名言。
徐妙锦哪里是受了伤,她全是装的,什么都是装的,包括她疼哭了,都是装出来的。
把赵晨忽悠到了马背上,夺过缰绳,纵马狂奔,在前边的赵晨,又怕被摔下去,这马速没有六十迈,也有五十了。
那真的是,风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我听说书的说,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不被接受的话,就跑的远远的,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我已经选好了!”
徐妙锦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能冒出这么危险的想法。
“姑奶奶,我刚成婚,还有,两个人互相惦记的,才叫爱情,一个人瞎惦记的,那叫……”
赵晨话还没说完,徐妙锦似乎心中很不满,双腿夹紧马腹,速度瞬间倍增。
看着越来越远的金陵城,已经看不见那雄伟的轮廓。
心中在呐喊。
他才刚和王谊成婚几天,如胶似漆的日子还没结束呢,要不是今天送朱椿离京,哪怕这个时候,赵晨都不会起床的。
可现在,如胶似漆的日子没几天,就被徐妙锦绑架了,还要去什么,没人认识的地方,乖乖,就你这脾气,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你还不得让人打死!
徐妙锦哪里会管这些,忽然间,赵晨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徐妙锦道:“姑奶奶,咱们回去好不好,回去吧,求你了……”
哭了,赵晨要急哭了,欺负人也要有限度吧。
见徐妙锦不理自己,赵晨继续言语攻击道:“姑奶奶,你说,你说你喜欢我啥,我改,我改还不成嘛……”
“那你找个地方跳河吧,你死了就好了!”
徐妙锦也是不饶人,纵马狂奔了一个时辰,马力渐渐消耗干净时,二人已经来到了一处荒野之地,这里是什么地方,赵晨是不知道,他也没来过。
但可以想见,他们是背对着金陵走的,按照一个小时五十里路计算,一个时辰至少奔出了一百里路,再加上他们出发的地方,本就距离金陵有三十里的距离。
这一前一后,奔出了一百五十多里路。
“我饿了,前边就是铜陵城了,一会进城吃点东西,继续南下。”
徐妙锦用布条缠住了手腕,牵着马走在后边,赵晨身子耷拉着,躬身驼背,摸了摸衣服,回头道:“姑奶奶,我们没钱,我早上就是出来送蜀王和王妃的,这现在,你要……”
就在赵晨说话时,徐妙锦从马背上的布兜里取出一锭银子,那真的是一锭银子,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块头的银子。
拿在手中,银子的重量,足足有数斤重,按照一斤十六两,这银子超过了五十两。
哪怕是在金陵城,全国最繁华的地带,人们用的都是散碎银两,哪怕是散碎银两,也是大户人家的,普通百姓,全都是用文钱铜板的。
这么大一锭银子,足够十户五口之家,一辈子吃喝富足的了。
“果然是姑奶奶,出手就是阔气,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财不外露,这钱让别人看见了,麻烦事也就上门了。”
赵晨是在西安府的最底层,爬行过的,王家闹得家破人亡,一场大火之后,树倒猢狲散,从那一刻直到赵晨遇到徐增寿之前。
所有能接受,不能接受的屈辱,他都经历了。
这个时期,虽然朝廷把控的很严格,但毕竟,落草为寇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和徐妙锦只有两个人,纵然徐妙锦是练过的,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更何况徐妙锦只是一个女孩子。、
“怕什么,大不了……”
徐妙锦刚要说话,但见赵晨上前一步,将银子塞回了布兜里,袖口在布兜中,悄无声息的落下了十数个铜板。
“好了,走吧,吃饭去。吃完饭,咱们就回金陵。”
赵晨手中掂量着铜板,大概有十七枚,吃不了什么山珍海味,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徐妙锦,她从小生活在国公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长大后又在北平燕王府待了半年多,她哪里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拿着那么大的银锭,让店家如何去给他找零钱。
怕是多少家店铺,把铺子卖了都换不来五十两银子。
徐妙锦牵着马跟在后边道:“回金陵,才不回去呢。回去又要抄家训。”
她嘟嘟囔囔的声音,前边走着的赵晨并没有听清楚,二人来到铜陵城下,摸了摸衣服,隔着城门还有十数米的位置,忽然止住步伐。
“大小姐,我没有路引,进不去城!”
一脸惊恐的看着徐妙锦,他本就不是为了出远门的,谁随身带着路引啊,可在这个时代,没有路引,别说进城了,万一被官兵抓到,当作奸细给办了都不是没可能。
没有丝毫迟钝,徐妙锦从上身的衣服中摸了摸,取出来两张宣纸,拿在手里看了看,递了一张给赵晨道:“那,这个是你的路引。”
“啥?”
瞪大双眸,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路引这东西,官府批办的,那是必须要自己去办才能行的,而且还要有介绍信。
可徐妙锦递来的路引,上边不单单名姓,来历,齐全的很,更重要的是,就是那画像,怕也不是寻常画师能画出来的。
“你可别想跑。”
徐妙锦扭了扭拳头,推着赵晨走在前边,二人一先一后,拿着路引很快便进了铜陵城。
这铜陵距离金陵,路途不算遥远,而这里也属于应天府辖区,但换了一个城墙,换了个轮廓,这铜陵城和金陵虽然只有不足二百里的距离,但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大明朝的应天府,包含后世的安徽中部,东部地区,江浙西部地区,也是整个大明州府格局中,最大的一个。
“店家,来两份阳春面,再帮着把马喂一下。要多少钱?”
赵晨和徐妙锦在城东头找了个小馆子,牵着马站在门口出声询问道。
那掌柜的见状,用手在缠腰布上随意的擦了擦,躬身作低道:“客官,两碗阳春面,一个铜板,喂马的话,要两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