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昨天发错了章节,今天一定补上,抱歉
周远的尸骨埋葬在一片乱葬冈上,幸好家人给竖了块低矮的石碑做记号,否则在一片坟头之中还真难找寻得到,此时休息已经成了众衙役的头目,带着个交情好的弟兄将坟头掘开,露出一个已经朽坏的柳木棺材,翘开满是孔洞的棺材盖子露出里面的一具骸骨。
魏良辰走过来看了一眼道:“时日太久了,恐怕不容易检验出死因来!”
张允笑道:“我相信魏师傅肯定是有办法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魏良辰朝他一拱手,自己则将小心翼翼地把尸骨从棺内拣出来,用清水洗净,而后整齐得摆列一个大箅子之上,又吩咐休息等人在地上挖了个长五尺,宽三尺,深两尺的坑,然后放入柴炭点燃之后灼烧地面,待地面发红之后,取来好酒两升,酸醋五升泼洒于坑中,接着把装了尸骨的大箅子放入坑中,盖上竹席,避免酒醋蒸汽散失。
按照古法,蒸骨需要一两个时辰,开棺验尸这等龌龊事,张允生恐司墨见了晚上做恶梦,影响身心健康,因此从来都不把她带在身边,同来的林笑语又因为昨日被张允轻视而不肯和他说话。
自感无趣的张允就在左近闲逛,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素衣,头上别着一枝珠花,跪在一座新起的坟前烧纸,虽然哭声响亮,但是脸上却疏无悲伤之色。
远远得看见张允走过来,将篮子里的纸钱一股脑的点燃,随即就匆匆到离去了,张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走到墓前看了一眼,见墓碑上写道:“亡夫钱不归之墓。”奇怪的是却没写着妻子的名姓,张允围着坟墓转了几圈也想想出疑点在哪,只道近来查案太多,患了疑心病,拍拍额头又走了出来。
这一来一去,尸骨已经熏蒸完毕,魏良辰见张允回来,将大箅子抬了出来,放在阳光下面,取出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来,撑开了遮挡在尸骨上面,黄褐色的骨架子顿时被红光所笼罩,魏良辰埋下头来将其从上到下,翻来覆去细细查验了一遍,回禀道:“尸骨之上并无一丝伤痕,是以小人推断非是他杀。”
周远的亲属闻言又哭做一团,张允咳嗽一声,拿起了知县的派头威严地道:“周远虽非刘油儿亲手所杀,也是在他拘捕之后暴毙而死,虽无大罪却也有看护不言之过,罚你厚葬周远以告慰其在天之灵。尔等若是不服,可向知府衙门递交诉状。”
返回县衙,自有司墨将案卷纪录下来,张允唤过休息和周执玉,令两人次日一早带足人手,押解庄家三虎等一干有人命官司在身的罪犯,前往沧州府衙门交由知府复审。
晚上饯行时,张允借着三分酒意向林执玉说起了打算录用林笑语为捕快的请求。
林执玉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大人,非是小人舍不得,只不过我家丫头毕竟是一介女流,投身公门,抛头露面,只怕有诸多的不便,何况除了牢狱之中的女监之外,六扇门中并没有用女捕快的先例,大人开此先河,成则名扬天下,败则臭名远播,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呀!”
“无妨!”张允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光,慷慨激昂地道:“只要河间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的个人荣辱又算得上什么!”
“既这样,我就替她多谢大人的器重和栽培了!”
次日一大早,林执玉和休息两人几乎把所有的衙役都抽调走,用来押解罪犯,偌大的县衙里除了门子老李之外,就只剩下张允,司墨,林笑语,和魏良辰等人了,手里没兵,张允想办案子都是有心无力,也就懒散了下来。
每日早起练一练八极拳,瞅见林笑语恰巧路过干脆就唤她过来切磋一下。林笑语还在恼他,只是不好发作,一听要较量拳脚,自然冷着脸子答应下来,心里却想:“不打你个桃花满天飞,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一交上手,林笑语招招抢先,式式进逼,张允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张允也知道那日在滹沱河边口无遮拦,得罪了林笑语,正琢磨着该如何向她陪个不是呢,眼见她一拳打了,眼前灵光一闪,还了两招之后装做不经意间露了个破绽,屏住呼吸咬着牙,挨了林笑语三拳两脚,身子顿时就成了断线的风筝,摔出了老远,疼得张允龇牙咧嘴,哼哼唧唧。
“行了,少装了,我可没用那么大劲!”林笑语心中的怨气已经消了大半,走过来伸手把张允扶了起来。
疼与不疼,张允心里最清楚,开始两拳头林笑语用足了劲,虽然他竭力运劲抵消,也震骨髓疼,后面的一拳两脚就轻了许多,显然林笑语对他还是有些情意,说恨那也是假的。
这让张允的心里觉得舒坦了不少,之所以要死要活得喊疼,也是想趁机占林笑语些便宜,不料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既然被说破,张允也不禁有些尴尬,厚起了脸皮边笑边花言巧语,口口声声地道:“上次是我说错了话,你要是还不消气,就再打我两下,死了也不怨恨于你,作了鬼也守候在你身边,替你遮风挡雨,晚上赶个蚊子苍蝇什么的!”说着轻摆右手,做驱赶状。
这等情侣间调笑时的亲密话说出口,张允自己都觉得脸皮子发热,就更不要说林笑语这样一个大姑娘了,顿时臊的面皮通红,呆了片刻才猛得一跺脚,啐道:“谁希罕你给人家赶蚊子苍蝇了!?”说着拳头一挥,正中张允的胸口。
“哎呀!”张允凄厉得惨叫一声,紧闭双眼,如一截断掉的木桩子一般朝后仰去。
林笑语听了他的酸话,虽然羞涩但心里却涌动这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碍于少女的矜持打了他一下,何曾想过他竟昏死了过去,幸好眼疾手快一把将张允搂住,焦急地唤道:“张允,醒来!”
“林姐姐,我家公子必定是被打成了重伤,奄奄一息,想要他清醒过来只有一个法子!”司墨原本在房间里誊写案卷,听到张允的叫声扔下笔就跑了出来,可见到张允躺在林笑语怀中,顿时就明白了个七八分,装出一脸的惶恐,却给林笑语下起了圈套。
“什么法子?”林笑语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