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一章 ********

后堂上申时行随意坐在塌上。

林延潮见左右无人,在下首圈椅上,酝酿了一番说辞后开口道:“学生今日至府内堂拜见师母,未料到正好遇到了世兄。学生与世兄相谈半日,深觉得世兄雅资疏朗,才雄气逸,科名指日可待啊!“

申时行听林延潮如此评价自己的儿子,不由一笑。为人父母的听到别人这样夸奖自己儿子总是高兴的。

申时行捏须笑着道:“延潮,犬子自幼顽劣,老夫没有功夫管教,你既与犬子相熟再好不过了,要替老夫多操操心心,引他读书上正途。”

林延潮道:“恩师放心,学生一定代劳,其实在学生看来世兄的文章已备,就算下一科赴春闱,谋一个进士出身也是十拿九稳。”

申时行摆了摆手道:“科场无十全之事。再说犬子文章还需磨砺,明年能秋闱中第,吾已是足以告慰。”

林延潮道:“恩师,乡试之难甚至不亚于会试。世兄何不入监,再以监生的科名直赴春闱呢?”

申时行讶然,看向林延潮问道:“延潮,此话怎讲?”

林延潮道:“恩师,捐监乃杂途,世兄必不屑为之,但若是能以贡举入监,与举人一般都乃正途出身,如此直赴春闱,可不用先考取举人。”

申时行道:“哪有那么容易,贡举入监,要么需大宗师保举,要么需国子监祭酒点头方可。”

生员入国子监几种途径,一等是府学,县学一轮一轮的挨,不过有资历年限设置,申用嘉这刚考取生员,若是插队进国子监了,是要被苏州士子骂的。但凡要点脸的都不会这么干。

如果是督学保荐贡生,或者是国子监祭酒私下给方便,那又是两说了。

林延潮道:“恩师,何不试一试许祭酒这一门路呢?”

申时行手抚在雕螭案上言道:“我与许歙县,里籍都属南直隶,算得同乡,初入翰苑时互有来往,许歙县性木强,好辩,喜与言者为难,我怕他得罪人,常在同僚门前替他说话。后来许歙县为南京国子监祭酒后,我们二人却少了来往。眼下他骤然得志,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交情。”

林延潮点点头道:“恩师,我的业师乃是国子监监生,捐粟得官也是私请许祭酒帮忙。我与许祭酒闲聊时,他倒是常我面前念叨恩师的好处啊!”

申时行听了顿时欣然道:“是么,亏他还记得,我记得他常爱喝松萝茶呢。没料到他却会在你面前念我的好处来。”

林延潮道:“恩师,你身为大学士,我看许祭酒才更怕恩师不记得以前的交情才是。既是如此,恩师不妨在家宽坐,弟子替你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帮上世兄。”

申时行哈哈笑着道:“也好,若是能促成此事,延潮那可要多谢你了。”

林延潮闻言不由一笑,此事看似申时行请许国帮他儿子入国子监。但实际上可看作,自己在给许国和申时行二人间牵线搭桥。

许国要入内阁,必须要内阁里的大学士援引才是。申时行若是能得到许国的支持,在朝堂上说话声音也更有底气。所以若是林延潮能帮许国和申时行二人达成一个默契,这两个人不知要如何谢自己才是。

但对于林延潮而言,自己求申时行帮忙,也要自己先帮了人家,才可以开这个口。

林延潮笑着道:“若非恩师栽培学生焉有今日,学生替恩师跑跑腿也是应该的。”

申时行笑着道:“你替老夫出这么大的力,我可不能白领你的情,申五说你今日有事找我,你必是为此而来,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林延潮连忙道:“恩师,弟子确实一片为恩师筹谋之心。若是恩师跻身首揆,弟子之欢喜未必亚于恩师,这替世兄跑腿之事与相求之事毫不相干,故而一事归一事。”

申时行听了哈哈大笑道:“好个一事归一事。”

说完申时行喝了口茶道:“我猜你是为了日讲官来求我的吧!”

林延潮听了低下头,自己这点小心思,果真瞒不过申时行这等明眼人。

申时行见林延潮不好开口神情,笑着道:“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是我的门生,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日讲官乃天子近臣,元辅,张蒲州,许歙县哪个不曾任过日讲官。其实你不用来找老夫,老夫也替你惦记着,只是没有眉目不与你提及就是。上一次陈公望告病时,我曾探过元辅的口风。”

原来申时行早就把此事放在心底了,果真自己没抱错大腿啊!林延潮对申时行十分感激,又不由问道:“元辅怎么说?是说我资历不够?”

申时行一晒道:“资历不够这等话都只是托词。我倒是问你,你可是什么地方得罪过元辅啊?”

得罪过张居正?

在官场上别人听了,恐怕就立即与此人划清界线了吧。

林延潮眼睛一转道:“学生也不知啊,只是元辅以往看重学生,似有招纳之意,但学生却婉拒之。”

什么叫********,大象无形的马屁?这句就是。而且林延潮真也没完全说假话。

申时行此刻心底估计是泡在蜜罐之中。但是申时行面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难怪如此,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林延潮‘无比诚恳的认错’道:“是恩师,学生太毛躁了。”

申时行叹道:“若是元辅对你心怀芥蒂,那日讲官之事,你就难了……不过也并非全无转机?”

林延潮道:“恩师,莫非还有他途?”

申时行点点头道:“你要叩谢天恩了,因为天子对你还是赏识的,我再看看能不能替你转圜一二,或许事有可为。”

林延潮听了顿时放下心来,有了申时行这句话,自己就安心了。

不是说申时行一定能说动张居正,而是若是申时行都不能说动张居正,那整个朝野上也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动他了。

林延潮可以就此死心,老老实实等张居正挂掉那一天之后,再谋求日讲官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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