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招商的成功,顺便也扩大了《华夏商报》的名声,并且有商人愿意代理山东、河南、南直隶等地的行,李彦手头的银钱终于充裕了些,不仅可以弥补亏空,还能投入技改。
印刷方面的技改一直都在进行,并且涉及到各个环节,李彦的策略是怀疑一切,敢于尝试,不断改进。
如果说前期最大的改进在于字形拆字编码,那么铜活字的铸造成功,并开始用于报纸印刷,其重要性也丝毫不逊色。
当初李彦试图寻找有经验的工匠,但是没有成功,毕竟在这个时代,使用活字的并不多,使用金属活字的就更少了。
后来只好自己摸索,使用铜、铅、锡及合金铸造金属字模,在多次失败以后,才铸造出少量可用的金属字模,其中有铜活字,也有铅活字和锡活字,至于哪种更加好用,李彦还没弄清楚,似乎铅活字应该更好些,但他记得那是铅锡锑的合金,至于比例如何,就要继续摸索了,而且这个锑是什么,似乎还没有人知道。PaoShu⑻
不管如何,在不考虑成本以及印刷效果的情况下,铜铅锡的活字已经可以使用在报纸印刷中,这对李彦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在以往的木活字印刷中,由于害怕木活字进水以后会生变形,都是印几十张就要洗净烘干,然后才能继续印刷,严重影响印刷的度,几千张的报纸,往往要持续印刷几天几夜,要不是李彦通过刻制、收购搞了几套活字字模,排出多份同时印刷,《华夏商报》要日一期根本不可能。
好在金属活字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可以连续印刷,如果能够排出几份同时印刷的话。差不多一个晚上就能完成。
金属活字虽然不怕浸水,不过水性的墨不粘,也不好印刷,只有在加入更多牛皮胶并减少水分以后,这种墨才能用金属活字印刷。
在印墨达到要求,李彦就要求精作坊大量铸造铅活字,用来代替木活字印刷报纸。
金属活字的使用,则让《华夏商报》的印刷变得更加快捷,也有条件行更大的数量。^^^^^^^^
解决了技术问题,李彦就需要从报纸地内容编撰、行方面来考虑扩大销量的可能。
在成本不生大的变化。甚至使用油墨以后还有上升的情况下。报纸面向的客户群始终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官吏、士绅与商人,其他人都不大可能慢。
而要继续扩大报纸行的地域范围,又面临巨大的递送成本,且又会丧失时效性,似乎也不可行。
或许只有在内容上想办法,在可行的地域内,吸引更多有条件的人花钱购买。通常来说。时政要闻总是媒体最核心地内容,《华夏商报》也不例外。虽然它也提供一些其它方面地消息,如商业方面就有每日运达天津的大宗商品、京城物价变动;文化方面则有某个才子写了什么诗、憨山老人在哪里说禅;农业方面有经验丰富的老农担忧来年干旱,天津有人引水地……
如此种种,内容很是丰富,不过李彦在调查后现,购买《华夏商报》的人,虽然都喜欢这些琐细的新闻,不过对大部分人来说,促使他们花钱的。PaoShu⑧还是报纸上的时政要闻。
华夏社所获得地时政要闻,都是通过邸报,由于京城与天津之间的距离,就需要浪费一天地时间,这对于报纸来说非常不利。
提高报纸的时效性,并抓紧时政这个要点,对《华夏商报》来说非常重要,因而李彦决定将华夏社搬迁到北京。
正好过年以后,正月的时候。骆养性也被调回北京。李彦便与他一起去了北京,在锦衣卫后街路西的洪井胡同买了座宅院。作为华夏社在北京的办事地点,距离通政司不过几百步,距离午门外的六科直房也不远。
北京对于李彦有着特别的意义,而且他能从这里找到那个时代的影子,起码他看到了**,也就是现在的承天门,明代皇城地大门。^^^^書^^^^
李彦以前游览过**、紫禁城,不过这个时候的承天门却是戒备森严,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倒是有些人三三两两聚集在远处的大街上。
“通常来说,奏疏先送往通政司,经过一段流程以后,再由六科抄出邸报,送往各衙门,提塘和报房都是在这个时候抄出邸报,”石柱子作为《华夏商报》的主编撰,如今也是名动天下,他对来自邸报的消息所经过的流程非常清楚。
李彦想到日后媒体时代的触角无所不在的狗仔队,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无法做到,而且也没有条件去做。
“如果能抓住通政司这个点就好了”
李彦分析了一下邸报产生的过程,来自地方地奏疏,汇总到通政司,整理后奏呈皇上,皇上御览批阅后给内阁,再由六科抄出。
虽然无法直接从地方上采写消息,那么这些消息汇总后,通政司作为第一道程序,抓住了这个点,就等于是抢在邸报之前,甚至是大臣、皇帝之前,看到这些消息。^^^^書^^^^
要知道,如果是按照正常程序地话,奏疏送进宫,批阅后再出,然后再抄出,这个周期可能会很长。
“通政司所得奏疏,可是例不外传,”石柱子摇了摇头,这些未经皇上批阅的奏疏,是不能够抄出地。李彦笑着摇了摇头:“不必抄录,只要是重大消息,能提前稍许时日知晓便行,至于例不外传,那就肯定也有例外,这件事就交给包有才了,只要展一两个内线,不就解决了?”
李彦见多了明朝官场中的**,也见多了后世的新闻大战,他不认为通政司真的能守住规矩,当然,《华夏商报》也不需要哗众取宠,只要快人一步就行。
李彦来京以后,找机会去通州拜访了在此练兵的徐光启,与在天津时相比,老头显得又苍老了许多。
看到李彦,徐光启会心地笑了笑:“三娃,津门一别,不过数月,汝已是天下闻名,老夫甚感欣慰啊”
徐光启对李彦的态度,从最初的厌恶,到黄金菜时的赞赏,很是经历了一番大的变化,经由弹子锁、风车和屯垦以后,已经将李彦引为同道中人,虽然两人的年纪差了许多。
“听说贾大人已经在天津辟闲田与卫所田五万亩,打算于河水开冻后引水浸改良,并垦作水田,要再造北国江南,若能成功,全赖三娃你的风车,”徐光启掩口咳嗽了两声,脸颊浮起一抹异样的潮红。
“大人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李彦看了徐光启的样子,不仅有些忧心,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还整天在校场上练兵,倒真的难为了这位大学者。在李彦看来,人有不同,各尽其才,徐光启做官练兵都不如从事科学研究来得更有意义,就好像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搞政治那块料,不会去想做官或者带兵打仗一般。
徐光启虚弱地摇了摇头,哑声道:“不碍事,老夫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三娃你来说说,这屯田的前景如何?”
看着徐光启希翼的目光,李彦犹豫了一下,沉吟着说道:“改水田诚为良策,只是要兴修畿辅水利,殊为不易。”
“故而,学生以为改水田既然不易,不若于贫瘠之地种番薯、马铃薯等救荒作物,既省人力,也可救急,”李彦这段时间接触邸报,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理想化,他知道以如今大明的财政状况和官僚体系的效率,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大的工程,唯有寄望于朝廷革新,或者及早解决辽东问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马铃薯?”徐光启眼前一亮,急急问道:“产量如何?习性如何?可能耐旱……哦,老夫愿以地换之。”
李彦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徐光启还记得当初用地换韭黄的事情:“这马铃薯也是一种番邦作物,学生也是不久前从南洋的商人那里获得了一些种子,打算在京郊育种,购地种植,只是所得有限,怕是种不了几十亩。”
“土豆和番薯、包谷一样,都是耐旱作物,且更加明显,也更便于烹饪,”在李彦的印象中,玉米用于饲料,番薯用于制粉的更多,而土豆则广泛用于菜肴食品,在有些地方甚至当做主食,展的前景应该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